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兒玩的很是盡興,等到了住處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末端了。天邊僅僅的只剩了一道殘霞,看起來有些淒涼。
盛放的桃林在殘霞的映襯下也染上了些金色,只是這顏色已經不多了。素兒正在懊惱自己怎麼不早些回來,那樣便可以看到一片真正的處在夕陽下的桃林了,定是比現在好看百倍。
“若是早些便好了,夕下的日光全都照在桃林上,應該更是好看。”
風軒子聽素兒這般說,便道:“桃花依然只是桃花,染了別的顏色又如何,依然只是桃花。。。”
“不過說的也是,桃花卻就只是桃花。今年能看見這般盛開的桃花,必然又是好兆頭。”素兒笑着說道。
日光是徹底的消失了,天邊卻掛起了一輪圓月。是的,今夜的月亮卻是很圓,彷彿是沒有瑕疵。不知爲何月底還能在見到這樣圓的月亮。
月光灑在桃花上,又是另一番新的景象。素兒很是有心得觀賞,卻見風軒子只是靜靜的望着天上的月亮。
“喂,你看月亮做什麼,雖然今夜的月亮很圓。但也沒有這桃花好看。”素兒拉了下風軒子的衣袖說道。
“我在看月亮何時會落下去。”風軒子冒出這樣一句話。
“你在說的什麼胡話,這月亮好端端的怎麼會落下去呢,再說了,就算這月亮落下去又能如何。值得你這般期盼。”
風軒子看了看素兒,說道:“因爲月亮落下了,就可以看到真正的夜了。”
這樣簡單的回答,讓素兒頓了一下。素兒也隱約的猜到了風軒子一定是有什麼心事。但風軒子自己不說,素兒也不想去問,應該說素兒懶得去問。
在素兒的映像中,都記不得有多久沒見到過盛開的桃花了。白霖山上雖然也是花草叢生,但卻是沒有桃花的。在山上的樹木也不少,卻是唯獨沒有桃樹。按理說在白霖山上應該是可以長出來的,但偏偏卻是沒有。之前的幾次下山,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返。從來沒有這般的戲耍過。本來這次也是看不見桃花開放的,但不知是老天之意還是什麼,夜裡偏偏來的一場大雨,卻是了卻了素兒這個心願。
下山的日子是不能超過三天的,這是師傅的戒告,雖然不知道超過了三天會怎麼樣,因爲素兒從來沒有超出過,素兒也不想違反師傅的告誡。
今日便是第二天夜裡了。
“明日便要回山上去了。”素兒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語道,雖然素兒不想這麼快回去,但轉念一想,就算拖個一兩日又能如何,還不是要回去的。
素兒的聲音很小,卻還是讓風軒子聽到了。
“你明日便要離開了?”風軒子將盯着圓月的目光移向素兒,方纔凌厲的目光現在卻是緩和了許多。
素兒雖有些奇怪風軒子是怎樣知道的,但也還是點點頭。
“是的,師傅叫我們下山來買的東西都買齊了,是該回去了。”
“哦,這樣啊,我也該走了。”
“你,你要去哪裡。”
“我?呵呵,還不知道呢,這裡值得我留戀的東西已經沒有了。當然要離開了。”
風軒子一身白衣在月光下閃出的白煞是滲人。
“那。。。那我還可還能再見到你。”素兒知道應該是見不到的了,但還是說了出來。
“會的。”
風軒子只說出了這兩個字。
素兒看風軒子的樣子,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素兒雖然心中沒譜,卻也不想掃了這樣的氣氛。強笑着說道:“那,那或許吧。”
“下次若是再見,你教我音律如何?”素兒抽出了背上的玉簫,在月光下揮了揮。碧綠的光華很是柔和。看得出,這玉質算的上是世間極品了。
“音由心生,有心,便無師自通。若是無心,音律又有何用。”風軒子淡淡的說道。
素兒一直認爲風軒子的琴藝精妙絕倫,對音律的研究達到了很高的境界。自己定然是比不上的,所以,風軒子無論說出什麼話。素兒也只怪自己的境界太低,不能領悟。
素兒又將玉簫放回背上,動作有些小心。生怕風軒子在最後又將玉簫要回去。
但素兒這般確實是多心了,因爲一直到清晨,玉簫都還在自己這裡。
昨夜兩人不知聊到了什麼時候,只是覺得月亮都有些倦意了。但確切的說,兩人更多的相顧無言。直到素兒實在困了,這纔回房休息的。
今日是大晴天,清晨便能看到東方圓圓的紅日。素兒也準備離開了,收拾了東西,本想着在走之前去見見風軒子,也算是道個別。但沒想到,風軒子房中竟是空的,風軒子不在房中。
素兒以爲是風軒子先自己一步走了。心中有些惱怒,有些傷心,甚至還有一些後悔。
“算了,走了便走了吧。”素兒捋了捋頭髮,帶着包裹。沒拿房中的藥材,素兒先要去與這裡的掌櫃的說一聲自己走了,好讓小二來打掃下房間。二來也是想要到外面去找兩馬車,來將這些藥材拉回山上去。
等走到客棧裡面時,素兒看見了李明德正在與一位客人交談,等到他們說完後,素兒纔過去想說自己要走的事情。卻沒想到李明德是知道素兒要走,看到素兒過來,李明德先開口說道:“姑娘可是要離開此地了?與姑娘同住的那位公子早已經交代過了,說是姑娘要是打算去找車子,那便不用去了,只管出門向又走幾步便可。”
素兒想着是風軒子先走了,也算是有點良心,安排了些事,也讓自己省些麻煩。
而等素兒真的出門向又走時,忽然停了下來。在前面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一身白衣,正是風軒子。而此時滑稽的是,風軒子此時正牽着一匹黑馬,而黑馬身後則掛着一個車廂。
來往的行人似乎都在指指點點。不過也難怪,但凡是稍有一點點見識的人,都知道這匹黑馬乃是一匹良駒,罕見的寶馬。而現在卻架上了車廂,用來拉車,確實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行人都在抱怨風軒子不識貨,埋沒了這樣一匹好馬。
“你在這裡做什麼。”素兒走到黑馬面前,也是伸手摸了摸,黑馬的毛確實很順。
“難道你打算將那些東西揹着回去?”風軒子笑着說道。
“我還以爲你今早便不辭而別了呢,看來你還算是有些良心。可是,這街上的馬伕也不少,你爲何偏要來做這個馬伕呢?”
“我前些天得到了這匹馬,相信要比一般的馬是要好用些,今日便拿來用了,也好試試他到底好不好用。”風軒子全然沒有當黑馬是一條生命,而是將其當做一個死物一般的“拿來用。”
素兒對風軒子這般話多多少少有些習慣了,並沒有太在意。
“那你就隨我走,去試試這馬到底是好用不好用。”素兒所以也將這匹馬拿來“用”了。
等到將貨物全部塞進車廂後,黑馬果然沒有讓人失望。這車廂本就比一般的車廂要大些,在加上還裝了許多的貨物。而黑馬感覺並不是很吃力,反倒是跑的還很輕快,素兒索性是直接跳上了馬車,風軒子依然是一邊走路一邊牽着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