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藍雪,藍雪……”藍父母着急的呼喊着已經昏迷了幾天的藍雪;頭被痛的難受着的她,眼睛模糊着,但還是終於醒過來了。

“藍雪……藍雪”——高其晨也陪在身邊;藍媽媽打電話去向他請假,一問才知道是藍雪出事了,於是他便匆匆地趕到了醫院,關心和難過佔據了他所有的心情;然而抱着更痛苦的想法是:她的受傷竟然會是和楓在一起的,而楓的傷勢那麼嚴重,兩人一定是經歷了生死般的考驗,結果是:兩個人的身體傷痕累累,心卻越來越靠近了;有這種想法是正常的,一個是自己追求的女友,一個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好朋友,這兩者,他都不願意放棄,如今,這個問題再一次地被拿出來質問,結果難受的還是自己;

藍雪的的醒來彷彿是終止他繼續想象的解藥,看着她從昏迷中回來,他是高興的,但是她卻彷彿看不到他的存在,因爲她的眼神此刻正遊移着像是在尋找什麼,眼神即使經過他的身上也彷彿是失望的,就連藍父母的存在也沒有顯示出她的高興。

“雪,你好點了嗎?頭還痛不痛,身體上哪有不舒服的地方?”藍媽不停的詢問着,藍父也擔心的繼續問道:“雪,你有什麼不舒服就跟爸爸說,爸爸去給你叫醫生哦,不用擔心,爸爸和媽媽都在你身邊呢,哦!”

藍雪勉強地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臉色蒼白的她在這個時候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半開玩笑的說:“我……我的腦袋原來還在呢,我以爲……我以爲它已經不在了,爸,媽,你們告訴我吧,我現在是正常的醒着,而不是在做夢。”

“做什麼夢呀,大白天的,你這傻孩子,說的淨是些胡話;”藍媽心疼地說

“就是呀,你看你們高總也來看你了,他很擔心你,所以說什麼也要來看你,現在還不趕快謝謝人家;”藍父笑着說

“晨!”藍雪彷彿終於注意到站在旁邊的他了,她努力的笑着說:“謝謝你呀,我想我已經沒事了,但是可能沒有辦法去上班,所以……”

“所以你要好好的休息,不要擔心上班的事情了,我會安排好的,只要你沒事,我就可以放心了;”他看着她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樣可怕的事情,但是從現在來看,你傷的並不是很重,我爲你感到萬幸,即使這樣,我也決定要讓你徹底好了,才能去上班,這樣的要求你可以答應我嗎?”

她看着他眼力透來的關心,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謝謝你的關心。可是……”她突然緊張而又失措的叫了起來:“可是楓呢,他……他怎麼樣了?他有沒有怎樣?你們有沒有看到他,他現在在哪裡?他傷的嚴重嗎?晨,你是他的好朋友,你去看過他了對不對,那你告訴我,他怎麼樣了?”

大家看着她驚恐的眼神和快要哭出來的擔心,都停住了要問的話,此刻大傢什麼也不想說了,藍父母嘆着氣搖了搖頭。

“爸,媽,晨,你們怎麼了?我……我問你們,楓呢,他人在哪裡?你們爲什麼不回答呀!”

“雪,你別激動好不好!”藍媽撫着她的雙肩難過地說:“你的傷還沒好,頭上被包紮好了,不要弄破傷口了,至於那個你說的楓,我們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而且我們一到醫院就沒見過他,是一個去工地守班的工人發現了你們,他說和你一起來的那個人一送到醫院就差點沒救了……”

“什麼,沒救,可是他們說不會要他的命的;”藍雪激動的掙扎着要起來:“他們爲什麼沒有放過他?爲什麼?我要去見他,我要去,你們讓我出去好不好!我見不到他,就讓我也死掉吧”……藍雪由激動變的痛哭起來。她的理智有點失去了平衡,難過也到了極點。

“雪……雪,你不要這樣,我們沒有說他死了,只是說他差點就沒救了,你安靜點,高總,幫忙,把她按住,這孩子怎麼這樣啊。”

高其晨一把抓住藍雪因爲過度激動而不停顫抖的雙手,他難過和心痛的叫道:“沒事的,沒事的,他沒有事,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是請求你鎮靜下來好不好,請求你不要在我面前那麼瘋狂的表示你有多愛他,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告訴我,我已經失敗了,不要這樣好不好,你不知道在你傷心的同時也傷了我的心嗎?藍雪,你爲什麼要這樣呀,爲什麼呀!”

藍雪愣愣地看着,眼神裡是滿是痛楚的眼淚,她搖了搖頭固執地說:“我也請求你,讓我去確定他沒事好不好,我發誓只要他沒事,我一定會沒事的。”

“藍雪……”

“我求你了,晨,我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請求過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現在看在老天的份上,求你答應我吧!讓我去吧。”

“藍雪,我真的不能讓你出去,因爲你的傷還沒有好,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到處跑呢,況且我們都不知道他在那裡,現在當着叔叔阿姨的面,我請求你,也請求叔叔阿姨,讓我來照顧你吧,至少在你難過、受傷的時候。可以嗎?”

藍父母互相看了看,從他們的談話中,他們似乎明白了這其中有他們所驚訝的感情問題,而這感情卻是有關他們女兒的;

藍雪現在只能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的父母,希望在被高其晨拒絕以後得到他們的幫助,可是她失望的是,父母的頭搖的和高其晨一樣的堅決。她的精神在那一刻頹然的崩潰了,帶着疲倦、傷心、絕望和腦袋的傷口,她明白自己又要昏厥過去了……

“藍雪,藍雪……雪……雪;”藍父母和高其晨叫着她的名字,卻沒有把她從昏厥中叫醒。

同樣是在白色的世界裡,另一邊的段以楓在藍雪昏厥兩次的情況下也沒能醒過來,他的頭上捱了三棍,背上也捱了至少三、四棍,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的後背只留下外傷,腦部卻沒有了清醒的意識。

在他的牀邊是臉色蒼白、嚴肅的段於天和滿臉關心的蕭雲、尹助理、甚至在他的牀邊還屹立着一位漂亮的年輕女醫生,她的臉色不會比任何一個人的都好看,她的眼角有哭舯的痕跡,此刻她是默默的,無奈的和祁誠的。她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躺在牀上沒有任何知覺的段以楓,她的眼神是那麼深情的,無法自拔且認真的注視着他。一動不動,令人難過。

“尹助理,你馬上、立刻幫我去查一查這是怎麼回事,如果你不能在兩天內幫我查清楚,那麼就立刻去警暑,我要知道是誰敢對我段於天的兒子下這麼狠的毒手,我一定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段於天的怒氣充滿了整個病房,連蕭雲也被他的臉色給嚇住了——這也許是他臉色最難看的一次,也是最痛苦的一次,作爲一個父親的擔心和心疼在那一刻已經被釋放了,他眼角的皺痕在得知段以楓出事的那一刻開始也彷彿俞來俞深了。

尹助理不一會就離開了,他的感受和大家一樣是難過和憤怒的,只是他願意讓這些難過化作最好的用處——那就是查出“兇手”;而這個兇手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的確定——林海松;因爲之前段以楓有跟他提起過林海松不服氣的意思,前幾天晚上他的車子被砸,跟這件事情脫不了干係。想到這,尹助理更是有把握確定這就是林海松蓄意的報復手段。

“小溪,以楓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呀?”段於天心情着急的問着

旁邊那個女醫生表情無奈的說:“不知道,但是肯定的是,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可是,你們是A城最好的醫院,怎麼就不能給我一個確定的答案呢。”他情緒波動地直叫了起來。

“段伯,你知道……我們……很努力了!”秦溪難過的說:“我也不想這樣,我跟您一樣難過,可是我……”

“好了,秦溪,你不要難過了,你伯父也是在擔心以楓”——蕭雲看着秦溪說:

段於天拉過段以楓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久久哽咽着說:“兒子,是爸爸沒有照顧好你呀,爸爸不應該老是發你的脾氣,讓你不敢接近我,讓你覺得我是討厭你的,但是你知道嗎?”(他拭了拭眼角的眼淚)繼續說:“其實爸爸有多麼希望能夠靠近你,多麼希望能像普通的父子一樣的談話、吃飯、散步、住在一個屋裡,早上起來互相打着招呼,晚上下班一起談論一天下來的快樂和不快樂;這是我希望的;過去我總說你的傲慢讓我討厭和不喜歡,但是我知道你是在保護你內心的脆弱;我沒有辦法讓你打開你的鬱悶,我知道我錯了,我徹底的錯了,我應該很認真地和你對話,很冷靜的聽你的埋怨,這些,我從來都沒有做到過,因爲我以爲你不需要被理解,我以爲你是自私的;楓,你醒過來吧,只要你醒過來,我就立刻拉下面子向你道歉,我不要面子,沒有你,留着面子和威嚴有什麼用呢,楓,你醒過來好不好,爸爸求你,求你醒過來吧。”

“於天……於天,不要這樣,楓會醒過來的,我們等着他;”蕭雲抹着眼淚說

[楓,我回來了,難道你是爲了不想見我嗎?才這樣不要醒過來嗎?可是我好想聽到你的聲音,好想告訴你;我回來了!而且我依然是你的小溪,從來沒有改變過,從來沒有];秦溪的心裡在低附着

高其晨約了秦溪在咖啡店裡碰面,兩人沉默了好一會,秦溪才說:“不錯,楓,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但是我相信不久,我會等到他醒來的,因爲我不會讓自己再失去他了,我這次回來的目的就是要和他結婚。”

“結婚!你以爲結婚是一個人的事情嗎?一件很慎重的事情就被你這樣輕易的給說過了,你不覺得未免太草率了嗎?”

“不會,雖然婚姻不是一個人的,但是對於兩個相愛的人來說,那就是百分百的確定,晨,你難道不知道我們以前……”

“對,你們以前是相愛的,可是你曾經利用何羽來傷害過他,讓他帶着傷心離開,現在你還能那麼有自信地認爲他還是你的嗎?”

“你什麼意思?難道他……”

“不錯,他對你的恨至今還保留着,至於有多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他提都不想提你;雖然我知道你有多委屈,但是他不知道呀,他還停留在你拋棄他的事實上呢;現在你最好的辦法就是等他醒來好好地解釋給他聽,希望他能被感動,然後你們就可以回到從前了,而我……”他停頓了一下,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

“我知道他對我的恨,可是我還抱着很大的希望,晨,你會幫我吧?”

“當然了,幫你等於幫我自己,秦溪,我祝福你和楓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來!我們以咖啡代酒,乾杯!”

“謝謝!乾杯;”秦溪充滿信心的說

“我現在問你,楓可能什麼時候纔回醒過來呢?”

“以目前的情況來說,他昏迷的情況越久對他來說越是危險,所以這幾天我一直都有和我的老師——就是我在法國的老師取得聯繫,我希望得到他的幫忙,因爲我真的希望我能幫到他,還有段伯,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他對楓是這麼的關愛和擔心,這次我終於體會到了段伯並不像楓以前描述的那樣無情。”

“他們畢竟是父子,那有父子之間存在着深仇大恨的呢,說來說去,那都是因爲段伯不應該在段伯母去世的同年娶了蕭雲阿姨,這就是楓最大的不滿和痛恨了。”

“我一度也很責怪過段伯的冷漠,但是這幾天我看到蕭雲阿姨真的很善良的,她對楓的照顧完全可以比擬自己母親。”

“是呀,他們之間都缺乏溝通,不管在什麼方面我覺得溝通是最理智的,也是最有效的。”

“你說的不錯,那麼從現在開始我也要努力了;對了,晨,你現在已經有幾任女朋友了嗎?”

“幾任?什麼意思?別把我說的像是花花公子一樣哦,不過我現在倒是遇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子,儘管他出身不像我們那麼高貴,可我現在非常確定的是,他將是我沒有猶豫決定的選擇,我現在非常的愛着她。”他自信且充滿快樂的說

“是嘛,那恭喜你了;”

“謝謝!”

秦溪笑了笑,兩人在自信滿滿的心情下喝着咖啡……

韋紅欣來到藍雪家看望已經出院一個禮拜並在家休養的藍雪,她坐在靠牀的沙發上看着藍雪近日來悶悶不樂的樣子,心裡感到難過極了。她的傷雖然已經好了,但是卻從來沒有因爲身體的康復而感到過開心和快樂,反而,自她回來以後就一直沉浸在屬於她一個人的孤獨和冷漠中,即使高其晨和自己都會常常來看望她,也沒似乎沒有引起她的感激和興奮。

“紅欣,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了嗎?”久久的沉默後,她突然這樣的問紅欣。

“上班?那可不行,高總不是說了嗎?你這個狀態絕對是禁止上班的”

“可是,可……我覺得一直休息的話會讓人變懶的;”她勉強笑了笑說。

“懶,你一直都很懶呀,從來沒見你勤快過”

“紅欣,我現在是病人耶,可不可以講點好聽一點的話,沒見過像你這樣刺激病人的呢。”她的聲音低低的,有種無力的感覺。

“病人,哦哦,我忘了你是病人哦,不過,剛剛是誰在說要去上班的,病了還要主動去上班的人是誰呀?做什麼,顯示出你的勤快呀。”

“我不想理你了,要不然我會被你氣死的。”

“不會呀,你的生命力這麼強,纔不會被我氣死呢。要是別人在頭上捱了那一鐵棍,說不定早就死掉了呢,那可是鐵棍哦,我想想都覺得要命。”

藍雪聽着她的話,臉色再次失色起來,她的表情是恐懼和悲痛的。

“連你也這麼說對不對?那麼他怎麼辦?他是不是還活着,怎麼……怎麼會沒有人知道呢?難道……難道他真的是一陣風嗎?”

“藍雪,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是我說錯了什麼嗎?藍雪,不要嚇唬我,你沒事吧?”紅欣忙抱住她叫道:“藍雪,你的身體根本沒好,因爲你在發抖你知道嗎?”

“藍雪;”藍父母也推們進來叫道:“怎麼回事?藍雪怎麼了?”

“阿姨,叔叔,藍雪的身體在發燙耶,快送醫院吧!”

“發燙,剛剛還好好的呢,紅欣,你照顧好她,我去打電話”——藍父急衝衝的向客廳走去,藍母也上前和紅欣一起抱緊她因爲身體和精神上帶來的不適。

“媽,你說他是不是已經死了,爲什麼都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如果讓我相信他已經死了,那還不如讓我相信他是一陣風,風纔會不經意的來,不經意的走掉,可是他真的是風嗎?……她的嗓子沙啞着。

“阿姨,他是誰?是不是和她一起受傷的那個人”——紅欣試探性的問着

藍母點了點頭,看着神智不清的藍雪,她揪心的痛着——這就是她的女兒,從小到大無憂無慮的天使般的女孩,現在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她的腦袋真的是被那一可怕的一棍打壞了嗎?還是她對那個叫楓的人已經動了感情,而這感情比她自己想象的還要堅決和深厚……

段以楓坐在牀上,半個腦袋被包紮着,身邊依然有那麼多的人在場,而此刻的他只想和高其晨單獨談談,其他人,包括段父也只得退出那間他們已經待了半個月之久的病房。

“你還很虛弱,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不行嗎?”高其晨難過地看着他說。

“對,我是這樣想的……現在,我只想問你,她怎麼樣了?”他用比較微弱的口氣問道

“她……是藍雪嗎?”

“你知道的!”

“不錯,她已經沒什麼事情了,在你醒來的三天前她已經完全康復並且出院了,她沒有你傷的這麼厲害,你放心吧。”高其晨說着,心裡卻害怕他的繼續問話,可是對於段以楓來說,他想知道的有太多,太多。

“楓,我希望你好好休息,等你康復了,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現在我比較擔心的是你的身體,因爲你已經昏迷了半個月之久,連醫生都差點對你沒有辦法了,可是你知道嗎?是秦溪的堅持和努力才使你能平安的歸來了,不管你以前有多恨她,現在你應該做的是感謝,希望你能明白。”

“她有沒有來看過我?她知不知道我還活着?”段以楓似乎沒聽見高其晨剛剛的那番話,繼續用微弱的聲音和渴求的眼神盯着他問:“她知道我在這裡嗎?”

“楓,小溪……小溪她真的對你很不錯的,你就不能……”

“告訴我,晨,我……求你了。”

“楓,你爲什麼一定要問這些呢,你只要知道她沒事了就可以了。”

“不,我要知道……!”

“爲什麼?”

“因爲……因爲……我相信了那個傳說……”

晨愣住了,他用極其難過和無奈的表情注視了他好一會,然後他想要站起來離開,他想要逃避這個他在心裡也相信了的傳說。

“晨……”

“對,她知道你還活着,而且她也知道你在這裡,可是她……不想看到你,因爲是你讓她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害,她因爲你而感到了沒有安全的生活,她告訴我,她不想見到你,以後都不想,因爲她告訴我,她只想成爲你的普通朋友,她真正愛的人是我,我不想讓你難過,所以我不想告訴你這些的,你明白了嗎?”——高其晨極度慌亂和違心的說着,心裡卻被一陣陣難過和內疚塞滿了,他明顯感到了段以楓本來已經夠蒼白的臉此刻更是白的可怕。

“楓,你沒事吧?剛纔我太激動,請你原諒,我真的是不想那麼做的,可是……”

“我……明……白……了”他艱難把頭轉向一邊,不再說話了。

“楓,你好好養傷吧,如果可能的話,請你將我剛剛說過的話遺忘吧,包括藍雪”——他說完,心裡難過的起身走出了房門。

“其晨,他怎麼樣了?他跟你說什麼了?”守在外面的人都迫不及待的上前拉住想要逃走的高其晨。“沒什麼,你們好好照顧他吧”——他說完,衝也似的離開了那個讓他難過和矛盾的地方。

段於天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尹助理問:“林海松怎麼處理了?外界對這件事情怎麼說?”

“報告董事長,這件事情不但是林海松一個人的陰謀,而且如你所猜,孫董纔是出錢買兇的人,這是他和林海松的所謂的再一次的‘合作’,現在警方那邊已經取得了證據,準備以故意傷害罪向他們提起公訴,開庭時間是後天下午,到時候會有媒體報道;董事長也要出席嗎?”

“當然要去,而且我還要送他幾句話呢。”段於天說完向病房走去。

“楓,你覺得還好吧?”段於天坐在段以楓的牀沿上關心的問着。

“我還好,謝謝!”

“傻兒子,跟爸爸還說謝謝嗎?爸爸說過,等你醒來就要向你道歉的,爸爸以前不應該對你那麼兇,那麼不關心,而且動不動就說你沒禮貌,不尊敬我,說你傲慢,不可救藥;從現在起,我不會再那麼對你了,因爲你受傷的這段時間以來,我想了很多,都是關於我對你所盡到的做父親的責任,我才發現,我給你的除了物質生活外,其他的什麼也沒給過你,我很內疚也很自責;不知道等你醒來的時候會不會原諒我的忽略和不稱職,但是心裡的話和懺悔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希望靠近我的兒子,希望我們能像朋友一樣生活,也希望你能衝着你的爸爸笑一笑,那樣我會高興的,也會覺得你真的是我的兒子,感覺也不再飄渺了。”

“爸……我錯了,我們原諒彼此吧!”段以楓伸出冰冷的手握住段於天的手說:“從現在起,我們成爲朋友吧!”

“朋友……朋友;”段於天開心地如同孩子般的流下了眼淚緊緊回握着他的手叫道:“我的兒子朋友,楓,我的兒子!”

“爸,你哭了嗎?我看到眼淚了”

“我沒有哭,我只是高興,因爲我的兒子回來了”

蕭雲和秦溪、尹助理、王司機擠在門口,同時也被他們的真摯感情深深的感動着,興奮和寬慰寫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

“各位觀衆,關於A城‘凱商集團’董事長段於天的公子遇害一事,目前警方已經調查清楚,今天下午A城法院將對此案進行開庭審理;據透露這是一起蓄意謀害罪,兇手竟然是‘凱尚’另一位董事,至於具體情況請繼續收看由本城電視臺的報道”

——這是A城在開庭之前發佈的A城較大的新聞,幾乎所有的人都在關注這件事情,A城的大商廈的大熒幕上也在播放着,接下來,段於天進法院樓的時候也被拍了進去,雖然他有衆多保鏢的簇擁和保護,但是由於場地記者和觀看人的圍觀,使得段於天的進場產生了許多的擁擠和混亂。

“段董事長,請問一下,是因爲你和孫董的不和關係才導致他對貴公子的報復嗎?”

“董事長,請回答一下,你和孫董之間的過節好嗎?”

“聽說段董的原助理也是兇手之一?這是事實嗎?”

“請問段董事長,你兒子現在是什麼狀態?是不是像傳聞中所說,其實你兒子已經不治而亡,你爲了鞏固在集團的位置而隱瞞這件事情的真相呢?”

“對不起,現在我們董事長沒有時間和精力回答你們任何的一個問題,對不起,請各位媒體朋友不要亂問一些問題,如果要問誰是兇手的話,那麼請去警暑;”——尹助理護着段於天邊說邊向法庭大大門擠去。

“段董事長,請回答,好嗎?”

“段董事長,你可以跟我們說一下你現在的心情嗎?”

段於天滿臉氣憤地聽着這一幫記者的問題,心情本來就煩的他在這個時候轉過身,搶過一記者的話筒說:“你們有什麼問題,不如先問問自己,如果是你們的家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那麼你們的心情是什麼?現在我就告訴大家,我兒子的命在我心中比什麼都重要;”他說完丟下話筒徑直向庭內走去,這一次,沒有人蜂擁而至,而是沉靜了片刻,隨即緩緩的散去或是等在門口聽判決後的結果。

秦溪拿着手機放在段以楓的面前正在收看着來自法庭門口的現場直播;這會,段於天進去了,秦溪也把手機收了回來說:“你看,段伯真的變了好多,他對你的愛竟然能對着那麼多人的講出來,我都好感動,楓,你現在是什麼心情能告訴我嗎?”

“剛剛那個是直播嗎、是不是A城的人都能看見?”他淡淡地問道

“是呀,怎麼了?”

“沒有什麼,我只是問問而已;”他無力的說着

“楓,你這幾天感覺還不錯耶,我覺得要不多久就能勉強出院了,但是我決定了,即使你出院了,我還是要去照顧你,而且要一直照顧你到你徹底好的一天。”

“我沒說過我需要照顧,特別是你的照顧,我可不想這樣做;”段以楓沒有表情地說着:“儘管這樣,我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謝謝你盡了你作爲一個醫生對我這個病人的最好照顧和治療,也謝謝你沒有放棄我這個差點就死掉的人,除此之外,我不想,也沒有任何理由要求你的繼續照顧,我不是個需要施捨感情的人,以前不是,現在更不會是的。希望你明白我的意思。”

“楓,你是在推開我嗎?還是你仍在怨恨我,可是我想要告訴你,那天,我真的去了機場,只是我因爲前天晚上我喝醉酒了,所以一早醒來的時候你乘的飛機已經起飛了,甚至是已經起飛了一段時間,我感到難過、痛苦、自責、後悔,反正該有的心靈折磨我都有了,是因爲我知道你真的走了,而我也覺得失去了你,你知道嗎?我哭了整整一天,然後才下定決心和你一樣的離開A了城,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晨,我給他講過的。”

“我知道,晨提起過,但是那已經是被你拋棄的第二年才知道的,而且,現在你告訴我,你在愛我同時,沒有愛過何羽嗎?如果有,那麼我離開你是明智的,你拋棄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我現在也不會感到那麼恨你。但是如果你說沒有的話,那我會覺得,你是在騙我,我不會相信你會爲了一個你根本不愛的男人而傷害我,然後居然用醉酒這種事情來錯過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來形容我對你的不滿和怨恨。”

“可是我真的沒有愛過何宇,因爲我想知道,以前你對我的愛到底是不是真的,一直以來,我對你付出的都是百分白的愛;可是有的時,我會覺得,你對我的感覺完全是友情,因爲你從來不對我說,你有多愛我,你有多在乎我;我承認你比誰都關心我,比誰都不想傷害我,可是到最後你的友情般的愛情還是讓我決定利用何宇來試探你;只是我沒有想到……”

“你是在責備我嗎?我沒有經得起考驗對不對,我也沒有跪下來求你對不對,你第一天認識我嗎?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你說我沒愛過你,什麼是愛?什麼是愛,你比我更懂嗎?從小到大,我對你的百般呵護和愛惜,你都沒有放在心上嗎?……既然這樣,你還說這些做什麼?”

“楓,我不是這個意思……好,一切都是我的錯好不好;那麼以前的一切我們從這一刻都忘記行嗎?你知道嗎?因爲聽說你回來了,我才決定回來的,我回來就是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回到你身邊,如果你願意,我會立刻和你結婚,因爲想你太久了,和你結婚已經成了我莫大的願望了;

“你想的太簡單了,我沒有辦法接受你那樣的愛了!”——他冷冷的說着

“是因爲那個傳說嗎?因爲那個像夢一樣的傳說,你真的相信會有另外一個女孩和你生死與共、不離不棄嗎?楓,那只是算命老頭的胡說八道呀,你幹嗎那麼認真。”

“跟這個沒有關係,而是你自己犯了錯。”

“你說這句話,很傷我的心,楓,你在褻瀆我對你的真愛;”秦溪悲傷的說

“那是因爲我說到你心裡去了,既然是這樣,請你和我保持距離吧,你現在雖然是我的醫生,但是我希望出了這個門以後,我們什麼都不是了,這是我的心裡話。”

秦溪看着眼前冷漠的令人心寒的人,她竟然開始痛哭了,她的眼淚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無辜,那樣的傷悲,可是在段以楓看來,現在他獲得最好的回報是親情,而絕對不再是他所想象中的愛情了。

“你不用哭了,小溪,從今天開始我不再怨恨你了,因爲我才發現我已經不再適合你了,也不再適合任何人,包括那個可以爲我捱打的那個女孩子。”

“她是誰?是不是你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才這樣說的。”

“新女朋友,原本以爲可以那樣發展的,可是她因爲和我一樣被人打了,感到害怕了,所以,她離開我了,再也不想看到我了,覺得我沒有給她一個安全的感受;而我卻一直在擔心着她,想着她,希望看到她像以前一樣那麼可愛,傻傻地、笨笨的站在我的面前,即使她會跟我說:段以楓,‘我們做普通朋友吧,像以前一樣’。我也會覺得好開心好快樂,現在她不想再看到我了,想到這裡,我的心都快裂開來了,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你沒有來機場,我獨自離開的時候一樣的感覺,居然結果的是這麼痛,那麼我還要愛幹什麼。”

秦溪聽到他的心已經被另一個女孩佔據了,這才知道,原來有的東西一旦失去了,真的再也追不回來了,段以楓痛苦的表情從醒來都沒有消除,原來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即使自己在他身邊盡心盡情的照顧他,他也毫不在乎和感激,事情根本沒有像她原先想的那麼有把握和容易,段以楓也不再是屬於她的愛情了,可是她知道自己還是不能放棄,因爲段以楓口中的那個女孩已經對他放棄了。

“楓,至少讓我再努力一次吧,現在換作我等你好嗎?我會等你答應和我重新開始的,我相信你會給我那樣的一天的。”

“小溪,不要這樣了,我現在身體和心情都很疲憊,如果你還能幫忙的話,等尹助理回來叫他來找我,我有事情要和他說說,可以嗎?”

“這個我一定會做的,那你現在要休息了嗎?我陪你吧!”

“不用了,謝謝你的照顧。”他說完躺了下去立即閉上眼睛,再也不想醒來了,也許沉浸在夢裡會比現實更完美的。

秦溪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只得讓他清靜一會,也讓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定下來,因爲她明白前面的路途會是多麼艱難和坎坷的。

而法庭終於判了下來,孫初星和林海松以及那幾個混混全都受到了相應的懲罰,甚至是牢獄之苦,這對得到申訴的段於天來說鬆了口氣,也無奈了起來。

當孫初星和林海松要被押出庭的時候,段於天請求要和他們說幾句話,在法官的允許下,段於天下走到滿臉沮喪孫初星面前搖了搖頭說:“我不能姑息你了,雖然在你第一次犯錯的時候我念在你已經去世的爸爸份上,我放過了你,也給了你一次機會,但是我不會容忍任何人一錯再錯的,寬且你傷害的是我的兒子,我唯一的一個兒子,你父親在臨終前對我說,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甚至是含淚求我以後不要和你起衝突,他說讓我看在他的面子上,好好的待他的兒子,後來我的確那樣做了,你自己想過沒有,你對我使了多少小聰明、小手段、甚至你對楓的案子的事情,我都沒有和你計較,那是因爲什麼,你當然不知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不是因爲我不知道你的野心,也不是鬥部過你;而是因爲我對你父親還存在着一起創業的艱辛感情,是我爲你父親的早逝感到難過,是我不忍看到他的辛苦卻換來了你的墮落和無知,甚至是像現在一樣要進監獄。我現在說我很難過,你肯定認爲我是在‘貓哭耗子’,可我真的難過,爲你的父親難過,他這麼能幹和聰慧的人怎麼會有這樣不爭氣的兒子呢。”

“可是你還是讓我毀滅了,我沒有想過要毀滅你的兒子,我只想繼續我永遠富有的生活,段董事長,我還會出來的,謝謝你的寬容和對我父親的惦掛,我……我沒有怨言!”

段於看着他平靜的表情,然後轉過身走到林海松的身邊停了下來;相反,林海松的神情完全和孫初星相反,他依然是不服氣的,憤怒的,誇張的繃着他的那張已經扭曲的臉。

“你也不用恨我了,盯着我也沒有用,因爲你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這樣對我;我對你真的不錯,在你剛大學畢業的時候,是我看中你的才華,讓你進了‘凱商’;我特地的留意,讓你一步步的比別人更快的做到了我的助理,那是多大的步劃,你明白嗎?是我在背後推了你一把呀,因爲我看出了你的能力。可是我卻沒能看出來藏在你內心裡的毒辣和無恥。對你,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如果你還有廉恥之心的話,就好好改造吧!”

“謝謝你的警告和侮辱,段董事長,我會記住你的‘栽培’的!”——林海松呀牙說着,然後兩人立即被帶走了。

“董事長,我們回去吧!”尹助理這時走上前說

段於天點了點頭,然後迅速走了出去,爲了不再碰見媒體,他只得讓法院工作人員帶他們從另一個出口出了去。

藍雪又回到了家裡,這一次,紅欣還是會抽空去看望他的,而紅欣自從看了新聞後就覺得很奇怪,她懷疑那個藍雪口中叨唸的人會不會就是‘凱尚’董事長段於天的兒子呢,急於把這個消息告訴藍雪的她卻在去路上碰到了高其晨,於是他便和她一起起藍雪家,路上,紅欣忍不住要問高其晨關於今天新聞的事情。

高其晨聽了,臉色本來就很難看的他突然停下車說:“紅欣,希望你待會見了藍雪不要再提那件事情了,現在藍雪好不容易纔要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你再去提及的話,只會讓她覺得難過和悲傷,與其如此,我們何不讓她永遠也不要聽到關於這個人的任何消息呢,紅欣,你是她的同學和朋友,你也不希望她整天在痛苦中度過吧。”

紅欣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於是笑了笑說:“也許你是對的,還好遇到了你,要不我一定又會像上次那樣害的她再次進醫院,那就是罪過了,不過看到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樣子,我的心裡總是有說不出的擔心,真希望她能從那個神秘人的陰影中走出來,上帝保佑她吧。”紅欣祈禱着,那在高其晨看來,又是一次內疚的開始,這段日子以來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靠撒謊來維持現狀的人了,他的心一步步的走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淵,已經無法自拔了。

藍雪也沒能看到電視裡面的新聞,正如紅欣說的那樣,現在她一旦停下來,滿腦子的都是和段以楓的回憶和他帶着特徵性的各種笑臉,那種鞫傲不訓,深邃的神情,和最後一次抱着她挨着鐵棍的痛苦表情,此刻就像翻開的書頁那樣綿延不絕的穿過她的思緒,穿過她的腦神經,她明白自己清醒着,也必須清醒着,因爲父母已經爲她擔心到了極點,他們的愁容因爲她的恍惚而沒有展開過,紅欣的關心和高其晨不離不棄的照顧都讓她不能再繼續這樣的生活了,她深信,如果他還活着,那麼總有一天,他會像第一次出現在她生命裡一樣出現在她的面前,並且笑着告訴她說:[我不姓冒,我姓王,單名一個“子”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王子”呀。]

藍雪的目光停在對面的那坐樓裡,好長時間了,裡面的燈沒有亮過,那扇門沒有人來過,門前也再也沒有那輛‘紅色寶馬的影子’他像風一樣的到來,也想風一樣的離開了。

對她來說,她還是習慣那樣的看着對面的那坐樓,希望奇蹟的出現;

而那塊原本送給她的藍色雪瓣依舊在她的脖子上,偶爾會不經意的觸碰到它,心裡也會跟着好難過;

現在她卻要將它取了下來,然後決定走到對面的那座樓前,把它掛在了它的門鎖上,以後她輕輕地走開了,她要去上班、生活、做更多的事情;可是她害怕他會在她離開的時候回來,所以她只能讓它等候着它的主人,等到有一天他看到它的時候,他就會明白——她對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尹助理一大早來到醫院,這幾天段以楓的身體恢復的不錯,傷勢也在慢慢的復原中,現在他可以再輪椅在尹助理的攙扶下走出病牀,在醫院的草地上散着步:

看着陽光明媚的日子,段以楓的心情也隨着晴朗起來;尹助理看着他的臉色已經不再那麼蒼白了,笑容也漸漸的展開了些許,作爲他的助理來說自然也感到了非常的高興和喜悅。

“出來的感覺真好,原來陽光是這麼的漂亮呀,以前怎麼都不知道,在醫院待了這麼長的時間,就像是沉睡了一百年一樣的長,醒來的時候突然發現,世界都變了,變的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不同了嗎?我可沒感覺到。”尹助理邊走邊說着說:“我唯一感覺到的是,你在醫院的這段時間以來,我就比較忙碌,忙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所以,我每天都在跟老天埋怨說:‘你不該讓那個段以楓太懶了,他躺在那兒的時間真是夠久了吧,應該讓他快點好起來,做他應該做的事情、過他應該過的日子,別讓他以爲世界沒有了他會一樣的轉動,應該告訴他的躺着,會讓很多人的世界不再轉動,不再前進了。’可是老天卻說:‘那是因爲段少爺想偷懶,你就去幫幫他吧’”

段以楓看着他說話時候的樣子,半開玩笑,半認真着;他明白那是他要他醒來的“詛咒”,要讓他康復的心聲,他在用和老天的對話來告訴他,他是她忠誠的祈禱者和最誠懇的朋友兼工作助理甚至是他的另一層身份……

他笑了,看着他說:“我的病恢復以後,我要回家住了,所以,過幾天,你能幫我去我阿姨那兒把我的東西拿到我爸家去嗎?現在我和我爸和解了;其實你不知道我真的覺得他變了不少,變的容易交談、容易說話,也不再衝着我發脾氣了,現在他對我真的就像是朋友一樣,雖然有的時候我還是會對他說的話頂上一嘴,可是他卻還表揚我,說我是有自己想法的有爲青年耶,以前你都不知道他對我的反抗是用什麼詞來形容我的,比如說:‘你這個傲慢的小子,一點也不知道尊重長輩’、‘你說話簡直亂七八糟,也不經過你的腦袋想了以後再說’、‘不象話’、‘自私自利的傢伙’、‘我這麼會有你這種兒子呀’……”

“哈哈”……尹助理被他逗笑了說:“他真的這樣說你哦,那問題是你真的有那麼不禮貌和莽撞嗎?”

“我怎麼會呢那樣呢,只是他看不順我而已”

“哈哈……“你們在說什麼呢,我去病房沒見着人,我還以是組長出院了呢,後來聽護士說是來了這裡——王司機笑呵呵的從不遠處走來說着。

“王叔,你來了!我爸上班去了嗎?”

“對呀,我剛送他到的公司,然後他讓我來看看你;今天天氣不錯,你是該出來透透氣了,尹助理還算是知道怎樣照顧病人的嘛”

“廢話,你以爲就你會照顧人呀”

“我沒有別的意思呀,你看你多小氣呀,我只不過說了這樣的一句話,你幹嗎臉色大變樣啊,況且,我是在誇你,又不是在咒你”

“我哪有臉色變樣啊,是你眼神不好吧,組長,你看看我有沒有變色呀,有沒有?”

段以楓搖了搖頭說:“你們幹嗎一見面就這樣啊,看來不能叫你們一起的。”

“組長,看你說的,我怎麼會和他計較呢,”

“我也是哦,”尹助理撇了一眼王重山然後又對段以楓說:“組長!你前幾天讓我去小區把你的東西拿到董事長家裡去,要不我現在去吧,叫王重山在這陪一下,你看行不行?”

“得了,還是我去吧,我知道你和組長還有事情要談,我正好可以代勞一下。”

“你……”尹助理看了看王重山然後輕笑了一下說:“呵呵……知道合作了耶,不錯,可以發展成爲朋友的人,那麼拜託了,我也的確有事情要和組長商量一下,而且是工作上的事情,有你在這兒確實也沒什麼用呵;”

“喂,你幾歲了,還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真是老不死的傢伙,我懶得理你呀;組長,那我先去了”王重山說完,轉身欲走。

“等一下!”

“什麼事,組長?”

段以楓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然後搖了搖頭說:“哦……沒事,算了,你去吧!”

“哦,那我去了。”——王重山奇怪的轉身離開了。

“‘這個老東西’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他,”尹助理嘀咕的說着

“你們兩個加起來都快一百歲的人勒,幹嗎呀?”

“不是呀……那個人……他……他”

“他怎樣啊,我覺得他人很好呀,不要亂說人家的壞話好不好,特別是在人家剛剛走掉之後哦,”

“我沒有說他壞話呢,是他罵我‘老不死的傢伙’耶,我有那麼老嗎?”

“沒有呀”段以楓笑着說

“組長也在笑我,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沒禮貌”

“什麼,你說我沒禮貌”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口頭語,口頭語而已啦”——尹助理趕緊解釋着。

段以楓看着他的樣子,簡直是哭笑不得,只有搖了搖頭,繼續享受着來自自然的陽光空氣和新鮮的戶外環境。

藍雪被調到了客房部作了臨時經理,這是高其晨的精心照顧,當然也是根據實習生體驗工作規定而做出的決策,凡作爲學酒店管理專業的實習生都必須清楚明白的瞭解酒店的真正概義,要在實踐中找到真正意義上的“畢業”,體會酒店每一個職位和每一個崗位,是他們這些實習生都必須遵循的,也是爲他們真正踏入酒店企業的正途打好了良好的工作基礎和實際經驗;藍雪被分到這裡的同學包括紅欣在內的同學足有30多人,他們現在都不不同的位置上實習着,如今的她在客房部工作,替代她在前臺的是她的另一位同學。

客房部對藍雪來說,可能是個不錯的位置,她的態度和辦事的能力也常常博得客戶的讚揚,就連高其晨也不得不對她另眼相看,她的美麗和魅力似乎更加引起他的強烈愛慕。

這一天,藍雪繼續在客房部工作着,一服務員從一間客房抱着一大堆的文件、雜誌、報紙正從裡面走了出來。

“需要幫忙嗎?”藍雪走上前問道

“是藍經理呀,不好意思,我的那個推車被弄壞,現在還沒有修好,所以我只能用手搬這些東西了”

“哦,不要緊呀,我幫你吧;”藍雪伸手去幫他分擔一些東西,然後說:“這些都要扔掉的嗎?”

“是呀,都是好長時間的報紙、雜誌,留着也沒有用呀”服務員邊說邊騰出一部分東西給藍雪拿着,一個不小心,手中的東西‘譁’的一聲全灑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藍經理,我不是故意的”服務員緊張的叫了起來。

“沒有關係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們快點把它撿起來就是了”

“藍經理,你真是個好人,我會記得你的?那服務員感激的說着,然後忙和藍雪一起去撿地上的東西。

藍雪笑了笑,也繼續撿着,就在他撿到的最後一份報紙上——上面的日期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之久,可是上面的文字卻讓藍雪的心怦然心跳起來,呼吸在那一刻也靜止了,她緩緩的把那張報紙攥在手裡。

“藍經理,你沒事吧,這張報紙有什麼問題嗎?你的……你的表情?很奇怪耶!”

“沒……事;她邊說邊看着那條寫着‘凱尚集團董事長段於天之子遭謀害一事的真相’;

兇手竟然是被判了有期徒刑,而且傷害罪,那麼段以楓根本就沒死,如果她死了的話,那兇手一定不是這樣的罪行,天啊,他沒死,他真的沒死——藍雪幾乎興奮的叫了起來,她丟下報紙迅速朝外面奔去,沒有人知道她的幹什麼,她像風一樣的衝了出去,在大家好奇的眼光中毫無避諱的衝了出去。就連高其晨也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得跟了上去,看個究竟。

她打了車直接到了‘凱尚’集團的大樓下,站在那兒,她感到了這段時間以來莫大的希望和無與倫比的開心,她的心一直劇烈的跳着:‘段於天之子,那一定是楓,是他,一定是他,他就是段以楓,是的,他一定是’——藍雪不斷的重複並相信這樣的事實。

而此時王重山把在門口掛着那個雪瓣交給了段以楓,段以楓一看到就它,終於相信那是藍雪還給他的,她不再需要了,所以把它丟棄在他的門口,就連見一面都不願意了,他傷心的搖着頭,再也不願意躺在牀上等待着她的施捨了,他決定要去找她,即使她真的已經那麼害怕見到他,他也不會再躺在這兒了。他打發了王重山,然後穿好他自己的衣服,拖着還未痊癒的身體,悄悄的溜出了醫院……

藍雪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進了‘凱尚’她找到前臺小姐問:“你好!請問一下你們這裡有位段以楓組長嗎?他現在在這裡嗎?”

“段組長!”——那前臺小姐的臉色頓時變的有點無奈起來,隨後淡淡的說:“沒有!”

“沒有!怎麼會沒有呢,他不是你們董事長的兒子嗎?他以前是在這裡工作的呀,可是你爲什麼說沒有呢,你是不是在撒謊?”藍雪激動的說

“對不起!小姐,我不能和你談關於他的任何一件事情,請你不要爲難我好嗎?”

“你什麼意思,你說,有這個人,但是你卻不願意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小姐,請回吧!”

“可是我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也不可以嗎?我發誓我只要知道他的一點情況我就滿足了,拜託你了,小姐,我求你了”

“對不起,我們董事長說了,我們不能說的,你又何苦爲難我呢”

“我……你們……怎麼這樣啊!我只是想……”

“小姐,你找楓有什麼事嗎?”——段於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問道

前臺忙要叫他,段於天示意她不要說出來,然後又看了看藍雪問:“你是哪個報社的?”

“報社?什麼報社?”藍雪不解地看着眼前那個面帶嚴肅的中年人支吾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是什麼……什麼報社。”

“那好,有什麼事情跟我到接待室去聊;”段於天邊走邊說,藍雪愣了一會兒,還是帶着希望和好奇跟他走進了一間寬大的接待室,那兒放着許多的桌子和椅子,擺設像極了會議室的樣子,也許是因爲這麼大的空間只有她和眼前這個奇怪的陌生人的原因,她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忐忑和不安。甚至是不自在起來。

“你爲什麼不坐下來,這裡的位置很多,那一張你都可以坐的”段於天說着,自己也坐了下來。

“你認識段以楓?”她怯怯的問

“看來,你真的不像是記者哦,你的樣子反而像是個受了驚嚇的孩子,可是你現在不是應該問問,你眼前的這個半老頭是誰嗎?”

藍雪疑惑的看着他,然後沉默了一會說:“我不在乎你是誰,我只在乎,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他在哪裡。”

聽了這句來自巨大在乎的話,段於天用欣慰的眼光開始打量起這個美麗、純淨的像雪一樣的女孩。

“你……你不打算告訴我嗎?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是這樣,我要離開了。再見!”藍雪說完正要離開。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爲什麼找段以楓、你是他的朋友還是……?”

“我……我什麼都不是……”她答道:“我只是一個關心他的人。”

段於天看着她,在她的眼裡,他看到了淡淡的哀愁和些許的無奈,甚至是難過。

“請你告訴我,他還好嗎?我沒有奢望什麼,只是想知道這一點就夠了,如果您知道的話,就告訴我吧,我會謝謝您的。”

“你喜歡他!”段於天試探性的問

“我……”藍雪擡起頭看看這陌生的、奇怪的人,突然感覺到他的神色和表情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他說話的表情竟然帶着段以楓些許習慣性的動作和淡淡的笑。

“你叫什麼名字?”他繼續問着

“您呢?”她警覺的反問着,因爲她覺得這個半老頭有點狡猾,他的神色像是在審判一個無罪的綿羊,試探的味道濃濃的瀰漫在偌大的空間裡,即而在空氣中不斷的盤旋,也使藍雪原本就不安的心,此刻更是無從適應了。

就在這個時候,段於天的手機響了,他眼睛盯着藍雪,一邊聽着電話;突然,他驚的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叫道:“什麼,人不見了,找遍醫院也沒找到,你們是怎麼照顧他的,還不快多叫些人出去找!”

段於天掛掉電話匆匆起身要走,藍雪忙叫住他急喊道:“你還沒告訴我呢?”

“小姐,現在有一個機會給你,因爲你要找的人剛剛已經在他呆了兩個月的醫院裡突然不見了,我現在也無法告訴你他在哪裡,如果你和他是朋友,就拜託你,憑你的感覺把他找到吧。”他說完匆匆的出了去,消失在藍雪還在分析的懵懂的腦袋裡。

最後她終於理解了,那個不見的人是段以楓,他又消失在另一羣人的生活裡了,那麼他是回來找她了嗎?現在他會等在小區門口,還是在四處尋覓她呢,或許,他又消失在了這個星球上,自由自在的離開了呢;天!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她跑出了‘凱尚’卻在門口碰到了高其晨,這次她的心裡發現了一個不忍相信的事實——高其晨一直都在欺騙她,隱瞞着她關於段以楓的一切,他說不知道段以楓在哪裡,他也不確定他還活着;他看了有關段以楓的報紙卻沒有來告訴她,他知道段以楓就是段於天的兒子,他也沒有告訴過她,讓她到現在才知道要來這裡找關於他的消息,這一切都不是不知道,而肯定的是高其晨在瞞她,騙她……

“藍雪……”

高其晨緊張地叫着她,看到她冷冷的目光和失望的臉色正向他直射過來,射的他手腳都冰涼着,他後怕的倒退了一步,眼睛再也不敢投向她了。

藍雪從他身邊走過,沒有停留,沒有說話、沒有責備,更沒有要求解釋什麼,她只是冷冷地,毫無痕跡的,像風一樣的經過他顫抖的身前;而他似乎感到了她的離開和永遠不再回來,也看到了希望在這一刻完全給摔碎了,幸福的合約被解除了,一切像一個大結局一樣,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是的,在藍雪心裡他的的確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阿姨,我找藍雪!”——段以楓出現在麪店的藍母身邊輕輕的說。

藍母愣的擡起頭看看眼前那個臉色蒼白,精神疲憊的年輕人,他的相貌有點熟悉,好象在那兒見過,但是她卻一時竟想不起來,她打量着他好一會才說:

“你找她有事嗎?她現在應該是在上班的”

“我去過酒店了,她同事說她回來了,請問她在嗎?”

“她回來了嗎?我不知道呀,可能是在家吧,這孩子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怎麼現在不在酒店呢,這樣吧,我回去看看哦。”藍母擔心的說着,一邊到廚房和藍父說到這事。

藍父走了出來仔細瞧了瞧段以楓,然後問:

“你——是段以楓,段先生吧?”

“伯父知道我?是藍雪提到過我嗎?”段以楓帶着急促的聲音回答

藍父母互相看了一下,表情瞬間凝固了起來,藍母轉過身,搖了搖頭說:“你找她幹什麼?她好不容易恢復了身心的疲憊,你現在出現是爲什麼?你就不能讓她一直安靜下來嗎?”

“阿姨,我只是想見她一面,我不會纏着她的,我是來向她道歉的——我不該連累她也受傷;現在我好想知道她的傷是不是真的已經好了,雖然晨已經跟我說過她的身體已經沒事了,可是我沒有親眼看到,我真的不放心,除了這個,我什麼都不求了,我知道她現在不想見到我,可是,我並不想帶着遺憾過着生活,伯母,伯父,我現在還在發燒,而且身體也沒有完全好,我的精神因爲找了藍雪好幾圈而感到更沒有力氣了,我今天是從醫院裡逃出來的,我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就算是看在我這樣不容易的份上,請你告訴我吧,藍雪,她在哪裡?”

藍父看着他確實連說話都有點氣喘的樣子,心裡也擔心起來,他看起來那麼蒼白和無助。

他走上前扶他在在一邊坐了下來。

“謝謝!”他說

“段先生,我們也不知道藍雪現在去哪了,但是你的請求我還是會幫你的,我現在打電話給她的總經理,藍雪可能現在是和他在一起吧。 ”

“謝謝伯父!”他難過的說着

藍父笑了笑走到前臺拿起電話撥了起來,藍母還在一邊難過着。

“阿姨,藍雪,她會和晨結婚嗎?段以楓問着

“也許吧,因爲他比較會照顧藍雪,我相信藍雪會那樣做的!”

“可是……可是藍雪真的愛他嗎?”

“我們藍雪的脾氣我是瞭解的,她的愛情來之不易,我想她會珍惜的,段先生……”

“叫我楓吧,我媽以前是這樣叫我的。”

“爲什麼這樣說,你媽現在不這樣叫你?”藍母於心不忍地看着他問。

“我媽……她已經去世十幾年了,”說到這裡,他停了一下請求道:“,伯母,能給我杯水嗎?我好渴……”

藍母看着他一點點因爲累而造成的痛苦,於是忙去倒了杯水,藍父打完電話走了過來說:“藍雪剛剛是和他在一起,但是現在她應該是要回來了吧,段先生,有什麼話,等藍雪回來再說吧!可是……你還好吧?”……藍父發現他的臉色越來越差了。

他笑了笑正準備接過藍母遞過來的茶,突然他的身體在茶杯到達他手裡以前,卻支撐不住,昏倒在地上。

“段先生……段先生……”——藍父母慌張的叫了起來,屋裡的客人不覺嚇了一跳,有的人忙過來幫忙叫道:“快叫救護車!”

“對……快打電話!”藍母趕緊衝到電話機旁撥通了急救電話。

藍雪正在回去的路上,她催促着司機能夠快一點,司機無奈之下只得說:

“小姐,欲速則不達,知不知道?”

藍雪無話可說的嘆了嘆氣,而這時,一輛‘120’急救中心的車子載着某個病人正從她家麪館的方向帶着她不想聽的刺耳的聲音從身邊呼嘯而過,她的心莫名其妙地難過了一下,也擔心了一下,因爲那輛車畢竟是從她熟悉的地方過來的,是誰呢……?她忙叫司機開到‘小吃街’去,藍雪一眼看到自己家麪店門口聚了很多人,她的心‘咯噔’一下衝到了喉嚨裡……

[天啊,是我家,發生什麼事情了,爸,媽,他們沒事吧!]藍雪下了車衝也似的趕到了門口。

“爸、媽”藍雪叫了起來!

“雪,你可回來了,你去哪裡了呀?”藍母拉着藍雪叫道

“我……,爸爸呢,剛纔是誰出事了嗎?”藍雪急促的追問着

“你爸他沒事的,你放心好了!”藍母安慰她說

“爸沒事!真的嗎?但是大家在我們家門口乾什麼?”藍雪還是擔心的問道

“是……是段以楓”藍母顯然不忍的說了出來。

“媽……你說什麼?藍雪驚訝且緊張地看着藍母那支支吾吾的樣子,她激動的叫了起來,“媽,你剛纔說什麼,什麼段以楓,是怎麼回事?你說呀……”

“他來找你,可是他的身體還沒好,臉色蒼白的像紙,又找了你一大圈,累到站都站不好,他讓我給他倒杯水,他還沒喝就……就暈倒了,就這樣而已,雪,你……你別擔心。你爸他跟過去了,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好嗎?”

藍雪的腿在悲痛的同時慢慢地挪了出去,然後迅速的消失在大家奇怪的談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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