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如有些奇怪,這鳳軒凌磨兩可的態度,似乎與安月如熟識,但剛剛聽到他聲音那沒由來的憤怒,讓她感覺前身似乎對他有着非一般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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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見過二皇子。”既然知道來者身份,安月如決定還是不要引起他的注意,以後有的是時候來解開自己的疑惑。
“呵呵,月兒當真變了不少。”看着行禮的安月如,鳳軒臉上的淡笑隱去,慢慢走近安月如冷冷道:“本王記得你與燕兒也有過幾面之緣,若想與她同一個下場,本王不介意成全。”
“月如不明王爺所言何事,請王爺明示。”
“呵呵,不錯不錯。三弟妹果真如外言所傳,當真是——愚蠢無比!哈哈哈……”說完這句話,鳳軒不再理會,越過安月如離開。
看着鳳軒離去的背影和他富有深意的話,安月如想到他口中所說的燕兒。
誰是燕兒?對!剛剛樹林中的女子自稱叫燕兒。
想到這裡,安月如快步朝着那片樹林飛奔而去,透過月光,地上早已沒有人影,只有一件素白的華麗宮服落在地上。
讓安月如沉默的卻是,那宮服上,不斷沸騰了細小白色的泡沫,空氣中更隱隱瀰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
是化骨水。
一個能瞬間腐爛一個人化作氣體的藥水。看着地上不斷翻滾的白色泡沫,安月如似乎感覺到一個巨大的陰謀在向自己靠近。
這個燕兒是誰?爲何會被二皇子滅口。而前身與二皇子又有着怎樣的糾葛?前身嫁給三皇子當真是一心愛慕,纔會跪皇門求婚?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這麼細微的聯繫,但深想卻又無跡可查。
安月如帶着一肚子疑問離開了樹林,朝着寧和宮走去,或許她若想知道一切,這個二皇子想必會是所有疑問中的關鍵。
回到寧和宮中,宴會還未開始,但從踏入寧和宮時,衆人暗自打量的視線和那幸災樂禍的表情,讓安月如不由微微嘆息。
走近鳳陽身邊,安月如纔算明白衆人幸災樂禍的原因。
宮殿正中乃是皇上皇后及幾位貴妃所坐之地,而左右兩邊各有四張座位,是皇帝四子所坐之地,而此時鳳陽王身邊正妃的位置卻被於沁音坐着,明擺着鳳陽想要給自己難堪。
無聊!
安月如聳了聳肩,對他無聊的把戲根本不放在眼裡。目光離開一臉挑釁的於沁音,在殿內掃視了一番,在看到鳳陽對面那張桌子還空着一張位置時,無視衆人看好戲的眼神,直直朝着那個位置坐下。
嘶……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也想不到這鳳陽王妃非但沒有因爲位置被側妃佔了,反而氣定神閒地到別處找了位置。尤其是她身邊的那個人,她怎麼能坐在那裡?!
滿意地看着衆人驚訝的表情,尤其在對上鳳陽滿臉怒意,安月如承認,她是故意對他笑了。
既然想看自己丟臉,不如大家一起來,她不介意。
“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聲,讓安月如收回了目光,這才注意到這張桌子的另外一人。
白色的長袍上繡着竹葉,清淡而優雅,蒼白的指尖無一絲血色,此時正捂着嘴不住地咳嗽,蒼白的臉因爲劇烈的咳嗽而染上一抹嫣紅。
安月如詫異了,因爲此人她認識。
他赫然就是那夜在王府外救過自己的那個神秘男子。
“你……”
“咳咳,老毛病了,王嫂莫見怪。”鳳奕慘淡地笑了,聲音有些無力。
“你是四皇子鳳奕?!”不敢置信,眼前這副病懨懨好像隨時能嚥氣的男人,與當初踏血成魔般的男子,當真是一個人嗎?
“呵呵,皇嫂真愛開玩笑。”看着有些意外的安月如,鳳奕承認他是故意的。
從小他的身子就不好,基本上宮中大小宴會,他從來都不參加。也因爲身子病弱,他也從不是宮中爭鬥的對象,對衆人來說,他是個能活一日是一日的閒散王爺而已。
若不是這安月如引起了他的興致,他根本沒有這耐心參加這麼無趣且勾心鬥角的宴會,不過效果他還是很滿意。果真,面對側妃的挑釁,安月如沒有怒或者跳腳,而是很淡定地走到自己身邊,他很期待下面會怎麼發展。
“三皇嫂,怎麼不坐在三哥身邊?與鳳奕同桌,似有不妥。”聲音不大,卻能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
鳳陽早在安月如坐在鳳奕身邊時,臉早已陰沉了下來。此時聽到那病秧子的話和各位大人的表情,突然有些後悔答應於沁音的要求。有種預感,今日或許不會那麼順利。
“四皇子多慮了。”看着鳳奕眼中的玩味,安月如知道他是故意的,雖然不知道他在隱瞞什麼裝成一個病秧子,但……與她無關不是嗎?
“一個側妃都能與王爺同襲主位,在座的各位大人與夫人都不在乎與偏房同桌而坐,我又何必去惹大家不快?”平靜而淡定,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
此話一出,在場除了安月如與鳳奕,衆人皆變了臉色,看向鳳陽王略有不滿。
此宴會從來都是各府大人與正房才能參與。鳳陽王居然讓側妃上了主桌,根本就是無視他們,對皇上也是大大的不敬。原本他們還未想到這一點,但鳳陽王妃所言,他們怎麼可能不在乎。
衆人不滿的眼神,讓於沁音有些坐立不安,身子不自覺得向後縮了縮,看着鳳陽王一臉不快,喏喏道:“王……王爺……”
“下去!”冷斥一聲,鳳陽狠狠瞪着坐在對面似乎沒受任何影響的安月如,真想處之而後快。
於沁音臉色通紅,看着面無表情的安月如,幾乎咬碎了銀牙,扶着丫鬟在衆人不屑的目光下出來寧和宮,心裡暗自發誓:總有一天,她一定要堂堂正正坐到安陽王正妃的位置上!
於沁音一走,鳳陽身邊的位置空了,原以爲於沁音走了安月如會回到身邊位置坐着,卻沒想到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老神在在地與那病秧子聊天,丟盡臉面的安陽王,一個怒氣不忍,手中的翡翠杯,瞬間捏成了粉末。
“皇上駕到……”
“皇后娘娘駕到……”
太監高昂尖銳的嗓音響起,寧和宮衆人皆起身跪拜,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九天傲龍飛翔於天,一身黃袍上金龍張牙舞爪,襯現皇帝威儀。皇后金紅色華服,鳳凰展翅啼鳴,顯現主母威儀。
“衆愛卿平身,今日乃是家宴,不必如此拘束。”髮鬢微白,坐在高處主位之上,皇帝聲音渾厚卻充滿威勢。
“是!”衆人諾。
紛紛起身,落座席位之上,雖皇帝稱爲家宴,各位大人倒也沒有放鬆。
氣氛輕鬆卻不失拘謹,這頓宮宴或許只有皇帝吃得舒心。畢竟站在權利頂端的人,要的就是別人的畏懼與恭敬。
安月如倒也沒想那麼多,在打量了皇帝皇后一眼後,決定低調做人,不再那麼張揚。畢竟這裡不是21世紀,講究人人平等的時代,這裡帝王就是權利,只要一句話,若要殺你,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逃不過頂峰權利的追擊。
也許是因爲宮宴前那個小插曲,在場的大人敬酒不約而同無視了安月如,而鳳奕更是因病弱,不是衆多大人拉攏的對象,也直接無視。
正好兩人樂得清閒,鳳奕含笑看着安月如,而對方好似沒有察覺一般,吃得不亦樂乎。
“你難道沒有什麼話想要問我嗎?”打量了半晌,發現她似乎根本不受影響,不由開口問道。
“怎麼現在不稱呼三王嫂了?”斜眼看了他一眼,安月如淡淡問道。
“呵呵,你真有意思。”
似乎覺得好笑,安月如睜眼看了鳳奕一眼,似笑非笑道:“若是皇上知道,四王爺裝病多年,非但不是閒散王爺,還有自己的勢力,想必到會有很多人感到有意思。”
嘴角笑容微僵,鳳奕復笑道:“那月兒樹林中看到的事情,要是被別人知道想必有興趣的人也不會比我少。”
“你威脅我?”安月如沉聲道。
在樹林中,她明明沒有感覺到任何人存在,而他居然知道樹林中發生的一切,很難不懷疑,這人要麼派人監視着自己,要麼就是二皇子身邊早已有他佈下的眼線。
“豈敢,只不過我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二哥對你說出那番話呢?”鳳奕從接到線報,對安月如更有了興致。
堂堂右相府的千金,居然會與二王爺私下有交情,而且那些話看來,兩人關係似乎不會那麼簡單。
“無可奉告。”冷冷吐出四個字,安月如便不再理睬這人,只希望這場無聊的宮宴能趕緊結束。
宴會歌舞行至一半,突然感覺到一股火熱帶着敵意的視線朝自己看來,安月如擡眼,順着感覺朝着某個方向看去。
那是一個不知如何形容的女子,膚如凝脂,眉若柳枝,櫻脣更如冬日紅梅般惹人憐愛。對上她的眼睛,安月如肘臂撞了撞身邊的人,小聲問道:“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