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上了大學,單偉銘也會經常開車去學校看望米琪,他們更會牽手走在校園裡,單偉銘想想也覺得好笑,米琪小時候不曾對他的親密動作到長大了卻更加頻繁了。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爲他們是情侶,即使米琪不說,他也知道,米琪對他的感情很深,因爲有了他,她纔有了個像樣的家,可是,對他而言,米琪何嘗不是上天帶給自己的禮物。
單偉銘的家離她們所在的廣場非常近,葛菲平日裡去的那個‘家’也只能稱爲臨時住所。她們兩個慢悠悠的朝着目的地走着,葛菲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腳下,大腦一片空白,暫時停止了思考。
到達小區後,葛菲才把視線從腳下拾起審視起這個小區,小區出奇的安靜,並沒有高高的建築,花草、走廊和小橋湖水點綴的恰到好處。
她跟着米琪轉過幾個彎後,便來到一幢小樓前,看着院子裡怒放的花草,葛菲好像又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與剛纔喧鬧的街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米琪伸手按了幾下門鈴,沒有人應答,她忽然有些慌了,怕嫂子做什麼傻事,她在剛嫁給單偉銘時就做起了全職太太,與外界幾乎斷了聯繫,每天只生活在自己的小別墅裡,單純的讓人驚奇。
這次離婚對她而言無疑是人生最大的一次打擊,米琪驚慌的從包裡掏出手機,就在這時,門打開了一條縫,看見門外的米琪後,門才緩緩打開。葛菲站在米琪身後,手侷促的不知該放在哪裡,就這麼一個開門動作都讓她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看着小嫂子圍着圍裙,米琪微怒,“你把家裡收拾的再幹淨,我哥也不會回來!”
小嫂子並沒有理會米琪,安靜地看着葛菲說:“你倒是給我介紹一下你這位朋友啊,她長的可真漂亮。”
這種話葛菲不知聽了多少回了,而這次她卻聽出了貶義的感覺,她羞愧的把頭埋在胸前。
米琪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是我的朋友,葛菲,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我。”
“你好,我叫凌雪,謝謝你對我們米琪的照顧。”她的聲音充滿了磁性,葛菲都聽的入了迷,一時間都沒了反應。
凌雪給她們倒了兩杯水,轉身上了樓,等她再下樓時,手裡多了個小本子,“米琪,把這個給你哥吧。”
米琪接過來,打開看了看,手裡的本子居然是房產證,米琪連名帶姓的直呼:“凌雪,你到底想幹嗎!”
“哦,我只是用不着那麼大的房子,覺得自己在這裡挺淒涼的。這幾個月我自己在這也待夠了,再說,這裡有着太多的回憶,我不想整日守着這
些回憶過日子。”凌雪眼神裡的光芒黯淡了下來。
葛菲坐在旁邊愈發侷促,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凌雪甚至連單偉銘留給她的別墅都拒之千里,這棟別墅足以讓她以後的生活無憂無慮,而她卻把這巨大的錢財,當成燙手山芋般扔出去。
米琪輕輕地握着凌雪的手,眼中滿是心疼:“你這樣做不值得。”
凌雪搖了搖頭否定米琪的說法,“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我也曾憎恨過那拆撒我家庭的女人,現在我明白了,事情出在我倆身上與別人無關,你幫我轉告他,別再傷害別人了,那種感覺這幾個月無時無刻不伴隨着我,真心痛。”
葛菲不敢直視凌雪,只有不停配合着說:“他肯定會回心轉意的,相信我。那個姑娘知道你這麼善良也會退出的。”
凌雪無力搖着頭,眼裡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說:“不會的。離婚協議我都簽過了。”
凌雪突然意識到,自己這般脆弱的樣子似乎不該展示給米琪的朋友,她勉強收起淚水,擡頭看了看錶,時針已經指向五點,她起身準備做飯,“葛菲你今晚就留下吃飯吧,也嚐嚐我的廚藝。”
葛菲急忙起身拒絕說:“今晚我已經預約別人了。改天吧,有的是機會。米琪就留下陪會你。”葛菲已經不能多看凌雪一眼,她眼神裡的純淨讓她覺得自己骯髒到骨子裡。
凌雪沒有過多的挽留,她和米琪把她送出門外,雖然只是五點,屋外已經有些涼意,葛菲拽緊自己的衣服,這種冷她不知道由於天氣還是自己內心的寒冷,她看了看凌雪,凌雪微笑着跟她告別。
她們現在的分別在別人眼中像極了閨蜜,只有葛菲明白她給這個自己從未謀面的女人帶給多大的傷害,殘忍的剝奪了她整個世界。
她徐徐地抱緊了凌雪,低聲在她耳邊說:“對不起。”
“沒關係,下次有機會會再見的。”凌雪脣邊的微笑一直綻放,並不曉得葛菲言外之意,她第一眼看見葛菲便覺得有緣分,即便交談不多,也竟有幾分不捨。
米琪放心不下葛菲獨自一人回家,看了看凌雪頓時也不知道該陪誰。
葛菲讀懂米琪的心思,眼神示意她不用擔心。
葛菲沿着原路返回,沒有打車就這麼遊晃在大街上。
回到家,葛菲這段時間的混亂感逐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梳理這段感情,她這麼幾年從沒有這種感覺,她向來是自信的,她活着麼大,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似乎感覺到自己內心有另個陰暗的分身,在自己脆弱的時候便慫恿着自己寂寞的作
祟,不然她怎麼會拆散別人的家庭。
凌雪的影子久久地徘徊在自己腦海中揮散不去,換位思考的話,她是否能堅強如她一般支撐自己的精神世界,答案是肯定的,她做不到,單偉銘幾天對她的不理睬都足以使她發瘋,更何況婚後數月不回家的冷漠對待。單偉銘的影子也像幽靈一下冒出來刺激她的大腦神經,她甚至覺得自己不可理喻。
當她決定踏進單偉銘家看見凌雪的時候,她已經做出了決定了,她要退出這場可悲的遊戲。
葛菲端坐在牀上,直到天邊漸白,她才沉沉睡去。
葛菲感覺自己做了個長長的夢,夢裡單偉銘衝着自己招手微笑,那句招喚一直迴響在空氣中。她拼命在他身後追趕,可他卻沒有要等她的意思,背影離她越來越遠,她驚醒,眼淚早已經打溼了枕頭。
葛菲起牀下樓放棄了睡覺的念頭,她打開冰箱裡面已經沒有任何供她充飢的食物,空空如也。
她轉身進了廚房,廚房門上的便利貼上寫着:
鍋裡有熬的粥,記得吃早飯。照顧好自己。
莫莫。
葛菲的眼眶又溼潤了,她最近總是動不動就流眼淚。她也不知道昨晚莫莫她們三人在她門外站了好久,直到哭泣聲停止她們才各自回房休息。
下午葛菲回到了公司,辦公室的人羣在看到葛菲後便停止了議論,葛菲懶得搭理,直奔單偉銘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她不知來過多少次,這次卻是最後的訣別,既然要離開就要斷了所有的聯繫,她拽緊了手中的辭職信,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單偉銘的秘書也在辦公室,很自覺地離開了,剩下尷尬的兩人。
眼前物品的擺放和以前一樣,葛菲也曾經無數次的打掃這間辦公室,這本不是她的職責,可她單純的想給單偉銘最舒適的環境,包括文件要擺在右手邊,方便他瀏覽文件,以及辦公室不要擺放鮮花因爲他對花粉過敏這些細節她都爛熟於心。
葛菲坐在辦公室桌前的椅子上,遞上了自己的辭呈。
單偉銘愣了一下,隨即便淡然了下來,“你做好決定了?”那天在咖啡廳與她們幾個的會面後,他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沒想到的是葛菲會這麼快就做決定。在他眼中,葛菲和平日裡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不相同,她即使追求名牌也是在自己的經濟範圍內。
他們相處的日子裡,他也爲了補償葛菲,多次給過她銀行卡,可又被她原封不動的退回。昨天他本來要回家,可是聽門衛說,米琪和她一個朋友剛剛來過,他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葛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