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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天氣不太好,從午後就開始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及至夜裡,雨雖說是停了,但天空烏雲密佈,看不見半點星光。

儘管天氣不遂人願,也沒有影響呂布赴宴的興致。他換了一身絳色華貴常服,還特意佩戴了王允送來的那頂金冠,劍眉輕揚,盡顯霸氣,與生俱來的氣質,不論着裝,處處透着讓人嘆息的壓迫感。

童霏也是着一身白色常服,本就俊秀的眉眼,更顯朝氣。褪去戎裝的這二人站到一起,一個英武豪氣,一個溫良如玉,策馬奔騰在長安的大街上,使得這並不美麗的夜色中,徒增了一道風景。

王允的府邸,其建築規模不亞於將軍府,足見其實董卓也待他不薄。童霏跟隨着呂布下馬,早有小廝迎出來在一旁候着,一個快步上前爲他們牽馬,一個引着那二人進入設宴的地點。

穿過寬敞的庭院,便見王允從正廳笑着走出來,邊走邊高聲與呂布客套着,視線掃過童霏的身上,只停留了一瞬,便又迎向呂布。似乎他也預料到呂布會帶着義弟趙雲前來,所以目光中並未顯出驚訝,從容地將他二人迎進廳內。

燈火輝煌,歌舞俱齊,盛宴早已備好,只待客人入席。一個深謀遠慮,一個有備而來,最後一個坐在呂布身側,微低下頭,靜待好戲的上演。

王允見呂布似乎對自己送去的禮物十分喜愛,已然戴在了頭上,頓覺心花怒放,禁不住面露喜色,不住捻鬚微笑。

寒暄過後,呂布才似忽然憶起般說道:“如此厚禮,讓司徒破費了。”他言畢對王允拱了拱手,燈火掩映下,頭上金冠流光溢彩。

“哪裡哪裡……呂將軍中意便好。”王允客氣回道。

呂布低聲笑笑,揚眉看向他,似是故意爲難道:“呂布是太師府的將領,司徒是朝廷大臣,何以多番禮待?誠然讓人受寵若驚。”

王允也早料到呂布會有疑慮,也早就準備好了應答的話,“放眼當今天下,別無英雄,惟有將軍。老夫非敬將軍之職,乃敬將軍之才。”

沒有人不喜歡聽別人讚美自己。呂布自然也不例外。

他面上稍顯得意,也絲毫不謙虛,十分坦然就接受了這樣的誇獎。但他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笑,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王允也暫時拿捏不好呂布的脾氣,於是極力敬酒,不斷奉承董卓和呂布的德才,見呂布聞言大喜,以爲那些虛言正中呂布下懷,也大笑着暢飲起來。

在童霏看來,那兩人之間的對話,多是無關痛癢的廢話。依照她對呂布的瞭解,就算爲王允對自己的奉承之言表現出高興,卻也不會真正放在心上。因爲真正的英雄,從不在乎那些虛名。

童霏一直坐在那裡悉心聽着,從不插話,他們問她纔回答幾句。來來回回也不過那幾句話,王允一直在找機會讓貂蟬出場,可惜呂布一直巧妙周旋於各個話題之間,根本不給他溜號的機會。

童霏自顧自地飲酒,聽樂師彈琴。那樂師奏了一隻歡快的曲子,她聽了一陣,不禁嘆息着搖了搖頭。這水準可比蔡家小姐差遠了。

沒想到,她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表情和細微動作,卻落入了王允的眼底。

王允終於尋得了機會,笑問道:“此曲不合趙將軍意?”

童霏尷尬極了,心想完了,自己這是要壞事。她偷看一眼呂布的神情,發現呂布低着頭嘴角似乎有笑意,卻又不十分明顯。她匆忙斟酌一瞬,答道:“卑職方纔有些失神,司徒大人不必介懷。此曲……樂音靈動,十分悅耳!”說完又偷看一眼呂布,見呂布確實是笑了,可轉眼,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王允等這機會已經等了許久,怎麼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也看一眼呂布,感覺呂布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關心,於是也嘆息着說道:“曲雖悅耳,卻難盡興。”隨即揮手叫停。

樂師會意,另換一首清越的曲子。

王允又看一眼呂布的酒杯,轉頭對身後吩咐一聲:“叫人再拿些酒來。”

呂布的酒量,童霏是清楚的。眼下王允不住勸酒,看來是真心想要灌醉呂布了,然而她又不能代呂布喝。幸好呂布的酒品還算可以,至少不會說不該說的話。只是……若是見了貂蟬……

伴着湍湍如流水的樂音,童霏正陷入沉思之際,忽聞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聽上去似是環佩作響。她和呂布一齊循聲望去,只見一絕色女子姍姍而來。她穿着輕盈如雲的羅裙,長長的裙帶飄在身前,行同拂柳。那纖細婀娜的腰肢,那白皙豐潔的頸項,那低頭的含羞一笑。風情萬種。

女子手執玉壺一路行到呂布座前,輕擡纖纖玉手,提壺代斟。

從她一出現在衆人面前時,呂布的視線便從未在她身上移走過。這也是童霏一直所擔心的事。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像眼前女子這般人物,天姿國色,不要說呂布爲她神魂飄蕩,就是身爲女子的童霏,也不禁多看了幾眼。

她的臉上始終掛着撩人心懷的笑,一雙柔荑捧了斟滿美酒的酒杯,悠悠遞到呂布面前,一言未發,只含情脈脈地注視着他,眼神間盡顯芳菲嫵媚。

呂布此時只覺得,胸中有一朵花,正在悄無聲息地靜靜開放,霎時佈滿胸懷,使得他連表情都有了明顯的變化。臉上頓時笑意盎然,接過美人遞來的酒杯,仰頭飲盡。

那女子繼續保持笑容,看着呂布將酒飲盡後,笑意漸濃,卻也不走。一時間,二人安靜凝視彼此,看上去似乎是在眉目傳情。

童霏微微皺眉,不必多想也該知道,此女子即爲貂蟬。行時風擺楊柳,靜時文雅有餘,這世間,恐怕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吧。

童霏也不得不承認,後人所賦予她“閉月”的美名,是值得人信服的。怪不得,今晚的月色如此蕭瑟了。原是預知了美人的登場而收斂了光芒。

貂蟬秋波頻送,呂布魂魄俱散。王允眉眼含笑,童霏則自斟自酌靜觀其變。

貂蟬原是沒有見過威震天下的呂將軍的,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只聽說是神勇無比,卻又恃才傲物之人。這一見之下,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雖然是渾身霸氣的人物,卻在面對自己的時候,流露出那般柔情。於是眼中也是盡顯柔媚,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情緒一半真心,一半假意。

呂布此刻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面對這突然出現的女子時動心了。或許她便是子龍口中,更珍奇的禮物?這女子的裝扮不似普通侍婢,有如此姿色也不會僅僅是普通侍婢,普通侍婢也沒有誰敢這樣直視自己的。若非是王司徒授意,何以如此大膽?不論如何,確實是個美人。

王允就知道,只要貂蟬一出現,量他呂布在戰場上如何豪氣雲天,在佳人面前,也必定丟盔棄甲。他發自內心露出笑容,呂布如此配合,正中他下懷,也距離他的計策成功越來越近了。

他見呂布盯着貂蟬看得都呆了,心想也到時候該收網了,於是含笑喚他一聲:“呂將軍?”

呂布的心思已經全被貂蟬吸引了去,完全沒聽見王允的聲音。或者換一種說法,就是根本沒工夫理王允。

“呂將軍?”王允耐着性子又喚一聲,呂布越失神,代表貂蟬表現得越成功。他雖語氣中有些焦急的意味,但心中卻是在禁不住的竊喜。

呂布似乎是剛剛回過神來,稍微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意,言語間有些許的猶豫,對王允道:“呂布不勝酒力,才飲得幾杯便有了醉意,讓司徒見笑了。”

王允呵呵地笑,“將軍說哪裡的話。”

到這時,貂蟬才起身有要退下的意思。在場的另兩人,志在必得的王允,和袖手旁觀的童霏,一同在呂布臉上看出了一絲不捨。

童霏在心中嘆一聲,果然,即使是讓人看不透的呂布,也沒辦法不被貂蟬所吸引,但轉念一想,如果呂布不被貂蟬吸引,那也便不是呂布了。

貂蟬起身對呂布嬌媚一笑,便轉身欲離開,只是她這一轉身,還未及邁出一步,擡起的玉足又緩緩落下。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離去。握着她的那隻手,沒有想象中那樣用力,是極溫柔地捏着她的手腕,從那隻手上源源不斷地傳來暖意,忽然讓人覺得心安。她臉上又現笑意,沒有立時轉身,而是在等待時機。不期然與王允的視線對上,發現王允的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

還未來得及思索,就聽身後握着她手臂的那人開口說道:“爲何只給呂將軍斟酒?司徒大人,卑職這酒杯,也空了。”這話分明是對王允在說,說話人卻是在望着她。

貂蟬的心跳一滯,身體上卻極力表現出鎮定來,未及王允答話,早笑意盈盈地轉身,看向那隻手的主人。原是呂布身邊的小將,方纔只全部心思在呂布身上,倒是忽略了這人。

她微微抽手,哪知對方並不肯放,於是依然保持着笑容,用空餘的另一隻手爲童霏滿酒。

她這時才得空去觀察眼前的人,雙目澄澈,脣角漾笑,望着自己時神情雖也專注,卻看不出有任何情緒在內。明明有着這樣純淨的眼神,卻在說着無禮的話。

“這一杯,要姑娘先飲。”

作者有話要說:讓大家久等了....最近工作實在是非常忙【好吧,這都是藉口...

JJ抽的太銷魂了,這一章真多災多難= =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我一定是被自己給勒死的。

作者君有一件襯衫,偏學院風的,領口是由絲帶系成的領花。

一般穿衣服的步驟是:左手伸進袖口、右手伸進袖口、斂懷對齊、係扣、系領花。

然後,到了晚上,回家開始脫衣服了。

解釦,好,已經成功把所有釦子都解開了。

繼續。繼續啊……???

作者君:咳咳咳

夫人在外面聽到咳嗽聲,喊一句:怎麼了?

作者君:咳咳咳

夫人急忙跑進來看,就見作者君左手扯着衣襟往左邊打開,右手揪着脖子上的絲帶。

夫人:你傻呀,把左手鬆開!

作者君:……

夫人:下次記得先解絲帶。

作者君:對啊,應該先解絲帶纔對……

夫人無奈翻了個白眼:我發現你很有天然呆的潛質

【你才天然呆!你全家都天然呆!= =|||不對……她全家也包括我了……反正……反正……人家不是天然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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