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匆匆如流水,在你不經意的時候一晃而過。有時候突然醒來,還會有些不相信,竟然可以這麼快的就走過了一年、兩年……
金殤宮一夕之間失去了一大半的上宮長老,連帶着聖主和副聖主都身受重傷,短時間內都沒辦法恢復。
就算傷勢恢復了,只怕她們的等級都要降下最起碼一層。
整個上宮,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脆弱的時候。
反倒是下宮,除了下宮的最高領導者沒了外,似乎就沒其他損失了。所有長老都好好活着,聖女回來了,銀主也難得的沒再這時候跟其發難,跟銅主聯手好好整頓着金殤宮。
唯一慶幸的是,當時金詩意識到不對勁時,除了找來長老幫忙,嚴禁制止了所有宮人到雙尖塔去。
所有除了內部人員,倒沒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其實就算是那幾位下宮長老,包括金詩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不過他們知道一點,這件事要是泄露出去,金殤宮就完了。
因此,雖還是難免有點傳言流出,可是金殤宮的聲譽一向好,而有本事針對它的“黑派”亡靈宮也未發一語,其他小門小戶自然不會爭那個沒什麼保障的風頭。
所以倒沒太大影響,自然也沒人去上門踢館,算是給金殤宮躲過一劫。
只是這一年裡,金殤宮不招收任何弟子,封宮,調養生息。
就在這一年多近兩年的時間裡,對金殤宮上下宮的高層人員來說並不好受。哪怕最擔心的消息外泄有其他大派聯手對付金殤宮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們堵在心裡頭的那口氣也沒鬆過。
因爲該回來的人,始終沒回來。
金凌揉了揉發痛的眉間走進屋裡。
近來實在太累,母親就那麼走了,而爲了避免造成動盪,聖主下令封口,在下一代宮主出現時,只能宣佈金淮一仍在閉關之中。而下宮所有的事物都壓在了金凌的肩上,好在還有金詩幫她。
累有累的好處,至少能少點時間去想些連呼吸都感到疼痛的事情。
進去後才發現房間裡多了一個人,悠閒自在的當自己家一樣的徑自喝着金殤宮獨有的花茶——醉夢零花。
“會長...”金凌淡笑着叫了一聲,殷晨是紅羽學院的學生會會長,是她曾經的頂頭上司,即便現在兩人都已離開了紅羽魔法學院,金凌對他還是保有原本的尊重。
且自從雙尖塔“消失”,殷晨就留在了金殤宮裡,這近兩年的時間裡,幫了她不少忙。
殷晨放下茶杯朝她點了下頭:“看你臉色不太好,遇到什麼問題了?”
“嗯,辰語殿突然發起門派間的魔斗大會,只要有點名氣的派別都要參加,更別說金殤宮。”金凌也沒隱瞞,“你也知道金殤宮目前的情況,發起人是辰語殿,金殤宮不能不給面子,可是...我又怕出什麼事。”
殷晨眉頭輕皺:“這大會有什麼要求嗎?如果只是普通的切磋,就算金殤宮派去的弟子不怎麼出色,應該不至於怎麼樣吧?”
“要這樣我就不擔心了,但這次大會
規定要求最好宮主能夠親自出席好一同主持,就算不能也最好是宮裡地位數一數二的,不知道要搞什麼名堂。要是聖主她們都還好就不用怕,可是現在……”金殤宮是徹底的,嚴重缺失“高手”,這件事要是被泄露出去,金殤宮頃刻間就能被滅。
不論喜歡與否,這畢竟是培育她長大的地方,她自然有責任去維護。且,金殤宮現在會這般跟她母親脫不了關係,她得替金淮一贖罪。
“要求宮主前去?這個宮主,是指下宮的,還是上官的聖主?”金殤宮分兩宮,情況比較特殊,殷晨多問了句。
“聽他們的意思,應該是指聖主,而所謂的數一數二的,我想對方的意思大概是聖主如果不能去,怎麼也得下宮宮主。”
“除去未知的,當今四大魔聖分別爲金殤宮聖主,塔術宮宮主,左丘皇室那老祖宗,最後辰語殿的殿主。這四位,位份最低的就是辰語殿的殿主,雖也成了魔聖,卻是四人中最晚進入的,就算她親自宴請能給你家聖主也不爲過,但直接這般有些命令式的要求...”殷晨說到這,意味深長的一笑:“這辰語殿的口氣,倒挺大的。”
金凌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辰語殿雖出了魔聖,但裡頭能人者並不多,一個魔聖再厲害也撐不起天,所以辰語殿雖是四大派之一,其實是依附於我們金殤宮的,別說不敬,以往我們金殤宮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還從未如此過。”
說到這,她拿杯子的手頓住:“辰語殿該不會知道什麼了吧?”
“難說,”殷晨拿起一旁的茶壺,幫她手中的杯子倒了八成滿的花茶,“不過我想,就算知道了什麼也不準確,或者說他們也不確定,所以才做此刺探。”
金凌收回手,指尖幾乎在杯上掐出痕跡:“...也就是說,金殤宮去是死,不去也是死。”他們撐過了這一年多的時間,終究還是避免不了。
確實,紙包不住火,老天已經仁慈的給了他們近兩年的時間了。
金凌頓了頓,忽的轉了話題:“會長,你並不是我們金殤宮的人,待太久對我們各自名聲都不好,要不你回去吧。”
“哦?”殷晨笑着喝完手中的茶,“你這是要趕我走了?”
金凌只是笑笑,不作回答。但她的態度已經表明了。
殷晨好笑的搖搖頭:“你是怕我和你們死在這嗎?”
“總得有人活着。”
“谷一晗兄妹已經離開,有他們活着就夠了。”殷晨繼續爲自己續杯,模樣淡然而無謂,“你很清楚我爲什麼留在這,金殤宮毀不毀我管不着也不擔心,可這裡是他們不見的地方,更是他們回來的關鍵,我不允許有人來破壞。”
說到最後,掌間魔力外泄,整個茶杯“砰”的一聲被捏碎了。
那一向不羈的風流範爆出一種霸氣,不死不休。
金凌定定的看着他,好一會纔不得不嘆着氣:“你何必呢...”
殷晨恢復他的從容,重新拿了個好的杯子,聞言笑道:“你又何嘗不是。”
留在這裡,只爲
了贖罪嗎?
還是,爲了等某兩個人回來……
兩人對望一眼,而後各自苦笑,最後金凌算是妥協的說道:“既然你死皮賴臉的要留在我這,就得幫我好好想想,這次的事情該怎麼……”
“金凌!”
在金凌想緩解氣氛調侃殷晨時,金詩突然就衝了進來,打斷了她的話。
金詩這人,性格冷然,但其實有些古板,真說起來她可能比金凌還要沉穩一點。但這次,她明顯有些慌,一進來雖還是冷漠的模樣,可是看着金凌的眼睛裡透着慌意。
“怎麼了?”
金詩看了眼殷晨:“...平原狼在金殤宮外叫囂,說要討伐我們欠他們的債!”
“他們敢!”金凌“唰”的站起來,凌厲的氣息像箭一樣外放,像個領土不容外人侵犯的女王,“誰給他們的膽子。”
“只怕還真有人給他們膽子。”金詩冷冷的說道,“否則這麼多年,只敢在我們鼻息下生活的他們,怎麼敢光明正大的來到金殤宮門前。”
金凌凝目看着金詩,金詩卻毫不退讓的回視着她,幾秒後,金凌坐回椅子上,狠狠的一手拍向扶手:“混賬!”
“看來,金殤宮的事確實是被外界所察覺了。”殷晨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來回看了看她們倆,“不過能先告訴我下,平原狼是什麼?”
金凌還在那冷然的氣場裡,金詩冷冷的代爲回答:“在金殤宮成立前,這個地方是由一個狼族部落掌控,當時的宮主以雷霆手段將其驅逐後成立了金殤宮。但那個狼族並沒有真的離開這裡,而是在金城和金殤宮之間的那個平原裡生存,組成了現在的平原狼部落。倒不是我們不想杜絕後患,但是那平原就是他們的天下,我們的人進了平原後就落了下乘,也有弟子要出宮歷練經過那平原的時候被他們偷襲成功過。但不管如何,他們也只能如此了,從不敢正面跟我們挑戰。”
“以前是不可能,但一旦有機會,平原狼是絕對不會放過金殤宮的。”金凌補充,“畢竟,金殤宮對他們來說,有奪家之恨!”
說到這,剛剛還一臉怒氣的金凌顯得有些疲憊:“現在倒好,不用等去參加辰語殿的魔斗大會了,平原狼能夠在金殤宮的打壓下,在這片平原裡生存上千年,本就不容小覷。現在,給了他們機會,足以讓他們拼出千年的累積來讓我們金殤宮好看。”
她揉了揉額角:“金殤宮成名多年,就算名聲一直不差,可也沒到人人擁戴的地步,在這強者爲尊的世界,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更別說那些被金殤宮打壓過的敵人。一旦平原狼開了頭,哪怕我們撐過了平原狼,也撐不到下一波敵人。”
形勢,比她原本預料的還要嚴峻。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金詩凝眉問道,“如果把長老都請出來的話,應該……”
“現在就需要長老的話,接下來怎麼辦?”
“不,我倒覺得要能再一開始就用雷霆的手段鎮壓的話,或許能再拖延下時間。”殷晨搶過話來,“咱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