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兄妹相認

兩人都驚訝於舒若翾的容貌,楊雪心有些不悅地皺眉,穩穩地扶住蘇老太太,“媽。”一聲叫喚拉回她的沉迷,“媽,你不是說要帶婧亦丫頭去敬酒嗎?”

“對對,你瞧我老太婆的記性。”丁桂蘭回神,走到舒若翾跟前,細細打量着她,樣貌雖然很像,但眼睛卻不同,舒若翾有着一雙清澈,卻能動人心魄的眼睛,身上瀰漫着淡然的氣息,卻有不減她的高貴典雅,與那個女人不同,一個太過簡單,什麼事都顯露在臉上,一個太不簡單,單憑一雙眼睛就可以迷惑所有人,看不透。

老人家的眼睛總是銳利的,大概是閱人無數吧,她覺得舒若翾不尋常,至少不像表面那麼簡單。“婧亦,這位小姐是你的朋友?”

榮婧亦看了她一眼,滿是不屑,“纔不是呢,奶奶,她是姑父的養女,舒若翾。”

“哦,舒若翾,舒小姐。剛纔我還以爲是……”

“媽!”楊雪心出言制止,她猜到老太太又在回憶那個已經死了的女人,那個女人有什麼好的,蘇家對她有恩,最後還不是背叛了蘇家。

舒若翾脣邊笑意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恨意在眼裡一閃而過,再睜眼已是滿目明媚,“伯爵夫人趕不回來,特意讓晚輩來祝賀,老夫人叫我若翾就好。”

“若翾,若翾,真是好名字。”丁桂蘭點點頭,自言自語,榮婧亦又向她介紹舒若翾身邊的人。

任予墨放下酒杯,扶着老太太另一隻手,“蘇奶奶,你還記得我嗎?”

“予墨丫頭,記得,記得,怎麼會忘記呢,小時候老和榮家丫頭來煩我,一轉眼都這麼大了,一看就知道還跟小時候一樣調皮?”

“怎麼會,我現在可是總監呢。”

“好好,小丫頭有出息了,你媽媽身體怎麼樣?以前老是多病,也不來陪陪我這個老太婆,也不看你阿姨。”

任予墨對她身旁的楊雪心點頭,“雪心阿姨。”但話中帶着疏離,如果不是知道舒若翾經歷過什麼,如果不是知道蘇家做過什麼,恐怕她真會傻傻的和她們撒嬌套近乎。

老太太難得見到熟人,便拉着任予墨找個清靜的地方聊天,榮婧亦似乎有些得意,回眸睨了舒若翾一眼,跟着老太太離開了。

望着他們離開的背影,舒若翾握緊了拳頭,有些事總該慢慢算清楚,她忍了這麼久,還有什麼是忍不住的。

一轉身,一個小孩子捧着蛋糕撞上她,蛋糕上的奶油沾在她的裙襬上。那個小孩看着舒若翾戰戰兢兢,怕她生氣似得,孩子的媽媽走過來一把將小孩子抱起來,見孩子闖了禍,對着舒若翾道歉,“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小孩子魯莽不懂事。還愣着做什麼,叫你拿樣東西都做不好,還不跟這個小姐道歉。”

小孩知道自己闖禍了,又被母親這樣一通責罵,十分委屈,眼淚不住往下掉。舒若翾無意間瞥見卓然拋來的媚眼,讓她一陣寒顫,但看看哭泣的小孩,再看看一直對她拋媚眼,她知道是誰搗的鬼了。

她揉揉小孩子的頭,“沒關係,衣服髒了擦下就行了,別責怪他,他也是無心的。小弟弟,是不是想吃這個啊。”舒若翾拿了身邊的蛋糕遞給他,輕聲哄着。

小男孩傻傻地看着舒若翾,只覺得她好美,好溫柔。伸手接着蛋糕,一步三回頭地跟着自己媽媽離開。舒若翾瞪了卓然一眼,轉身去洗手間清洗污漬,還好是輕紗裙襬,清洗起來還是很方便。

舒若翾覺得疲憊,一直笑着對着那些人,閉眼靠在過道上,沒有想再進去。突然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往酒店深處去,舒若翾懵然,經過幸災樂禍的卓然,對着她灑淚揮手。當她回看拉着自己那人的背影,欣長挺拔,她只覺得眼眶發酸。

推門進一個包廂,裡面一片寂靜。他鬆開手,站在窗邊,看着陽臺外的景色沉思。舒若翾揉揉被他捏紅的手,一聲無聲的輕嘆。她想過很多種和他見面的方式,她也想給他一個驚喜,可見到了,卻覺得好陌生,已一伸手的距離卻讓她覺得遙不可及,不敢靠近,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舒若翾轉身。

背後卻傳來他壓抑着憤怒,陰沉的聲音,“你現在連叫我一句哥哥都不願意了是嗎?”

舒若翾眼眶裡泛着熱淚,終於忍不住地掉,轉身撲在他懷裡,身體微微的顫抖。榮少謙任由她在自己懷裡哭泣。

再說宴會廳裡的黎亞姿一直在尋找那個人的身影,剛纔明明看到榮少謙,一轉就不見了,見他身邊的跟班卓然從另個偏門進來,她有些疑惑,好奇心趨勢着她走出宴會廳,往過道深處去,酒店的包廂設計很有意思,是落地窗,走了一會兒,透過玻璃,她看見榮少謙正懷抱着哭泣的人,那禮服,她認得,是舒若翾的。

黎亞姿看着他們兩人相擁在一起,榮少謙抱着她,任由懷裡的人在他懷裡哭泣,脣邊帶着一抹弧度,冷酷俊美的臉上妖冶着一種深深的溫柔,眼裡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深情與寵溺。他曾告訴她,他和舒若翾不是她想的那種關係,什麼等榮家安定了就會娶她,一切都是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那疼惜、寵愛、呵護,黎亞姿忽覺的自己太可笑,原來她從來沒有得到他的心,她釀蹌着扶住牆,邁着沉重的步伐離開。眼裡是受傷,是怨毒,是嫉妒,更是恨。

佛說, 人生八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因爲得不到而越想得到,因爲放不下而緊握着。

包廂內,舒若翾靠在榮少謙的懷裡啜泣,想把自己多年來的委屈一併哭出來。卻聽到他取笑她,“這麼大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愛哭。”只要他在,她總能這樣無所顧忌的哭。

舒若翾擡頭,呆愣地望着榮少謙,眼角還掛着眼珠,一副任誰都我見猶憐的樣子。榮少謙輕嘆,拿出口袋裡的手帕給她擦眼淚。原本他不知道舒若翾會來,如果不是卓然說漏嘴,他根本就不想參加這次酒宴。看她疲憊地靠在牆邊,是滿滿的心疼,她肩負的不單單是榮家。

“哥哥!”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是心痛開始發作了。

榮少謙發現她的異樣,“怎麼了,是不是心口痛?”

舒若翾點點頭,榮少謙連忙拉着她坐下,又去找了一瓶水給她,遞給她藥丸,舒若翾一看就知道是陸青川弄的。是榮少謙特意讓陸青川給他的,以備不時之需。他知道他手心裡寶貝丫頭討厭吃藥,從小到大都這樣。

榮少謙見她漸漸平靜了,靠在自己懷裡,安安靜靜的。看着秉承母親美貌的舒若翾,繼承父親多情似水的桃花眼,不免覺得爸媽有些偏心。

“不哭了?”話語中早就沒有了剛纔的怒氣,只有擔心。

舒若翾搖搖頭,打一出生她就是跟在奶奶和哥哥身邊,受他們保護寵愛,都說長兄如父,她最怕的也是哥哥,最聽的是哥哥,最黏人的也是哥哥。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受了這麼多苦,還……”

舒若翾捂住榮少謙的嘴,“過去了,我沒事,以後有哥哥陪着我,有大哥,有老爹,姑姑姑父,還有二叔三叔。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沒事。”

“丫頭長大了!奶奶一定很欣慰,爸媽墓碑前的蘭花是你種的吧。”

舒若翾乖巧地點頭,閉着眼,讓眼睛舒服點,免得一會被人看出來。

“心口會一直髮作嗎?就沒法完全好?”

“那年太嚴重了,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只要記得吃藥就沒事。青川哥沒少和你抱怨吧,你不用理他,他就是那樣,最喜歡小題大做了。”

“他也是爲你好,至於那件事我聽三叔說了,不是不行,怕是瞞不過那些老狐狸的眼睛,而且要三叔醉酒,怕沒那麼容易。”

“我們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再說只要三叔演的好,他們那些老狐狸都樂意買單看戲的。”

“你啊!”榮少謙不禁伸手戳了下她的額頭,見她臉色依舊蒼白,呼吸沉重,還是不太放心。“我送你回去吧,這個樣子不像沒事,我去叫青川來。”

舒若翾抓住榮少謙的手,“哥哥先別忙,我還得回去的,忍忍就過去了,別擔心。”

回去,榮少謙皺皺眉頭,摟着她讓她靠的舒服些,“你和冷奕辰真的在一起了?”

“一定是卓然在你面前嚼舌頭。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愛上誰,一心只想着報仇,找出奶奶當年的死因。可是冥冥之中卻讓我遇到他,他對我很好,你就縱容翾兒一回,不論結局如何,我都會欣然接受。”

榮少謙不忍她傷心,“既然你都決定了,我也不多說什麼,只要你好好的,如果他欺負你,一定要告訴哥哥知道嗎?我們榮家人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好。”舒若翾摟着他的脖子,像孩子一樣在他懷裡撒嬌,“哥哥不要自責,不要愧疚,我能撐下來是因爲哥哥。我會和哥哥一起守着榮家,守着榮氏。”兩人十指相握,會心一笑。

作者有話說:“求打賞啊,求訂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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