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有些人錯過的,不是兩個人的感情,而是一生。
陰曆十二月二十九,下午三點半,蓉城飛往北京的飛機上。
“哎,我說寧大公子你今天怎麼憂鬱了,整個閨中怨婦了都,今天你安靜的可不同尋常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啊,來跟哥哥我說說,我幫你排憂解難,免費的啊!”坐在他旁邊的齊天一臉奸笑。
寧逸遠白了他一眼沒說話把手機握在手裡假寐去了,可他身邊的齊天不樂意了,好啊,不理人是吧,小爺我有辦法讓你開口。
“你別打擾我休息,我告訴你把我惹急了,回去之後就把你這幾天在地方上乾的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全都說出去,再不老實的話,回去我就叫人排版成冊印刷幾本出來,過幾天拜年的時候我親自送到你爸媽手裡,還有你那個現任女朋友。”
齊天一聽這話馬上就偃旗息鼓了,行,行,行,你小子本事大行了吧,讓你睡,你小子也睡不了幾分鐘了,北京離蓉城很近,坐飛機回北京其實和坐公交車在市裡玩一樣,用不了一會飛機就到站了,齊天瞪了已經閉上眼睛的寧逸遠一眼,拿起飛機上提供的雜誌打發時間了。
寧逸遠此時心裡腦海中全是林襲月的影子,自己這是怎麼了,爲了一個女人就成這樣,他媽的還真要成閨中怨婦一類的人了。平靜了一下心情想到的還是他,今天早上從林家離開的時候林宗寶和那個他看着很不爽的林鄞峙都出來給他們送行了,唯獨只有林襲月沒來,而且當時那種情況也不允許自己再去冒昧的問一句“林老爺子,您孫女林襲月呢?”這麼問不是沒事找抽嗎,這是在人家林家人愛送你不送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國家總理呢等着吧!還有尤其是那個林鄞峙對林襲月看得那叫一個緊就感覺自己這羣人不是好人要把他妹妹怎麼怎麼一樣,估計在他眼裡自己也是屬於腦門兒上貼‘我着不是好人,我是天字第一號大賤人‘這樣的人。
想着想着林襲月昨夜那最後一瞥的如曇花驚現一般的笑顏再次不出意料的將他的心裝得滿滿的,昨天還說等有時間要請自己吃飯呢,她連自己手機號都不知道,這頓飯大概也只是個空頭支票吧,曇花一樣的女子註定卻是不屬於自己的,她的丈夫:尹少初,好命的男人啊,娶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恰好這時候飛機上放出了一首很能表達他此時心情的歌《可惜不是你》,是啊,可惜不是我陪你走下去,在你身邊此時已經站着另一個人了,那個人大概是你的良人吧,自己又只有這般芳心暗付了,可惜不是你,要是再早一點遇見你該多好,真是天意弄人啊!這時候寧逸遠突然想到了一句他以前看過的一句話:有時,有些人錯過的,不是兩個人的感情,而是一生。
這是候想起這樣一句話不能不說小寧同志的思想是活躍的思維是發達的。
視線轉回蓉城林家,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林家人很忙碌,整理各處送來的禮品,準備年後到各家拜年的禮品,而我們的月月呢,人家帶着藍牙耳機面如桃花窩在臥室的大牀上煲電話粥呢,電話是誰的呢,不用想也知道是尹少初尹大少爺的對於昨夜的失約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有提起,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個自己明顯是有道歉和討好的意思在裡面,聰慧如她自然不會傻到去質問尹少初昨晚爲什麼她打電話,所以電話都打了一個多小時兩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沒有想把電話掛斷的意思。
尹少初也是被他的小妻子的通情達理給感動了,本來以爲今天將會很難搞定沒想到月月全然不提昨天的事只是一個勁的讓自己在部隊裡好好地還說她大年初四的時候會到駐地看自己,然後一起回北京的父母那拜年。這次可把尹少初激動壞了,別的不說就是他們師長的老婆都不會有月月這麼好說話這麼賢良淑德,秀外慧中,到底是書香門第的大家族裡教育出來的小姐就是不一樣啊。
兩人傾訴衷腸傾述了兩個多小時才依依不捨的掛了電話,隨後月月還是多想了很多,要說今天接到尹少初的電話心裡很高興不假,如果說昨晚的事沒有一點不高興也是假的。但過去了,畢竟就過去了她不想糾結太多,理智也告訴她不能糾結太多,有時候刻意的尋求的真相往往卻不是最好的結果。
除夕夜是每個華夏後裔一年最看重的幾個節日之首,一年了多少在外漂泊的遊子即使費盡千辛萬苦也得回到家中與親人團聚,畢竟是這麼重要的一天,看看每天新聞上播出的春運報道就知道了,中國人哪太多太強大了。這一天對於蓉城的林家也是個大日子。在各地打拼的小輩們也都在這一天回來了,在林家的那幢大別墅裡集合了。成雙成對的也就那幾個,畢竟還是單身的多,像月月這樣的雖是已婚人士但今天仍舊是一個人,因爲尹少初是軍人嘛,沒辦法。可是看到四表姐的境況,月月心裡突然有種無力感,自己此時和她一樣的無助與悽惶不是嗎?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陪家人熬到十二點又在十二點是欣賞了一下每年在林家大院都會上演的煙花勝景,這只是富人的狂歡,每年就光是燃放這些煙花林家都要花費好幾萬,在普通的家庭裡這樣奢華的慶祝是絕對不可能也是不允許的。
除夕夜的最後一項活動便是長輩們分發壓歲錢,月月雖然已經結婚了還是伸手腆着臉皮向父母和長輩們搜刮壓歲錢,海撈了一筆之後月月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到臥室裡洗洗睡了,一夜無夢到天明。
大年初一各地的風格都不一樣,就那林家來說早上八點的時候待全家人都起牀之後,由林宗寶老爺子點燃大年初一的喜炮,炮聲停止之後才能用早餐,但早餐之前還有一個重大的儀式-----向家裡的長輩拜年,萬事OK之後纔開飯,接下來大年初一初二這兩天林家的人幾乎都不會出門。而是在家裡等着拜年的人,即使有這麼多家人在,可是這樣浩大而繁重的工作仍舊持續到了年初三的下午才結束,年初三的晚上月月陪着父母去參加了公司的年會,這次年會非同尋常,當然對月月來說是足夠的非同尋常了,之所以這樣說原因就在於月月此行是代表林氏企業的當家人林宗寶去的,所以盛況可想而知。
公司年會上月月一襲香檳色的拖尾晚禮服,高高盤起的雲黛配上鑽石鉑金的首飾,一出場就是衆星捧月的焦點,誰叫她天生麗質呢;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年會一直持續到晚上是一點才結束,在回家的車上月月突然有了個奇特的想法,明天去看尹少初的時候穿套旗袍去,把大姨這次給她買的一套和田玉首飾全戴上,打扮的漂亮當然是給他看的了。
大年初四的天氣很給力,陽光都有些春日的暖陽了,月月一襲四時花開蘇繡錦緞旗袍,外面套了一件長至腳踝的白色羽絨服,簡直就完美了,到軍營這種地方自然不能濃妝豔抹了,所有以咱們林小姐也就畫了個淡妝很淡很淡的,就這樣在小陳司機幾個小時的護送下,直到下午時分她才站在尹少初駐地的門口,小陳司機很有眼色的撤退了,再說了他也沒那當電燈泡的潛質。
“小姐請問您找哪位,這裡沒有接領人是不讓進的,”門衛的一個一期士官卻很沒眼色地把她給攔了下來。
“我找你們團長,”說着月月就準備擡腳邁進軍營大門。
“那也得我們團長出來把你領進去你才能進去,不然外面的人是不能隨隨便便進軍營的,請您配合我們工作。”月月本愛一聽這話渾身上下那叫一個熱血沸騰她長這麼大可從來沒有到過那裡被拒之門外的,正準備發火呢,轉眼一看那小士官滿臉聖神不可侵犯的肅穆表情,月月也就沒氣力了,使勁瞪了那士官一眼轉過身去給尹少初打電話。
“喂!尹少初你死哪去了,我現在就在你們駐地的門口還被人給攔下來了,給你一分鐘,一分鐘之後我要是還進不去,那我就回家了,回我外婆家了,你自己好自爲之!“一口氣說完了該說的月月毫不留情地掛了電話。
“月月!”大約三十秒之後,一股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傳入了林襲月女士的耳朵裡,來的這麼快!
“怎麼這麼快,我怎麼看都像早有預謀一樣,你是不是早站在那個小角落裡看了半天好戲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告訴你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沒有,沒有的事,剛纔小崔給我打電話說外面有個一身白的女人找我,我猜就是你,接我剛走出宿舍樓門口你電話就來了,知道嗎,我從接電話的時候就是跑步前進的,不然也來不了這麼快啊,怎麼樣,不冷吧?“
林襲月搖了搖頭,看着捧着她的手哈着熱氣的尹少初,心神竟有了一瞬間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