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嗵嗵嗵”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我怕是海哪吒找上門了,沒有立刻開門,這時候那邊已經開口,“姓楊的,你快開門,我被老鼠追上了。”
我聽見了,說話的是那個司徒語薇,她語氣急促,我急忙開門,只見她撲到我的懷裡,一臉驚恐地回頭看去,“剛纔……有一隻大老鼠。”
她說着擡頭看到那隻趴在窗口的海哪吒,突然又大叫一聲,
“啊!這裡也有。”
“那不是老鼠,那是海哪吒。”我把她攬到懷裡,帶她走到走廊,這時候走廊已經被海水浸泡,沒膝的海水冰涼刺骨,我拿着手中的蠟燭,生怕這唯一的光源也被海水打滅。
“沒想到這艘船有這麼大。”
“看來這艘船不是普通的漁船,龍家兄弟早就準備應對這些突發的情況了。”
“對了,”她四顧左右,“怎麼那些人都不見了?”
“哼,這些人都鬼的很,既不想自己搭在裡面,又想從這件事裡面牟利,他們肯定在等這風浪過去,咱們趁這時機逃出去最好。”
我雖然這麼說,其實心裡沒有多少把握。
別的人不說,就是那個樊玉樓就深不可測,而且小孩龍封侯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的父親既然是這個神秘幫會的頭目,這些人就有力量和我們抗衡,甚至將我們監禁。
“對了,”我猛然想到,“那個陳自如呢?他不會還在牢裡吧?”
我們快步走在走廊上,發現這條走廊竟然沒有盡頭,我們的腳步越來越快,海水涌入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管他幹什麼?說不定和龍彪他們還是一夥的。”
“我的意思是,陳自如既然被龍家兄弟關着,可能他身上也有打開這一切秘密的鑰匙,萬一這條線索也斷了,咱們再想把這個事情搞清楚,就很難了。”
我正說這話,突然聽到司徒語薇叫到,“小心!”
一把鬼頭刀斜劈下來,我一把抓住刀柄,正要制服那個兇手,卻見他右手一翻,挺出一把匕首,這一下刺向我的脖子,我急忙躲開,那人也不纏鬥,消失在走廊的深處。
“我去追!”
“不必了。”我勸阻道。
我剛纔雖然避開了匕首的進攻,但是手臂上也受了傷,一道深深的傷口幾乎刺穿我的手臂,傷口沒有癒合的跡象,而且帶着劇痛。
司徒語薇看我情況嚴重,要我休息,我靠着牆壁緩口氣,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我往牆裡面吸,我手中的蠟燭也被吸滅。
“你有沒有感覺,咱們現在是往海底走?”司徒語薇的話不無道理,這條船至多上百米長,但是我們走了這麼遠,一公里也有了,而且海水已經到了脖子,身體的壓力越來越大,就像到了一個海底的沉船裡面。
“聽你說你以前去過南海沉船,和這次的有什麼相同?”
“倒是有很多不同,不過上次也是碰到了海哪吒。這種東西一般生活在墓穴的周圍,那次因爲是探墓,所以才碰上他們,這次……”
“這次八成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
“龍家兄弟是一個神秘幫會的首領,這個幫會的力量倒不至於多大,但是詭計確實不少。我剛纔險些被那個樊玉樓抓住,還好我機靈躲開了,不過這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個小鬼也是一樣。”
“所以,這次是不是他們故意把我引誘過來,給他們探墓?”
“嘿嘿,”她邊走邊笑道,“你還真以爲你這個盜墓賊會入了人家的法眼?人家連總統都不放到眼裡,還會看得上你?要不是因爲你是那個張全性的轉世,他們可能早就殺了你了。”
我不懂她的話什麼意思, “難道這件事還和張全性有關係?”
“你還是不知道爲好,我爲了這件事特別保證過,咱們既然入了你家的陣,就儘管破陣就是,別的事情就暫時先不要考慮了。”
司徒語薇說話就跑到了另一個艙門的門口,這道門堅固無比,實在無法撼動,我也跟着用力,好像一股巨大的吸力將我體內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吸走,我還沒有準備好,身體也跟着被這道門吸進去,司徒語薇抓住我的手腕,也跟着掉了進去。
“撲通。”
“撲通。”
我渾身痠疼,掉的地方是一塊堅硬的地面,周圍的空氣很悶熱,完全不像是海底,倒像是在炎熱的沙漠中心。我用手四處摸索,
“嗨,你幹什麼?”
司徒語薇一把抓住我的手,我這才發覺她的手上戴着一枚戒指,這枚戒指和剛纔我從那個手上發現的戒指一模一樣,都是一條蛇形的鑽戒,上面還有一些奇特的符號。
“你幹什麼?抓着我的手不放?”
“嘿嘿,我聞着就像烤肉一樣。”
“你要是能出去,我保證你可以吃個夠。”她說着從身上隨身攜帶的火摺子裡面打出火星,照亮了這片黑暗。
我一看到周圍的環境,不禁驚訝地合不攏嘴,這個地方好像一個巨大的停屍房,房頂高高掛着風乾的屍體,玲琅滿目,目不暇接。
“這是什麼地方?”
“我看,八成是祭祀祭祀海神的地方,你看,前面還有一個臺子。”
她說着快步走到臺子邊,只見臺子上擺着一個大小完全不匹配的棺材,這口棺材是紫金材質,沉重無比,我輕輕敲了敲,只聽裡面傳來清脆的回聲。
“這裡面不會有……什麼妖精吧?”
“怕什麼?咱們兩個還怕妖精?”
說的也是,可是我怎麼一直心裡沒底呢?我這一路似乎遇到了一些意外,連判斷的能力都沒有了,真是可笑。
我從懷裡拿出兩個結婚用的紅燭,擺在棺材旁邊。
司徒語薇問道,“你從哪兒拿來的?”
“順手牽羊,龍家的蠟燭還是不錯的。”
我看着明亮的焰頭隨風跳躍,隨時都可能熄滅。但是這火苗有些奇怪,一會兒鮮紅,一會兒碧綠,好像一朵奇異的花。
“我知道了,這是斷腸草。咱們上當了。”
“斷腸草?這不是蠟燭嗎?”我有些不以爲然。
“快熄滅了,這花有毒。”
她說的嚴重,
我連忙把燭火吹滅,可是毒氣已經入侵大腦,我的眼前漸漸變得一片白茫茫,一座飄渺的仙閣坐落在高山之上,雲霧繚繞,彷彿就是天宮。
一位美妙的仙女飄然而下,明眸善睞,顧盼流連,我不禁動心。
“來。”
仙女展開懷抱,我奔進她的懷中,只覺一陣冰冷襲來,我顧不上其他,擁着仙女便要親熱,突然“啪”地一聲,仙女甩了我一巴掌。
我醉眼惺忪從夢幻醒來,只見自己懷中抱着的是一直冷冰冰的司徒語薇,
“你……你怎麼?”
“快把我放開。我怎麼?我不捨生取義,你現在已經中了幻術,跟女鬼下地獄了。”
“不對啊,我明明是到了天宮……”
“還好剛纔我發現了蠟燭的異常,不然我就是把自己獻出去,也救不回你了。你是不是心裡一直喜歡我啊?”
她這句追問突如其來,我半天沒有合適的回答,這時候一陣風把她手裡的火摺子也吹滅,整個屋子都奇黑無比。
“你到底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經歷了什麼?怎麼這麼厲害的角色都來找你了?”
“厲害角色?誰?”
“你先別問我,你先告訴我你出了到南海碰到了海哪吒,還遇到了什麼,要原原本本說出來。”
我沒有辦法,只好長話短說,把自己見識的各種怪異的場面講給她。
司徒語薇聽後若有所思,“南海、沙漠、玄機洞、鯨魚島,什麼人這麼厲害能夠調動四方的天神爲他賣命?這次如果也是和之前的事情一起,那我似乎就明白是誰在對付我們了。”
“誰?”
“現在我還不能說,因爲沒有證據。不過你放心,這一定是一個十足厲害的角色,就算張全性他們合夥,也只能勉強打一個平手。”
“你是說……天劫?”
“哼,所謂的天劫不過是邪教的一種宣傳,要是真有天劫這種怪物,鬥你一個小人物會這樣興師動衆?你應該明白,這次天庭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我們說着話,沒想到棺材竟然像蛋殼一樣慢慢破裂,這個棺材的上面貼着許多的黃符紙,紙上寫滿了硃紅色的畫符,看得出是道士寫來辟邪的。
“哈哈,二位好雅興,研究什麼寶貝呢?”
我循聲望去,龍魁就站在我身後,身邊跟着那個向來寡言少語的樊玉樓。
“怎麼沒見你大哥?”
“哦,你不說我還忘了,他帶着自己的寶貝兒子已經離開了這裡,我來主持接下來的局面。鄭重介紹一下,陳先生,你們應該見過。”
我看着陳自如面色冷峻,好像和以前很不一樣,司徒語薇也發現了,在我的手心寫道,“假的。”
龍魁舉起手中的馬燈照了照,掛在房頂的那些屍體有些衣服還是暗部的制服,看得出這些人都是社會中的幫衆。
“咔咔”
棺材裂開,一隻嬰兒的小手從那裡鑽出來,這隻手上長着茂盛的白毛,手心不斷有東西在裡面蠕動。在他的手指上還戴着一隻戒指,竟然也是蛇形的,和那個屍體以及司徒小姐的手上戴着的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