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在青樓

幾日後,樂清的心情因爲時間沖蝕而稍稍有好轉,看見總是愁眉不展的寧寧,想起來問道:“你家裡來信了沒?你弟弟還好吧?”

“奴婢弟弟沒事,只是……”寧寧低下頭去,黯然道:“那個姑娘到現在還沒找着人,她家裡尋了幾天,懷疑她是被人販子劫走了,弟弟身上有傷,又不知道那姑娘的音信,現在一直臥*不起,爹給他請了大夫,那大夫竟然說……弟弟再這樣下去,怕是熬不過今年冬天。”

寧寧說着就幾乎要擠出眼淚來,只是在樂清面前強忍着傷悲,樂清一想,寧寧擔心一場,自己忙活一場,還因這事傷了臉,若是讓人就這樣病死了,那可真是太冤了。人家說送佛送到西,這兩人這麼辛苦,她有必要也去找找那姑娘吧?

“寧寧,別擔心,我讓人在全城裡家家戶戶找,就不信找不出她來!”

“公主,這……”寧寧臉上滿是猶豫,並不見喜色,還是安安說道:“公主,如此恐怕太興師動衆,以往哪怕搜江洋大盜也不曾這樣搜過,爲了一個普通女子,恐怕出動不了那麼多人。”別說是公主,就是皇上,要全城搜捕也不一定派得了那麼多人,要說全城家家戶戶搜捕,嚴璟下令還差不多。

聽她這樣說,樂清也想到就算不怕興師動衆要搜也得去求嚴璟,可她實在不想求嚴璟,甚至理都不想理他、見都不想見他。這時不禁糾結道:“那怎麼辦呢?真是被人販子劫了,那會劫到哪裡去?”

停了停,安安回答:“多半是*。”

*?樂清心中咯噔一下。*啊……她可真是見識過了,那就是個不能進的地方!

“那,那不是逼良爲娼嗎?那那姑娘多半是凶多吉少,我弟弟他……”寧寧終於忍不住掉了淚,看得樂清心裡也跟着難受,一着急,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她在*那種地方唯一還算認識的嫵兒,她也是*女子,會不會知道那姑娘的消息?至少,知道她是不是被劫了,被劫到哪間*了也好啊。

想到嫵兒,又看着寧寧那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樂清嘆口氣道:“好吧,我試着找找,可是……又不能去*……要不寧寧你待會去*幫我找個人出來?”

“啊?”聽到說要到這種地方,寧寧立刻驚住。

安安問:“公主,怎麼了?”

樂清只好說道:“上次……我出去,認識個,咳……*女子,我想,她瞭解一些,想問問她看她知不知道那姑娘的下落,或者說不定就是他們那家*劫的,那個*,可惡至極!那個*,就是個坑蒙拐騙的地方!”

安安寧寧同時想起了公主上次的膽大行徑,本是不想她再與*有一點點牽連的,可是她說的這個方法倒也還行,怎麼說,有個懂得裡面門道的人打聽總是好些。

寧寧乞求地看向安安,安安只得垂了頭道:“那奴婢現在就讓人去接那女子出來,奴婢和寧寧也是不能去的,就從府上找個家丁去吧,也不能將那女子接到府裡來,還得約在外面。”

“好,就這樣。”樂清同意,安安便立刻去部署,一個時辰後家丁就回來報信,倚香院的嫵兒已經坐了轎子往所約地點蓬萊客棧去了。

樂清便帶了安安寧寧,往蓬萊客棧去。

嫵兒依舊是初見面的樣子,微含笑意地看着她。

樂清在桌前坐下,摘下了蒙在臉上的面紗。這東西,雖能遮傷,然而蒙着實在不怎麼舒服。

嫵兒看見她的臉,立刻就吃了一驚,隨即笑意更濃地問:“夫人臉上這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了?”

“咳……不小心摔了。”樂清隨口胡謅。

嫵兒又笑道:“看到夫人安好嫵兒就心安了,上次進倚香院尋人的是夫人的相公吧,還真是人中龍鳳呢,難怪夫人要花心思贏得他歡心。”

安安寧寧還在身後,樂清立刻發出一連串的乾咳聲,也不和嫵兒閒聊了,馬上進入正題道:“今日是找你,是想打聽一個人的下落,是個姑娘,好像是被人劫到*了。”

“哦,這個……嫵兒好像不一定能幫上忙。”嫵兒輕笑。

樂清立刻說:“你就說你知道的就行了,有沒有可能是你們*乾的?”

嫵兒回道:“夫人,實話說,以前的媽媽的確有幹過這種事,不過現在倚香院已經不由她管了,不只她,老闆都換了。如今的媽媽老老實實管着姑娘們,可是良民。”

“換了?”樂清不由吃驚,“我都忘了讓人去打她了,也沒換她,她怎麼就突然不幹了?”

嫵兒看着她說道:“嫵兒料想,夫人家中必定是殷實非凡吧,或者,真如夫人所說,夫人的相公認識許多大官,或者……我看夫人年紀雖輕,卻自有一股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氣質,莫非夫人也是出自官家的大家閨秀,夫人的相公就是做官的?”

“這個……我剛纔不是問你你們*的事嗎?可沒說這個。”樂清又將話繞了回來。

嫵兒也不再追究,繼續說道:“嫵兒也是說這個,因爲嫵兒懷疑媽媽就是被夫人相公換掉的,只因這事就出在夫人被擄之後的第三日,所以說,夫人家中必定是有財又有勢。自媽媽被換掉之後嫵兒便再未曾見過她,只是幾日前有位姐妹上街買水粉,瞧見個乞討老婦身形有幾分像是媽媽。。”

樂清心中是大大的吃驚。

嚴璟竟在救回她之後就對付了那*?讓她變也了乞丐?……這,這嚴璟怎麼沒給她提過?

在樂清低頭出神的同時,嫵兒瞧見了她身後寧寧滿是焦急的神情,心中明瞭地接着說道:“所以因爲換了老闆,換了媽媽,倚香院再沒有暗中擄過人,也沒有從人販子手中買過人,那姑娘不會在倚香院。”

“那姑娘知不知道哪家*有在做這種事?”寧寧着急着問。

嫵兒想了想,回道:“有家蘭香院,近日被贖走了一個大牌,很是缺人,那老闆也是個開賭場養打手的主兒,以前還因逼良爲娼被告上過衙門,他家倒是有些可能,夫人不妨去蘭香院找找。不過那老闆在京城也是有後臺的,夫人最好同家中相公商量商量再行事。”

只要有希望就好,對方後臺再大她家公主也是不會怕的,寧寧當場便喜出望外,忙向嫵兒道謝。嫵兒搖搖頭,又看向樂清笑道:“夫人連他家後臺都不打聽,如此的把握十足,顯然夫人的身份,還真是十分的非同一般啊。”

樂清輕笑着不說話,又坐了坐,正要起身時,喝了一小口茶的嫵兒卻又說話了,“夫人上次專程來請教於嫵兒,想必是沒將嫵兒的話往心裡去吧?”

樂清聽她又提起了這事,臉上頓時火燒一片的紅,立刻就站起身來往外走。

身後嫵兒卻說道:“夫人爲身邊婢女的事都能這樣用心,爲何對家中相公不用心呢?與夫人相識一場,嫵兒不得不提醒一句,家中相公留戀煙花之地,斷不是什麼好事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樂清不由回過了頭,愣愣看向她。

嫵兒微嘆一口氣,說道:“惜紅樓的姑娘美,生意大,客人也多,也有錢,倚香院的姑娘沒事了就愛往惜紅樓瞧,若是剛好被那邊的客人看上也是十分得意的事,今日,嫵兒便見到了一位氣貌不凡的客人,與夫人家的相公,有幾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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