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達商場,女人最佳的發泄就是逛街,莫莫是不喜歡逛街的類型,每次置身於這種繁華的鬧市中,她都有種被世界狠狠拋棄的感覺,而這次爲了米琪她只能硬着頭皮相陪。
葛菲和安妮趾高氣昂的穿梭在各種奢侈品間,不時地翹着蘭花指議論着什麼,這時候米琪和莫莫完全成了陪襯,店員熱情堆起來的笑臉也完全服務於她們兩個,自動屏蔽掉了莫莫二人,莫莫看了看自己的裝束,運動褲加休閒外套讓她看起來像個勞力,而眼前的米琪也是牛仔褲加襯衣,典型的孩子裝扮。
莫莫更喜歡在閒暇時把自己打扮的舒適,儘量讓全身每處細胞都處於最放鬆的狀態,而高跟鞋、短裙加黑絲襪只會讓她有種束縛感。
葛菲總能在試完各種衣服後,高傲的挑着各種毛病,只有她們幾個心知肚明,葛菲錢包裡的錢遠遠不及這些衣服的零頭。
對女人而言,購物和逛街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逛街只是一種純粹的娛樂,沒有任何目的性,更不會有任何戰利品。那些爲了發泄自己情緒的女人,總會在瘋狂購物後心疼不已。樂趣只停留在試衣服的瞬間,而不能延續到結賬時。
這也是女人的一種悲哀。
整個上午就在不停地試衣服中度過,而四個人手上依舊空空如也。
四個人走進一家路邊的一家星巴克。
在星巴克,咖啡瀰漫的香氣裡,坐在窗口的安妮面色沉重,她從剛纔接了個電話之後就持續着這陰沉的面容。
莫莫放下杯子,看似隨意的勾起話題,“你怎麼臉色像刷了層綠色的漆,怎麼了?”
葛菲狡黠一笑,說:“你的比喻還真是恰當。”
安妮不理會二人的嘲諷,坦誠道:“我媽打來的電話,說給我安排了一場相親,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相親之風還是有增無減,這上升的趨勢都快趕上了物價上漲的速度了。”
安妮顯得很無奈,接着說:“我還沒有淪落到相親的地步吧,我還想抓着青春的尾巴,跟你們三個多折騰幾年呢。”
莫莫聽完安妮的話,立刻笑出聲來,她提醒着安妮說:“女人過了二十已經是老女人了,你這麼轟轟烈烈奔三已經有年頭了,別把自己往青春一列扯,這樣身在青春隊伍裡的米琪會唾棄你的。”
安妮並不認輸,看着杯中的褐色液體,幽幽說
道:“我必須要提醒你們,咱們三個同齡,打擊我的同時,也是在你們滿臉褶子的臉上撒鹽。”
葛菲一怔,馬上便反應了過來,“可是,我們不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相親,然後看着對方蹉跎的臉,翹着蘭花指告訴他說,我們家裡着火了這樣俗套的劇情。”
安妮被葛菲徹底的擊敗了,不得不承認,毒舌這方面她永遠比不過葛菲,安妮不再說話,雙手支撐着下巴把視線定格在窗外。
看着安妮無奈的神情,莫莫停止了打擊,說:“你媽一直反對你寫作,在她眼中一直覺得作家是最不穩定的工作,這點你也比誰都清楚,現在逼你相親,也是想讓你早點安頓下來。老人家都一個心思,一心想着有個鐵飯碗和一個好男人,這樣一生似乎就了無遺憾了,熟知咱們內心的小叛逆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胡鬧。”
“話是這麼說,可我不想相親,跟商場買菜似的,任憑別人挑揀,我跟她說,再給我幾個月的時間,這才把這事暫時壓了下去。”安妮依舊滿臉愁容。
坐在一旁的米琪終於開口了,眼睛裡隱藏不了的笑意,“你是不是想在這幾個月對高翰採取什麼行動呢?”
莫莫和葛菲一聽也頓時來了精神,再加上安妮迅速紅透的臉頰,她們又忍不住聒噪起來。
莫莫瞭解安妮,她把愛情看的太過於理想化,可能是由於職業原因,她總把生活與書本里描述混淆,總把自己當成童話故事裡的公主,她忽略了一點,並不是每個出現的男子都是王子,她單身這幾年也不乏追求者,都被她逐個踢出了自己的生活圈,導致現在周圍沒有一個異性朋友,儘管如此,她還是保持着寧缺毋濫的原則。
這次安妮對高翰的春心萌動,在她們眼中就好比鐵樹開花一樣稀奇。
“要堅信沒有拿不下的男人,再加上莫莫對高翰的瞭解,咱們降服他指日可待。”葛菲倒是躊躇滿志。
“可是不喜歡主動。”安妮並不想採納葛菲的意見。
“那你就等着他公司那羣花癡少女們把他瓜分了吧,我敢保證,到時候你連一根頭髮絲都撈不着。”米琪篤定的語氣又給安妮當頭一棒。
“見了他,你再臉紅脖子粗的,也解決不了實質性的問題。”葛菲接着補充道。
“對,關鍵是要高傲的擡起頭,讓他領略到你的魅力,現在這個時代,唯
唯諾諾的女人已經徹底被拋棄了。”米琪不給安妮任何喘息的機會,繼續轟炸着安妮的神經。
安妮內心涌出一股憂傷,她不想在感情游擊戰中再度受傷,這幾年她一直縮在自己構建的保護殼中,等她睜眼再看這個世界時,她已經被那羣濃妝豔抹的女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並且半天爬不起,還無還手之力。
在媽媽的催促下,安妮像被判了死緩,這幾個月她一定要死命的拽着一個男人拴在自己褲腰帶上,永不分離。如果這個人是高翰那就再好不過了。
莫莫不像米琪和葛菲那般激動,緩緩地開口說着:“高翰的確是個不主動的人,如果你們兩個就這麼耗着的話,我敢保證明年你們也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
安妮嘬了一口杯子的咖啡,甘苦的液體流入喉嚨,這種感覺是她的最愛,她擡起頭看着緊盯着自己的三個人,渾身有些不自在,這三個女人已經這樣盯着自己很長時間了。
從下午談話開始,她們就恨不得安妮立刻把高翰約出來攤牌,而她們三個則扮演流氓角色,把高翰狠狠的按在地上,伸出罪惡的雙手,幫她解開高翰的褲腰帶,等生米煮成熟飯了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安妮急於想轉移話題,她把手探向包包,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人民幣的一角從信封中露出,她把信封推向米琪,“這幾個月的房租你先不用交了,等找到正式工作再說。”
“不行,我也是這家裡的一份子,已經能獨立賺錢了,不能讓你們養着我。”米琪瞪着眼睛,並不接受眼前這個信封。
“讓你拿你就拿着,哪這麼多廢話。”莫莫抓過信封強行塞進米琪手中,“你現在連畢業證都沒有,找工作肯定四處碰壁,這是缺錢的時候。”
“拿着吧,我們三個難道連房租都付不起嗎,太小瞧姐姐們了,我們都是白領,白領知道嗎!”葛菲不滿的說着,臉上擺滿了不樂意。
米琪不再堅持,收下了這些錢。
她知道,眼前的三個女人一直唾棄的字眼就是白領,在她們眼中白領一直守着自己微薄的薪水,幹着吃草擠奶的活兒。
如果感情挫折對她而言是致命的傷害,那退學事件無疑又在她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撒鹽,但是偶然遇見的這三個女人則是她逆境中的一盞燈塔使她逐漸恢復了體能,對未來她也有了些許的信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