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倚天月奇怪的看着百靈忽然拿着一副巨大的圖卷出現在他面前。
“陣法。”百靈沒好氣的說道“夙鳳要給的,說明日肯定能派上用場,明日打仗就不用叫她了,她不喜歡看到鮮血。”
“是嗎?”東方楚嚴笑道“不知道夙鳳姑娘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百靈等了一眼笑的燦爛的東方楚嚴,還好東方逸天不在,百靈鬆了一口氣。
“我去看看夙鳳。”東方楚嚴笑道“倚先生就在這裡研究下吧,等下七哥不就去看軍隊回來了嗎?”
“是。”倚天月點頭,將畫卷癱在桌子上,卻見儼然是一副佈陣圖,陣法精妙。
東方楚嚴不顧百靈的阻攔,來到了夙鳳的營帳內“夙鳳,你沒事吧。”
營帳內一片昏暗,東方楚嚴蹙眉“夙鳳?”點亮了燈,營帳內空無一人。“百靈,夙鳳呢?”
“不知道。”百靈沒好氣的說道,卻擔憂的看着遠方。
夙鳳站在高山之上,一襲白衣,看着白雲環繞“鳴鳳,你究竟何意?”
“沒有什麼意思,我討厭東臨,僅此而已。”鳴鳳嬉笑道。
夙鳳瞥了他一眼“你可知道,這樣會誤事的,如果是東方逸天……”
“你說過的,決定權在你的手上。”鳴鳳見夙鳳猶豫,遂大聲說道“我已經告訴南宮傲天,鳳凰一族爲輔佐真龍而來,如果他是,那麼得鳳凰者的天下,而這隻鳳凰並非指所有的鳳族中人,這個鳳凰指的便是你——夙鳳。”
“你……”夙鳳愕然“這麼說,你已經放棄了東臨,那爲何還讓我來東臨。”
“因爲這些事情並非我能做主的,告訴我,千載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鳴鳳鮮少的一臉正色看着夙鳳“在族中,沒有人提起這件事情,也沒有人願意說這件事情。那是一個禁忌的詞彙,而千載之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不是已經隱遁,就是位居長老之職。除了你,夙鳳。”
夙鳳微笑“你可以去問王。”
“如果我能問出來,那麼我就不會站在這裡跟你說話了。鳳字在後的都是族內長者賜名,而且是賜予那件事情發生後出生的人,也就是說,你的名字是第一個被賜予鳳字在後的人。你的生辰更是和王同年,根本不應該鳳字在後。”
“我出生之時,王族便說我有成王之象,便賜予鳳字。在我後400年出生的人,纔開始被賜予鳳字。”夙鳳微笑的看着他“這樣,你可滿意。”
“那千載之前的事情?”鳴鳳仍舊未曾放下戒心,對於這個近千年都沒有出現在鳳族的人,自然不能鬆懈。王說過,這件事情很重要。
“無可奉告。”夙鳳態度十分堅決“鳴鳳,那件事情是忌諱,王族會將它永遠塵封。”
鳴鳳沉思片刻,看夙鳳的表情,知道事情非同小可“我只知道這件事情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所以,我選擇了更有可能性的南宮傲天。”
“是嗎?因爲王給你的畫卷上的容顏和南宮傲天一樣?”夙鳳嘲笑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東方逸天的個性才符合他……”
這句話一出,夙鳳自知失言,鳴鳳卻抓到了話“這話什麼意思?那個人是誰?”
夙鳳似有懷念的看着遠方“一個殘忍卻也溫柔的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鳴鳳看着她的神情,抓住她“夙鳳,如果壞了大事,我會殺了你。不管你是誰。那個咒語儘管是真實存在的,我不去追究它是如何來的,我卻要確保一族安康。”
夙鳳打落他的手“鳴鳳,不要在我面前放肆。記住,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
“如何讓我去相信一個千載之前就離開族類的人?”鳴鳳冷笑不止。
“如果你相信你們的王,那麼就相信我。”夙鳳低眉淺笑,溫柔的雙眸染上一絲冷酷“你沒有資格選定南宮傲天,我勸你趁早收手,活着回王族。”
鳴鳳沉思片刻,沒有做聲。
“難道還要我請人送你回王族?”夙鳳冷笑“這裡不需要別人插手,必要時,我會以我血來鑑明誰纔是真龍。”
“血?”鳴鳳皺眉。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夙鳳態度不容拒絕“不管你們調派了多少人手,現在全部收回去。”
“哼,你沒有資格命令我。”鳴鳳冷冷的瞪着他,想他可是王身邊最年輕的護法了,就是王也沒有這樣吆喝過他,何況區區一個普通的女子。
“這是命令。”夙鳳手執鳳凰令,看着鳴鳳“認得這個是什麼吧。”
鳴鳳一怔“這怎麼會在你手裡,這是……”
“既然認得,就聽我命令,帶着你的人都回去。”夙鳳冷冷的說道,不知道多少年都沒有擺出這副表情了,這一千年間,她永遠都在微笑,本來以爲早已忘記了憂傷和哀愁。
鳴鳳憤恨的看了她一眼,卻氣的說不出話來,轉身就離開了。鳳凰令,只有鳳凰王族才擁有的東西,全族只有四塊,僅次於王權力量之下的東西。爲何會在夙鳳手裡。
回到軍營,卻見東方楚嚴站在自己的營帳面前,微微笑道“不知道九王爺有何貴幹。”
“你去什麼地方了,我到處找你。”東方楚嚴淡淡的笑道,英俊的容顏和東方逸天有六分相似。
夙鳳微笑,並不作答。
“夙鳳,你真的是鳳凰?”東方楚嚴見她不說話,笑着說道“我並不信鬼神之談,憑你一人之力也未必能改變些什麼,你說是嗎?”
“王爺所言極是。”夙鳳微笑的容顏,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麼。
“夙鳳,跟着我,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東方楚嚴微笑,顯露出隱藏多年的霸氣。
夙鳳仍舊一臉笑容“夙鳳要的,王爺給不了。”
東方楚嚴一怔“七哥就能給嗎?”
夙鳳搖頭“不知道呢。”
東方楚嚴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不再說什麼。
夙鳳看着他的背影,喊道“王爺,明日出戰,請手下留情。”
“留情?”東方楚嚴略有些苦澀的笑了起來“這是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裡有留情之說。”
“我知道,我是說對那些百姓,軍隊搶劫,本是平常之事……”忽然夙鳳再也說不下去了,她有什麼資格呢,天下百姓,水深火熱,與她何干?
“沒事了,多謝王爺。”夙鳳微笑。
東方楚嚴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向主帳走去。
夜晚,東方逸天送走了烈文忠,和倚天月,東方楚嚴一起帶着軍隊,駐紮到了離北興邊城三十里的山坡上,準備明日戰事。
夙鳳並沒有隨同前去,而是呆在了東臨的邊城之內,雖然城內破敗,住的也只是帳篷。
“仙子,呃,夙鳳”百靈有些不習慣直接叫她的名字“鳴鳳護法讓我們都回去了。”
“是嗎?”夙鳳低眉淺笑“那就回去吧。”
“可是……”夙鳳看着百靈慾言又止的表情,笑道“怎麼啦。出什麼事情了嗎?”
“我不想回去。”百靈說道。
“爲何?”夙鳳有些奇怪的看着她,慢慢的問道。
“我想留在這裡。”百靈鼓起勇氣說道“你也需要幫助吧。”
“不需要。”夙鳳說道“百靈,你的去留,與我無關。”
“你好絕情。”百靈詫異的看着她,不知不覺這句話就說了出來,明明是那樣溫柔的一個人,看似溫柔如水,實際上卻是那樣的絕情和冰冷。
“是嗎?”夙鳳苦笑,百靈捂着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夙鳳搖頭“沒事。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百靈點點頭,其實她是想見那個人,並不是想留在人間的,明知道不會有什麼結果,卻還是去懇求鳴鳳護法,讓她留在東臨,鳴鳳難得的脾氣大的嚇人。只說了一句“你愛上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
看着夙鳳的表情,和昨日沒有什麼變化,可是眼神中那股哀傷,卻越發的明顯起來。
“夙鳳,我去眉山看看悠悠,呆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情。”百靈輕聲說道,這裡馬上就要血腥漫天了,她纔不要呆着這種地方,還可以去京城看看明夏。
“恩,你去吧。”夙鳳仍舊微笑,卻一直看着遠方北興的方向,這場戰爭,她不想去阻止。
夜,越發的深沉起來,百靈化作小鳥往京城飛去,身影越來越小,夙鳳也放棄笑容,想起鳴鳳的話,又想起辛痕,低聲說道“辛痕,我會替你找到他,對他說你愛他的。不管是東方逸天還是南宮傲天,不會放棄的,不會的。是我欠他的,對嗎?”
嘆了一口氣,夢中,彷彿又回到了千年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