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麻煩您快點。”車上,莫莫不停的催促着司機,或許是因爲眼淚還有不可抑制的激動,莫莫眼眶已經泛紅,身體微微發抖。即使相隔在多年,她仍然能夠準確的聽出喬宇那充滿磁性的嗓音,迅速辨認出人潮中他的身影。
高一的時候,莫莫從媽媽口中得知因爲工作的轉變要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她沒有哭鬧,她深知媽媽對這個城市的回憶與傷心的那種複雜心情,皺紋過早的爬上她的面容。
放學時,莫莫在涌動的人羣中一眼便發現了喬宇,喬宇微笑着向她招手。
“怎麼拿這麼多書?”喬宇看着莫莫鼓鼓的書包尋問。
“高翰呢?”莫莫急着轉移話題,她怕遏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哭出聲來。
“哦,值日呢。”喬宇仍舊漫不經心的回答着,絲毫沒有發現莫莫的反常。
“哥,咱們走着回家吧。”莫莫把重重的書包放在自行車後座上,她已經很久都沒有叫過喬宇爲哥哥了,久到連她自己都忘記了。
“哦。”喬宇聽到莫莫的稱呼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多問什麼。
路上,莫莫格外的沉默,她想用這種散步的方式,讓自己好好記下路邊熟悉的景物,以及陪在身邊的喬宇,寂靜的道路上,連拉長的影子都顯得淒涼。
“怎麼了?這麼安靜。”喬宇俯身看着莫莫。
“哭了?”喬宇看見莫莫眼中噙着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在試圖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喬宇用一隻手推着車子,另一隻手把莫莫攬入懷中,“怎麼了?被人欺負了?給我說,我給你報仇。”這個時候喬宇便會收起往日的輕狂,聲音都溫柔到骨子中,成爲莫莫堅強的依靠。
“哥,我們要搬家到北方,很遠的。”莫莫斷斷續續的說完這番話,才略微擡起頭看喬宇的臉龐。
直到今天,莫莫仍然記得喬宇那慌亂的眼神,他站在那裡,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雙眼,還有傍晚路燈拉長的身影
,那麼落寞,車子也孤零零的停在他們身邊。
餘下的路上,他用力的抓着她的手,未曾放開。但是,莫莫不知道是,喬宇在回家之後便仰面躺在牀上未曾動彈,直到莫莫坐上北上的飛機。
到達機場後,莫莫便在人羣中穿梭,眼睛也在忙碌的搜尋着,就在這時,一個頎長的身形、棱角分明的臉龐、皮膚在機場的燈光照射下呈現出令人羨慕的小麥色的男人映入眼簾。這個男人此時正大步走出機場,伸出右手準備搭乘計程車。
“哥!”莫莫此時才緩過神來,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她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彷彿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喊出這一個字,時間此時也靜止了,同時靜止的還有莫莫的呼吸。
男人開出租車的手停在了那裡,他緩緩的轉過身,高挺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眸襯托的臉龐愈發的帥氣,他視線開始在機場大廳遊走,最終定格在了莫莫身上,莫莫已經顯得很是疲憊,凌亂的頭髮貼在臉上,還有腳下未曾換下的拖鞋,這些已經不重要。
就好像此刻周圍的人潮已經不存在,偌大的機場只有他們微笑的走向彼此。
“我想你。”喬宇把莫莫擁入懷中,率先開口,帶着莫莫熟悉的氣息。
莫莫貪婪的嗅着喬宇的氣息,慢慢的仰起臉龐,一如從前她習慣般的動作,“這是真的嗎?”莫莫甚至覺得這是一場夢境,幸福的氣息已經使她產生了一種暈眩的感覺,眼前的喬宇已經完全脫離了當年的稚嫩,不由得讓人把他和男人這樣的字眼聯繫在一起。
關於重聚,莫莫在腦海裡勾勒了千萬種場景,卻從未想過,在這個夜晚用這種方式重回她的世界裡。
車窗外,廣場上,噴泉隨着廣場上的音樂節奏噴出各式各樣的泉水,右手邊的休息區坐滿了相互依偎的情侶,紫羅蘭在路燈下顯得溫馨又恬靜,路邊各種招牌也耀眼奪目。
莫莫第一次發現這座城市美的超乎了她的記憶。
“這城市的環境不錯。”喬宇轉向莫莫,溫柔地說着。
“你比以前瘦太多了,以前有些嬰兒肥。”不等莫莫回答,喬宇心疼得捏着莫莫的臉蛋。
莫莫沒有說話,眼角的淚滴已經彙集成大顆的淚珠滾落。
“怎麼了?不開心?還是怨我這麼久沒有找你?”喬宇說着便輕輕地擁着莫莫入懷。
小時候的事情恍如隔世,那麼遠卻又那麼近得席捲而來,莫莫已經經歷了大學、工作,從開始的摸爬滾打到現在安逸的生活,這整個過程都少了喬宇的參與,這是她原本沒有預料到的,但這種沒有喬宇的日子已經經歷了數年。
喬宇幫莫莫擦拭臉色的淚水,輕聲說着:“我不是不聯繫你,而是當兵之後幾乎斷了與外界的聯繫,這樣的生活一過就是五年,後來我又離開了K市,高翰也搬家來到了北方,我這次也是打聽了許多人才找到了他的聯繫方式。”
“當兵?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了!”莫莫有些不愉快,仰起臉看着喬宇。
“那你不哭了?這幾年的事情哪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重要的是我現在回來了,而且你還在我身邊,這就夠了,不是嗎?”喬宇抱着莫莫,他明白此時的幸福感是來之不易的,他已經放手以此,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分離了。
莫莫把頭埋在喬宇胸前,用力地點點頭。
當喬宇和莫莫出現在高翰面前時,高翰也掩飾不了興奮的神情,喬宇這個人每次都是隨心所欲的出現和消失在他的面前,令人措手不及。
安妮也醒了過倆,她仔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似乎明白了莫莫念念不忘的原因,這個人不論外貌還是氣質都給人一種過目不忘的感覺,在她眼中高翰已經可以成爲完美,但喬宇的出現印證了那句老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看着相擁在一起的高翰和喬宇,莫莫的眼淚又想涌出眼眶,這個場景洋溢出的幸福讓她有種夢幻般的飄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