潘笑媛伸手去撥紀先的手，撥不動，她艱難地吐着字，“你到底是誰？我跟你無怨無仇的，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紀先笑笑，終於鬆開了他的手，卻把潘笑媛壓在她的轉椅上，湊頭過去咬着她的脣，她疼得嚶嚀了幾聲。
等他放開她時，她一臉恐懼地看着他，她現在怕了，真的怕他在就在這裡把她……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簡單，不僅僅是程氏風投部的員工那麼簡單。
“不用這樣看我，我是來幫你，不是來害你。像你這樣沒腦子的，恐怕待不過五天就被人踢出程氏。”紀先拿起潘笑媛桌上的一個筆筒把玩起來，修長的手指掐着那筆筒，讓潘笑媛看了心裡有點毛毛的，彷彿那手正在掐着她的脖子一樣。
“紀先生，我今天才到程氏來，我肯定沒有得罪你。”潘笑媛低低的聲音，像是哀求。
紀先嗤笑她的低姿態，早這樣不就完了，剛纔還逞什麼強？“你是沒有得罪我，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做什麼？演戲你想多逼真都可以，但是，那不是真的。你有多久沒接申先生的電話了？上次讓你去拿的資料，你到現在都沒有拿到，你想拖到什麼時候呢？”紀先慢條斯理地說着。
潘笑媛睜大了眼睛，她真的完全不敢想，紀先竟然是申先生的人，所以他才這麼輕易就上了頂層的秘書室？所以他這麼容易就找到她？她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回覆申先生了，因爲她最近完全不在狀態，她發現，自己對程懷谷並沒有那麼容易下手。
“怎麼？想不到？”紀先放下筆筒，在潘笑媛耳畔輕輕地說了一句，“如果你還拿不到這次的報價，申先生說了，讓我調教調教你。”
潘笑媛頓時毛骨悚然起來，這個姓紀的在程氏的風投部，其實也是爲了得到程氏的商業機密嗎？申先生除了她之外，到底還派了多少人？他要是信不過她的話，又爲什麼把她弄到程懷谷身邊？
“紀先，請你轉復申先生，我會在半個月內拿到程氏收購米國NSA的底價。”潘笑媛強作鎮定，目前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姓紀的暫時相信她了。
“半個月？太遲了。申先生的意思是十天內，如果你拿到了，他會給你豐厚的報酬，如果你拿不到，我就要動手了。”紀先上下打量着潘笑媛。
他的目光讓她害怕，好像她的小命就在他的手上，只要他一個不樂意，隨時能把她整死。“紀先，你在風投部你也知道的，十天根本不可能。半個月，我一定會拿到。”潘笑媛想多爭取些時間，對付程懷谷，真的不是幾招幾式就能搞定的，他的個性本來就多疑，就連跟她歡愛的時候，他都能保持理智，很多時候讓她覺得很挫敗。
“我的話帶到了，十天還是半個月，你自己看着辦。我只會按申先生的吩咐去做，到時候，別怪我沒有手下留情。不過，對着你，我儘量溫柔些，畢竟你是我喜歡的類型。”紀先撫了潘笑媛的臉一下，然後才站起來。
“我一定不會給你機會。”潘笑媛咬了咬脣。
“是嗎？”紀先轉身走到秘書A辦公桌的不遠處，拉了把椅子站上去，踩在了辦公桌上，一手把天花頂的一片小格子木板抽下來，把那木板反過來，正中間鑲着什麼，他一把丟了下來。“下次要動手之前，麻煩帶腦子出門。”他躍下地面，一腳把那東西踩破。
潘笑媛目瞪口呆地看着紀先的動作，她終於知道，爲什麼秘書A今天下班臨走前會笑得那麼不懷好意，原來早就設好了局等着她往下跳。
“記住了沒？在程氏每個人都不是傻子，這裡，沒有傻子只有一個勝一個的人精，一個不小心，隨時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想好好待下去，就必須時刻謹慎。當然，女人是比男人有優勢多了。”紀先把地上那東西撿起來看了看，已經徹底花了，他把它用紙巾包起來，扔在了潘笑媛座位底下的垃圾框裡。
“紀先，你是不是知道整個程氏都在哪兒安裝了攝像頭？你在程氏待多久了？”潘笑媛有點好奇。
“差不多吧。我待了整整一年，才摸清了程氏的運作。你想一下子就拿到底價，恐怕不是容易的事。程懷谷若真的那麼相信你的話，你也不至於被秘書室裡的某個小秘書欺負成這樣。”紀先的目光放在了遠處的某一點上。
“我會讓他慢慢陷進來的，你等着。”潘笑媛不服氣地說道。儘管很難，但她絕不放棄，因爲，她是潘笑媛。
“多上幾次牀？還是多玩幾次受欺負的戲碼？”紀先毫不客氣地諷刺潘笑媛。
“你！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告訴申先生我會拿到底價就行了。”潘笑媛有點泄氣，這個紀先肯定對她的事情瞭如指掌。她把那幾份英文合同甩給他，“你不是很厲害嗎？我想這些對你不是難事，明天程懷谷就要這份東西，我今晚肯定做不完。”
紀先拿過那幾份英文合同，皺了皺眉，“難怪申先生讓我隨時留意你的動靜，你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你讓申先生怎麼相信你？”
“他不相信爲什麼要把我放進程氏？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潘笑媛從包包裡拿出小鏡子來，照了照，然後她拿出化妝包來，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打了點深色，現在看起來她像是很疲憊的樣子，“既然你是申先生的人，他肯定不會讓你對我見死不救，這裡就交給你了，我現在就去找程懷谷。”說罷不理紀先，就自己走出了秘書室。
她打車來到了平常去的程懷谷的公寓，她猜他今晚一定住在這兒，因爲明天一早他有個晨會，她猜是跟美國那邊的視頻會議，所以他會在公司就近的公寓休息。
到了他的門前，她蹲了下去，剛纔在電梯裡，她已經照了鏡子，現在的她一臉的疲憊，好像隨時暈倒的感覺。程懷谷是個多疑的人，但總的來說，他不會爲難女性。
像上次晚宴他能那樣對待他的前妻，估計是他心裡放不下他前妻，也或許是他前妻讓他很受傷所以他想反報復在他前妻身上。那時候她想趁虛而入，可程懷谷不爲所動，由此可見，他是多少小心冷靜的人。
現在她就想看看，程懷谷看到她這副樣子，會把她趕走呢，還是會讓她進去。如果他讓她進去，那證明她賭的這次，贏了。千百年來，男人都對嬌弱的女人的沒有抵抗力，她也好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
潘笑媛蹲了很久，她雙手環抱着自己，緩緩閉上了眼睛。她知道再過不久，程懷谷就會出來，然後看到她。
半個小時後，程懷谷公寓的門打開了，他果然走到了門外，神色不明地看着蹲坐在地上的潘笑媛。“起來！”他低聲說了兩個字。
潘笑媛緩緩睜開眼，只說了三個字，“程大哥”就暈了過去。然後她感覺到自己身體一輕就被抱了起來，她心裡笑了，不枉她坐在他門外正對着攝像頭的位置。經過了紀先剛剛那一着，她也學聰明瞭。總不能在這裡白等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