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芷晴認命了,顧衍澤卻沒有。
他立即去找她的主治醫師,商量能夠挽救她性命的方法。
“黎小姐的病已經很嚴重,現在不管是藥物或是化療,都對她的病情沒有太大功效,比較有希望的一項治療,就是找到合適的骨髓進行移植,但是目前我們還找不到與黎小姐兼容的骨髓。”黎芷晴的主治醫師遺憾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找到適合她的骨髓,她還是有治癒的希望?”顧衍澤略顯激動地追問着。
“對,但是我必須再次提醒你,配對成功的機率真的很低,因爲目前整個中國捐贈骨髓的風氣還不是那麼興盛,想在稀少的捐贈者當中找到兼容的骨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對我來說,沒有不可能的事,只有願不願意去做的問題。我會想辦法找到合適的骨髓,也請你們儘量醫治她,延長她的生命。”
“我們會的,這本來就是我們的使命。”
結束與醫師的談話後,顧衍澤直接返回公司,請秘書發一份公告,張貼在布告欄,那份公告立刻引起全公司的震驚,沒有一間辦公室不在討論這件事。
各位敬愛的同仁:
本人顧衍澤的愛妻黎芷晴重病入院,急需合適的骨髓救命,請各位同仁發揮愛心,前往指定醫院抽血,凡是前往醫院採樣者,每人致贈一萬元酬金,若比對後有合適的捐贈者,將予以重酬,絕不食言。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再加上被顧衍澤的真情感動,整個顧氏集團可說是傾巢而出,光是一個上午,醫院就涌進數百名熱心人士。
這件事,很快地傳進顧家二老耳中,想當然了,顧夫人沒有表達意見,顧老爺卻是十分生氣,氣急敗壞地將顧衍澤找來,除了責備他太胡鬧,還要他即刻收回成命。
“我不會那麼做的,”顧衍澤毫不考慮地拒絕,“我所發的酬謝金,全是用我自己的錢,沒有動用到公司的公款,你們無權阻止我。”
“用你自己的錢?”顧老爺確定兒子真的是瘋了,“你知道需要多少樣本纔有可能此對成功?縱使你有金
山銀山,恐怕也不夠用的。”
“那就全部用完吧!即使花盡所有的錢,我也在所不惜。”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堅定過,他絕不能讓她死去。
看那二老還是一臉不贊同的神色,顧衍澤想了一下,乾脆趁此機會,一次性的跟他們把話說清楚。
“離婚之後,我一直認真工作,結果日子也沒過得多好。錢賺得多又如何?回家還是一個冷冰冰的屋子,如今我深刻明白一件事,唯有真摯的情感,纔是世間最無價的財富,其餘的,我全都可以捨棄。錢沒了可以再賺,東西失去了可以再買,但深愛的人一旦逝去,就永遠也喚不回,所以只要有一絲希望可以救芷晴的命,我就絕對不會放棄。”
“你真的這麼愛她?”顧老爺一怔,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是個癡情種子。
他與黎芷晴的嗔癡愛怨,前後糾纏了將近十年,沒想到最後他還是回到了她的身邊。難道這是天意註定?
“是的,我真的愛她,我已經決定無論芷晴是生是死,我都要陪着她,讓你們失望,我很抱歉,但是請你們諒解。”他深深一鞠躬,向二老賠罪,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這時,顧夫人突然叫住他,“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顧夫人的意思是,去看看,她的血型是否匹配;顧衍澤很感動,原來真的是他錯了,其實父親第二次結婚以後,開心了許多。
至於安以蘭的存在,是一個錯誤還是什麼的,他已經不想去計較了。本身,父母之間的感情就沒有多好,家族企業聯姻,而母親爲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對不起父親,她爲了愛情,可以說是付出了所有。
沒想到,自己也有這個遺傳,一旦愛上,驚天動地,可以什麼都不管都不顧。
只是可惜,天公不作美,顧老爺顧夫人的骨髓都跟黎芷晴不匹配,甚至在顧衍澤的幫助下,安以蘭陳誠常慕致甚至黎芷晴的養父母都去了醫院。
卻,沒有得到一個好結果。
顧衍澤認爲,黎文山的骨髓應該很管用的,可
惜,卻一直沒有看到他出面,不由地,對於那個男人怨氣又進了一步。
只能寄希望於老天爺,和茫茫大衆了。
氏集團少東爲愛不惜散盡家財的事件,幾日後登上了新聞版面,引起社會極大的迴響,不少熱心的民衆跑到醫院,表示自願捐贈骨髓。
而那些鯊魚似的媒體與民衆的熱烈討論,都沒影響到黎芷晴,她躺在顧衍澤爲她安排的頭等病房裡,安心地靜待合適的骨髓救命。
然而,如同主治醫師所說,骨體配對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截自目前爲止,顧氏集團的員工加上熱心民衆的抽血樣本,已經超過上萬人,但其中就是沒有適合的捐贈者。
“這種事就好像中樂透一樣,全靠機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過多一個人願意抽血採樣,就多一分機會。”
多一個人願意抽血採樣,就多一分機會。
這句話宛如一記響雷,敲醒了顧衍澤的迷思。
“經你這麼一提,我纔想起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忘了去抽血,瞧瞧我在做什麼?”顧衍澤不敢置信,自己怎麼會迷糊到忘了這件事,反而先從外緣尋求協助。
他真是被她的病給折磨得暈頭轉向。
“哈哈,其實你也不必太自責,夫妻間的‘人類白血球抗原’想要相符,真的不是那麼容易,機率近乎於零。”
“無論如何,那總是一個希望,我也會拜託我的父母以及一些親友,請大家都來幫忙。”
“你這麼用心,黎小姐一定能夠找到合適的骨髓配對。”醫師祝福道。
顧衍澤先去抽了血,回到病房,黎芷晴還在睡覺,因爲體力衰弱,她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在昏睡,如果還找不到合適的骨髓捐贈,他真怕她會熬不下去。
他走到牀邊,輕輕拉開椅子坐下,靜靜地審視她,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如雪,但嘴角卻噙着淡淡的幸福微笑。
她睡得很沉,一動也不動,像是已經停止呼吸,他心一驚,連忙將手探到她的鼻下,感覺到溫熱的氣體噴出,她才安心地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