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玉握着長劍,依舊面帶微笑,心裡卻焦慮惶『惑』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她心裡一直在衡量着最佳脫身時刻,從中毒到現在被弓箭手包圍,她怕的並不是自己會被『射』成一隻刺蝟,而是這茫茫大漠,毫無隱蔽之處,即使脫得了身,自己根本看不見方向也決計走不出去,只好在人多處還不致於『迷』失方向。君玉雙目已盲,來的又全是冤家對頭,這也激發了她的豪氣,縱聲笑道:“你二人膽小如鼠,就一起上吧……”
二人交換了一個眼『色』,本來,單打獨鬥,他二人誰都不敢孤身上陣,現在聽得君玉的話,正合己意,立刻分散了,兩邊向君玉攻來。
蒙哥赤已經策馬衝了過來,他掄起大刀,馬蹄雖急驟,刀卻掄得無聲無息,他面上雖然粗豪,但深知君玉全憑聲音,便留了個心眼,馬連奔三圈,揚起老大的沙塵,在塵土飛揚的馬蹄聲中,他掄了大刀無聲無息地向君玉砍去……
而郎雄更是心思深沉,他也了得,先是一把暗器發出,再從馬背上躍起,憑了輕身功夫,無聲無息地向君玉撲去……
嗷嗷的哀號如大漠的泣血,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淡紅『色』的光芒在夜空滑過,蒙哥赤腰刀墜地,握刀的右手五指齊斷,只剩下了一隻光禿禿的血淋淋的手掌。而郎雄雖然退得快,也發出一聲慘叫,左邊頭皮被整整削掉大半,帶了血肉模糊的『毛』發,一大片掉到地上,令人『毛』骨悚然,腥然作嘔。
求生的本能將全身的潛力發揮到了極限,君玉早已聽清楚了一衆弓箭手的方向和距離,雙腳在沙地上用力一劃,長嘯一聲,立刻揚起老大一股煙塵,四面八方地向衆人『射』去。君玉的身子如一隻大鵬鳥一般飛了起來,直朝最前面的一排弓箭手撲去。一衆訓練有素的『射』手眼睛被砂礫刺疼,雖然反應迅捷,勁弩『射』出,無奈還是遲了一步,長劍過處,聲聲哀嚎,一張又一張的強弓硬弩隨着主人倒在地上。
其他弓箭手立刻反應過來,箭在弦上,嗖嗖開弓,在利箭的破空聲中,君玉飛速轉過方向,長劍舞得水潑不進,耳朵豎起,每一根汗『毛』都直立,長劍所到處,又有十幾張硬弓被毀。她知道這支精騎的威力,下手決不容情。又有十幾支箭『射』來,她運足了內力,一把抓住,分散着四面八方擲了出去,剎那間,只聽得一陣此起彼伏的哀嚎聲、四散奔逃聲……
一支五十餘人的弓箭手,竟然被她砍瓜切菜般斬殺掉三十幾人,餘下者或四散奔逃,或更瘋狂地『射』擊。
君玉絲毫也不敢放鬆,半空中又騰起一股巨大的煙塵,她側耳一聽,只聽得一陣隱雷般的馬蹄聲隱隱傳來,看樣子,來人的數量起碼上千,這次,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君玉毫不猶豫,側身掠起,瞬間已經跑出七八丈遠外,身後,只聽得一陣慘叫,原本『射』向她的一排勁弩全部『射』中了她剛剛躍頂飛過的那七八人……
“快追,決不能讓他跑了……”
“這種千載難逢的良機,一旦錯過,就再也找不到了,大汗有令,抓住”鳳城飛帥“者,無論是死是活都重重有賞……”
餘下的不足二十人,踏了夜『色』,舉了火把,在茫茫大漠上瘋狂地嚷了起來,卻無一人敢縱身先行。
痛得幾乎快暈過去的朱剛,老鼠般的眼珠四處轉動,卻早已沒有了孫嘉的影子,趁這一陣混『亂』,孫嘉也跑得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