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他奶奶有救了。
念及此,小夥子忙道:“可以,只要您能將奶奶救好,我這條命就是你的。”說着,小夥子跪了下來,衣服赤誠的模樣。
楚孟巖走到他面前,將他扶起來,笑道:“你先讓我去看看吧,若是救不好,可不能怪罪於我。”
“不敢,不敢,公子請。”現在小夥子的態度已經轉變了太多,讓人無法將剛纔那個飛揚跋扈的人聯想在一起。
一進門,楚孟巖就聞到一股腐朽的味道,而且房間裡的光線很昏暗。
“公子,窮苦地方,你擔待些。”小夥子忙道。
“無妨。”楚孟巖忍着不適走到牀邊,爲已經瘦的只剩骨頭的老太太把脈。
過了一會兒,他放開老太太的手道:“把窗戶都打開。”
聽到這話,小夥子一愣,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不光是他,在大多數人看來,人只要生了病,都不能吹風,這種觀念已經根深蒂固的植入他們的腦子裡。
“把窗戶打開。”見他不爲所動,楚孟巖再次說道。
原本小夥子想拒絕,但一看到楚孟巖堅定的臉色,忙走到窗前,將窗口打開。
一股冷風直吹到牀上的老人,老人睜開渾濁的雙眼,看着楚孟巖露出一個疑惑的眼神,這個人是誰?
“小華,他是誰啊?”老奶奶用乾啞的聲音問道。
“奶奶,這是我給你請來的大夫,你放心,他的醫術很高明,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叫小華的小夥子走到老奶奶身邊,握着她滿是皺紋的手道。
但老奶奶卻生氣了,一把甩開小華的手,“小華,奶奶跟你說過很多遍了,奶奶這病是老毛病,不用治了。”其實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會傷了小華的心,可是她們家真的沒有錢,若是都給她治病了,小華怎麼辦?
“奶奶,你是我最後一個親人了,要是你都不在了,那我怎麼辦?”小華哭喪着臉在老奶奶很身邊坐下,眼眶有淚花閃動。
“傻孩子,沒有人能永遠陪着你。”老奶奶勉強從牀上做起來,伸出手將小華臉上的淚水擦去,又道:“奶奶告訴過你,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都忘了嗎?”
聽到這話,小華深吸一口氣,道:“奶奶,我沒有哭,剛纔我只是被風沙迷了眼。”
看到小華眼眶紅紅,還一副沒有被看透的樣子,老奶奶搖搖頭。
見他們不說話,楚孟巖才走過來道:“你們放心吧,這位老奶奶的病沒有大礙,她只是很久沒有吃過一頓飽飯,纔會這樣。”
看到這情景,他都能猜到,這個老奶奶一定把東西都給孫子吃了,纔會這樣。
小華不可思議的望着奶奶,吃驚道:“難道這些天你一直都沒有吃東西?”
他還記得,過年那天奶奶告訴他,‘小華,奶奶吃過了,這是奶奶特意爲你留的。’
那天他出了門,根本不知道奶奶有沒有吃過。現在看來,都是奶奶在騙他。
“奶奶,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小華跪在奶奶窗前,質問道。
聽到這話,奶奶嘆了口氣,“小華,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若是不多吃一點,會長不高的。”
“奶奶。”小華抱着奶奶哽咽起來,這一次他沒有在哭,因爲他記得奶奶說過,流血不流淚。
見此,楚孟巖站出來,“老奶奶,我哪裡正好缺一個夥計,若是您放心的話,就把這孩子交給我?”
他是光明正大的說的,因爲這個孩子的孝心感動了他。
“真的?”老奶奶一聽這話就激動了,起身就要下牀,幸好小華攔住她。
“老奶奶,您別激動,小華若是不放心你,我們就一道將您帶去,這樣小華既可以照顧你,又可以做事,這可是兩全其美的辦法。”楚孟巖繼續蠱惑,他知道,這個老奶奶一定會答應。
果然,下一刻老奶奶就命令道:“小華,快跪下!”
聞言,小華沒有遲疑,當即就跪了下去。
經常,楚孟巖嘴角勾起一個笑,將小華扶起來,“好了,我們哪裡可不只要你一個人,若是這村裡還有需要找活的孩子,也可以去。”這個時候就是小華髮揮他的作用的時候,也不枉他在這裡停留這麼長的時間。
“好,我這就去找。”說着,小華跑了出去。
其實,一開始聽到楚孟巖的話時,他不是沒有想過這可能是騙局,但他轉念一想,自己一窮二白,還帶着一個老人家,別人根本就沒有東西求,所以他纔會選擇相信楚孟巖。
他出了門,楚孟巖朝老奶奶點點頭,出了門,對着靈童道:“你這裡可還有點心?”
靈童想了想,從口袋裡找出幾塊包好的點心放在楚孟巖手裡。
楚孟巖捧着點心回到房間,“老奶奶,這點東西您先吃着,等回到城裡,我再讓人爲你準備。”
老奶奶一看到這點心,眼睛的直了,從過年到現在,她都沒有好好吃一口飯,怎麼能不心動。
楚孟巖將東西放到老奶奶手裡,轉身走了出來。
房間裡的老奶奶再也忍不住,拿着東西吃了起來。
“公子,你拿點心做什麼?”等他出來,靈童纔好奇的問道。
她知道這裡很窮,但不知道已經到了連飯都沒得吃的地步。
楚孟巖神秘一笑,尋了一個乾淨的地方讓大家坐下。
若是不出意外,這一次,他就可以帶回十幾個人,而且這些都是可以培養成心腹的人。
在村口時,他在小華身上看到了不顧一切的衝勁,這也是他爲什麼願意這麼對他的原因。
不多時,小華就跑了回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公子,我問過了,他們都願意跟着我。”這裡的人大多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聽說有這樣的好事,自然不會拒絕。
“大概有多少人?”楚孟巖冷靜的問道。
“二十個吧。”小華也不太確定,但他能確定的大概有這麼多人。
楚孟巖點點頭,從袖中拿出一袋銀子放在小華手裡,道:“你把這個分給他們,我們待會兒就走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安排好這裡的事,帶着老奶奶回去天色差不多就黑了。
“好。”小華接過錢袋,跑着離開。
見此,呂雲奎忽然問道:“你就不怕他拿着錢袋跑了?”若是他沒有看錯,那個錢袋裡面可是有一百多兩銀子,在加上之前的一百兩,若是他節儉一些,這輩子都夠用了。
“他不會的。”靈童篤定道。
雖然她只看了這個小夥子幾眼,但是她知道,這個小夥子身上有種正氣,他甚至可以偷,可以搶,但絕對不會欺騙幫助過他的人。
果然,一會兒的時間,小夥子就跑回來了,還帶着一個穿着破衣服的小女孩。
小女孩一見到穿的光鮮亮麗的靈童,忙跪下道:“還請夫人買了我。”
她是家裡最大的女孩,下面還有好幾個弟弟妹妹,很久以前,他們爹孃就動過將她賣了的想法,可他們到底捨不得講女兒買到窯子裡,恰好剛纔聽說這樣有人要帶他們走的消息,這就來碰碰運氣。
看到這個小女孩,靈童莫名的就想到當初的自己,她若是不愁吃,不愁穿,但在妓院那樣的地方,她能過怎麼樣的生活呢。
念及此,靈童走到小女孩面前,將她扶起來道:“你以後就跟着我吧。”說完,她用期翼的目光看着楚孟巖。
見此,楚孟巖點點頭,又掏出二十兩銀子放在小女孩手裡,“這就是你的了,以後你就是她的人,一切都要聽她的,明白嗎?”
小女孩雖然才六七歲的樣子,但此刻,她異常鄭重的點頭,眼中的堅毅讓人看了忍不住動容。
“好了,你就不要嚇她了,你叫什麼名字?”靈童嗔怪的看了楚孟巖一眼,轉而望着小女孩道。
“我……我沒有名字。”小女孩低着頭,略顯自卑。
因爲她爹爹說反正都是要賣掉的,就不取名兒了。
聽到這話,靈童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她無法想象,這個小女孩的父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
“那這樣吧,若是你不嫌棄,我給你取個名兒嗎?”
聞言,小女孩忙不迭的點頭。
“就叫名兒,怎麼樣?”既然她沒有名兒,那麼她就叫名兒吧。
小女孩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再次點頭。
心裡默默道,‘她有名字了,有名字了,她叫名兒。’
說完了話,小華又帶着小女孩和錢去了他們家。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小華就帶着所有的人來了,看到將近三十個人,楚孟巖滿意的笑了。
而靈童的目光一直落在名兒身上,她眼尖的發現名兒的衣服又破了一些,不過她的頭髮倒是整齊了些,看來回去之後,她的母親一定替她整理過。
“好了,小華,你們就見你奶奶帶着,我們這就走了。”楚孟巖站起來,望了望天際。
“好。”小華歡快的應了一聲,對着大家招呼了一聲,這就帶着人回到房間,不一會兒,就收拾出一個小小的包裹,而另外的人也準備了一個簡易的牀,大家七手八腳的將老奶奶擡出來……
準備好一切之後,楚孟巖一行人就往流雲城出發。
一個時辰之後,他們纔回到容府,當小華等人看到氣派的容府,和守在門口的黑衣人時,他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但他們已經收了錢,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
硬着頭皮走進容府,所有的黑衣人目不斜視,恭敬道:“主子。”
聽到這聲主子,小華就明白,這個人絕對不是大夫這麼簡單。
但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都是他小華的恩人,這就夠了。
走到大廳,楚孟巖吩咐人給他們去成衣店給他們一人拿了一套衣服,又讓人給他們準備熱水,這纔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