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風,冷風。
笑面斧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找來了一張椅子,他慢慢的坐了下來。不慌不忙的拆開手中的信封。
信上的字也不多,才十幾個而已。
多日不見,甚是想念。何時歸來,天池之巔。
簡簡單單的十幾個字,但卻蘊含着一個人的思戀,也只有笑面斧才能徹底的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事實上,慕容若馨並沒有思念他,他只不過是想給笑面斧一個惡作劇而已,這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十 幾個字,但卻能讓人產生極大的誤會,她要的就是別人誤會笑面斧,尤其是卓媛媛。
慕容若馨並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她是有私心的。
李小夜此刻人在“幽夢樓,”她用不着去對付她,而唐凝也回唐門去了,當然,她最討厭的還是卓媛媛,一個鏡湖山莊的大小姐,一點淑女的樣子也沒有,什麼男人你不找,偏偏要纏着她的姐夫。
笑面斧隨手將信放在桌子上,心裡不覺是那麼的擔心,他是有必要去看望她的。她雖然自己能照顧好自己,但說白了她還只是一個小女孩,況且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他如果不照顧好慕容若馨,他又怎麼對得起慕容若馨的姐姐。
顯然,照顧好慕容若馨,這已經是他的責任,不可推卸的責任。
窗外的風吹得呼呼的,似乎還伴隨着滴滴答答的雨聲,天又下雨了。此時笑面斧的心情一點也不好,在他的一生中,他的心情幾乎就沒有怎麼好過。
他不是個多情的人,但卻總是被愛纏繞。
只有經歷過愛情的人,才能體會愛情的甜蜜。
同樣,愛情也是最傷人心的。
也不知道卓媛媛現在在幹嘛,不過笑面斧用腳想都知道,她一定很生氣,她要是不生氣,她就不會讓歌舒鳳帶信給他。
以卓媛媛的性格,不生氣她早就來黏着笑面斧了。
夫啓,馨兒。
也怪不得卓媛媛會生氣,連歌舒鳳都心生懷疑,又何況是卓媛媛那個醋罈子。不過事情都發生了,那就順其自然好了。
就在那麼的一瞬間,笑面斧心底萌生了一個他自以爲是的決定……
卓媛媛也呆在自己的屋子裡,她在等待着笑面斧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最好的是,這個馨兒跟那個該死的公孫明珠一樣,她是一廂情願的。事實上,卓媛媛又何嘗不是一廂情願,只是她很幸運,她成功的得到了他的心。
都這麼久了,爲什麼笑面斧還不來呢?
難道他不想來,解釋就等於是掩飾,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或者是因爲外面下雨了,雨停了他就會來的。
卓媛媛當然希望他是因爲下雨了纔沒有來,因爲不管他做錯了什麼,只要他肯承認錯誤,她都會原諒他的。
遲遲沒有等到笑面斧來,倒是歌舒鳳推開門走了進來,一進門歌舒鳳就扯着嗓子大吼:“太氣人了,這個破斧子竟然如此對我。”
卓媛媛立刻迎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就拉着歌舒鳳的玉手,道:“鳳姐,那馨兒是誰?”
她關心的是馨兒是誰,顯然歌舒鳳在笑面斧那裡受的委屈倒是給她忽略不計。對於這個花癡卓媛媛,歌舒鳳真是哭笑不得。她道:“鬼才知道馨兒是誰,但看他的樣子,那馨兒似乎和他的關係很不一般。”
卓媛媛心裡不禁是那麼的失落,但她卻又希望歌舒鳳是在跟她開玩笑。她低聲細語道:“難道鳳姐你沒有看見信的內容嗎?”
歌舒鳳道:“不說信的內容還好,一說我就很生氣,那破斧子竟然要我回避,還說什麼情侶間的秘密,那是沒有誰會跟第三者分享的。”
卓媛媛道:“鳳姐就別生氣了,小斧哥這麼說也沒有錯啊。”
說到底,卓媛媛還是向着笑面斧的,儘管現在笑面斧是惹她不高興了,但別人要是欺負笑面斧,她還是會第一個站出來幫助他。
歌舒鳳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道:“鬼丫頭,你到底是站在那一邊的?”
卓媛媛道:“鳳姐,你說這個馨兒是不是跟那個公孫明珠一樣。”
歌舒鳳道:“什麼一樣啊?”
卓媛媛道:“就是她自己一廂情願啊。”
歌舒鳳低頭想了一會兒,她鄭重其事的道:“我看不是,我問他馨兒究竟是他什麼人,你猜他是怎麼回答我的。”
卓媛媛一副着急樣,要不是她有求於歌舒鳳,恐怕她早就暴走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婆婆媽媽的了。但她此刻也只有耐心的聽歌舒鳳婆婆媽媽,她道:“他是怎麼回答的。”
歌舒鳳道:“他的回答就是,如信所說,夫啓,馨兒。”
就在那麼的一瞬間,卓媛媛的心徹底的痛了,就彷彿有上萬支箭插在上面。他終於還是有了別的女人,那他到底把自己當成了什麼?
妹妹嗎,還是一個不相干的人。這輩子,她可不想做他的妹妹,更不想做一個和他不相干的人。
沒有人知道她的苦,她就想一個人靜一靜。她道:“要真如此,那就要恭覺喜他了。”她說的是那麼的勉強,這隻要是個人,都聽不出這是她心裡的真心話。
當然,卓媛媛說的是真心話,不管 笑面斧最終和誰在一起,她都會祝福他的。因爲她的愛已藏在心裡,她的愛不是擁有,而是付出。
愛一個人,要的不就是他能快樂嗎?
儘管如此,卓媛媛還是那麼的失落,她說到底還是一個有着七情六慾的人。這個世上,情是浪漫,是毒藥、是歡樂,是痛苦……
情能使一個人快樂,同樣也能使一個人悲哀。情能傷人,更能傷心。
歌舒鳳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看見卓媛媛如此的失落,她這才發現自己真是一個十足的笨蛋。
明明就知道卓媛媛喜歡笑面斧,她還在卓媛媛的面前說的那麼的起勁,她不是笨蛋又是什麼?
雪中送炭她沒有,雪上加霜她倒是全有了。
不過歌舒鳳也沒有覺得自己就真的錯了,如果笑面斧和那個馨兒的事情是真的,那她幹嘛要爲卓媛媛隱瞞。
長痛不如短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歌舒鳳道:“媛媛,這個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少了一個張屠夫,難道我們就不吃肉了。”
的確,少了一個張屠夫,那還有李屠夫,或者別的屠夫。
同理,少了一個笑面斧,那還有別的男人。
卓媛媛道:“這個世上 小斧哥只有一個。”
歌舒鳳其實只是想安慰安慰卓媛媛,她何嘗不明白,愛上一個人也許不難,但要忘記一個人,那就難了。情深幾許,愛有幾分。
情是何物,愛又是何物?
千百年來,多少文人墨客對情愛就作出了不下千萬句的解釋,但卻沒有一個人真正的明白這情愛究竟是什麼。
金末詩人元好問就留下了這樣的千古名句: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也許吧,情深幾許愛爲何?緣淺三生夢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