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蘿宮,魔宗聖女居住的宮殿。
這座宮殿坐落在魔宮南邊角落上,背後靠着大青峰,依山而居是古人一直沿留下來的習俗,魔宮中大抵都遺留下前朝漢文化,所以即使宮殿建築,裝飾都類似於前朝帝都之中的模樣。
宮廷苑深,與下方幽冥殿的肅穆,莊嚴相比,這處宮殿顯得俏麗許多,宮內花圃裡種植了無數荒原少見的豔麗花朵,已是春盡夏臨之時,花圃內花團簇簇,在略顯黃色的草叢裡競相爭豔,暗香盈鼻,幽幽四溢!
夜幕下的芷蘿宮亮起了無數明燈,光芒閃耀,將這座宮殿照的如白晝一般。
踏進芷蘿宮,林睿便清晰的感受到周圍有不少侍女對他投來極其鄙視的神情,這也難怪,林睿身形雖然不似以前肥胖,多日奔波,不覺有些清減,可是,這容貌跟俊美,清秀實在無緣,除非用化骨易形術重新換一副俊俏的容顏才行。
而魔宗聖女,那可是自小便聲名在外的魔宗美人,比起玉美人張靈素亦不遑多讓。
只不過,張靈素屬於那種傳統的漢家貴女,氣質出衆,雍容華貴,一舉一動都透露着淑女風範,即便是露宿於荒野,也不會失去半分禮儀,這是刻在骨子裡的教養。
而赤雨,更像是一個清麗脫俗的鄰家女孩,純潔可愛,天真爛漫,宛似長於山野間純白無瑕的小花,令人心神盪漾,我見猶憐!
無論是誰看到魔宗聖女未來夫婿的模樣,臉上都是一副可惜至極的神情,誒,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種情緒在芷蘿宮行走的侍女臉上表現的尤爲明顯。
順着宮殿的幽徑直行,在宮苑深處,一座由小樓便出現在林睿眼前。
這座小樓便是赤雨的閨房,按說,未成親之時,林睿是沒有資格踏足芷蘿宮的,但是,魔尊既然沒有要求林睿交出雮陽珠,顯然是想林睿將寶貝親手交於赤雨手上。
所以,纔會安排侍候聖女起居的嬤嬤引他前去相見。
芷蘿宮的護衛亦是清一色的娘子軍,身着勁裝,手執寶刃的侍衛看到嬤嬤領着一名男子走了過來,當下也並未阻攔,打開房門,恭敬的請他們進去。
這間小樓的裝飾並不像想象中那般奢華,甚至可以說有幾分樸素。
房間內極少有女子喜歡的飾品,牆面上琳琅滿目的裝飾,大多是一些山間野花製成的標本,但也極少有名貴的花種,全是些極爲普通的花朵!
躺在牀上微憩的赤雨聽到腳步聲傳來,睜開眼睛,掙扎着坐了起來。
林睿看到赤雨的神色還是如往常一般,蒼白不見血色,看來,若無純陽至寶,僅憑魔尊用內力苦苦支撐,還是不能完全壓制住寒毒發作!
看到林睿,赤雨臉上一喜,道:“林大哥,你來啦!”
林睿從懷裡掏出雮陽珠,遞給赤雨道:“雨兒,快點把寶珠貼身帶好,這雮陽珠是純陽至寶,能幫你壓制寒毒發作。”
赤雨聞言接過雮陽珠,入手便覺此珠有一股炙熱之意,將寶珠貼於內衣,閉眼凝神,一股淡淡的暖流由心頭涌入身體,順着戰神心訣運行的軌跡,由膻中穴開始,熱力隨着氣息運轉全身筋脈,頓時,蒼白的肌膚上便浮現一層血色。
想不到這雮陽珠真如傳說中那般神奇,只是片刻功夫,寶珠就發揮出這般驚人效力!
那兩名嬤嬤不敢驚擾赤雨運功,於是,輕輕的退出小樓,林睿坐在椅子上,看到赤雨的臉色逐漸紅潤,心頭也逐漸放鬆下來。
過了許久,赤雨運功完畢,臉色終於不像之前那般慘白無神,而是變得紅潤幾分,睜開眼眸,看着林睿道:“林大哥,謝謝你的寶珠,素姐姐沒來嗎?”
林睿沉默半晌,道:“她走了!”
赤雨神情有些驚訝,看着林睿道:“林大哥是不是喜歡素素姐姐,當初父親要對你們下殺手,雨兒別無他法,所以只能想到用這般法子來救你們的性命,現在,既然雨兒已經沒事了,我便與林大哥前去父親那裡說清楚,想必父親念在林大哥救過雨兒的份上,不會多加阻攔林大哥離去的!”
林睿卻沒有驚喜異常,眉眼仍有幾分憂愁之意,輕輕嘆道:“只怕沒有你想的這般簡單。”
赤雨微微一愣,道:“林大哥莫非害怕其中還有變故,既然如此,雨兒這就跟你前去父親那裡,請林大哥稍待片刻!”
想不到赤雨也是個急性子,林睿微微一愣,只見赤雨當下便起身,穿戴整齊,拉着林睿出了芷蘿宮,往魔尊所在的宮殿走去。
剛剛轉入那片雨廊,陡然,宮門處傳來鐘鳴之聲,鐺,鐺,鐺的鐘聲,鐘聲響徹青山,一連響了十八記。
赤雨神情大變,這鐘聲似乎代表着有極其重要的事情發生,林睿看向赤雨,好奇的問道:“雨兒,怎麼了?”
赤雨驚聲道:“有人敲響了警陽鍾,山門裡究竟出了什麼事情,居然會有人甘冒明訣宗棘杖之刑,也要撞這警陽鍾!”
前朝開國太祖皇帝出身微寒,取得天下之後爲警示後人,在皇城門口立下一副大鐘,凡身負奇冤或者有緊急情況,撞上此鍾便可親自在金鑾殿上求聖君明斷。
只是,這警陽鍾撞響的代價卻不是普通人能輕易承受,須杖責三十。
執掌刑罰的金吾衛都是修爲高深的武者,將薄紙覆於青石之上。一棍下去,薄紙完好無損而青石碎裂成石渣子,這人才有資格執掌刑棍。
所以,要想上京告御狀,首先就要用你的命來抵,大商建朝千年,由始至終也不過響過三次而已!
大商亡朝之後,楊隕流落荒原,在赤非白的幫助下登上明王寶座,也在魔宮門前重新鑄造了一副警陽鍾,凡教中弟子有重大事情,連魔尊都無法處理,即可撞響
此鍾,鐘響之後,聖教三堂五宗及四大神君,幽冥殿掌首,魔尊邪皇親自問詢。
即便真是有事,這撞鐘之人也少不得用這條命來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