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潼與墨子歌回到客棧時,蕭岑正在撓牆。
店小二說,他這樣已經好久了,勸也勸不住。
墨子歌上前一把拉住蕭岑:“我們回來了。”
蕭岑這才停止了撓牆,轉瞬又開始抱怨道:“所謂的花燈節並不好玩,對不對?我們趕快離開,去京城路途還遠着呢!”
櫻潼與墨子歌聽到這番話,差點都笑出了聲。
蕭岑一肚子火,不知從何處出,雙眼掃視屋中,這才發現易離笙一個人影都見不到,墨子歌這會兒也發現了獨獨少了易離笙。
蕭岑憤憤道:“他估計還沒玩夠!”
墨子歌卻不這樣認爲,畢竟去京城參加文人大賽是大事,更何況易離笙是最先想走的,若不是恰逢花燈節,恐怕這會兒早就離開連夷縣了。
櫻潼見兩人各懷心思,開口提議:“不如我們去找找他吧。”
“不必,他玩夠了自然會回來。就憑我們三個人,這地方這麼大……談何容易?若是耽誤了行程……”
“可……”櫻潼本來還想說些什麼,想了想,又收住了口。
“那現在我們怎麼辦?”墨子歌轉頭看向蕭岑,問道。
“現在當然是趕緊趕路,我們給易離笙留一封書信,等他回來了叫店小二轉託給他。他看到信息自然會追上我們的。”其餘兩人都表示贊同。
雨後的山林一片靜謐的景象,水滴敲打着碎石,美妙的旋律如清水般純靜地流淌。
鳥雀在林中覓食,不時瞧見幾只鳥雀撲扇着翅膀,穿梭於綠蔭之間。
易離笙看到如此美景,不禁想起墨水鎮。
墨水鎮擁有着濃厚的江南氣息,煙波亭外,小橋流水,行客紛紛撐一把紙傘,走在青苔小路上。淅淅瀝瀝的雨點與他們插肩而過,帶走空氣中氳氤的水氣。
相比之下,易離笙感嘆還是墨水鎮好,最近一連的奔波,心卻處於迷茫狀態,第一次遠離家鄉的不適之感頓時變得格外明顯。但好奇心又驅使他想去京城看看,京城的繁華,書中記載的一清二楚,可謂是人間佳地。
現如今李四兒受了重傷,還處於昏迷狀態。蕭岑他們那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見自己還沒有回去會不會很着急?
易離笙煩亂的扯斷手中的樹枝,卻聽見身後傳來微微的咳嗽聲,易離笙連忙轉過身,李四兒咳嗽加重,開始劇烈咳嗽起來,易離笙緩緩替李四兒輕拍着背,李四兒顯得十分虛弱,易離笙擔心她的病情又加重,這時間拖不得。
正着急時聽見李四兒微弱的聲音:“我……要水……水……”
易離笙連忙答應着,將她扶起來,讓她倚在自己的肩頭。
甘甜的泉水被李四兒一飲而盡,易離笙見喝過水後的李四兒面色有些許好轉,便不再打擾,讓李四兒安心睡去。
……
“老傢伙!別不知好歹,我沒那麼多耐心等你,聖旨已下,你們就等着被滿門抄斬吧!”說話者面目猙獰,揮舞着手中的大刀。
那位老頭滿臉血絲,雙眼炯炯有神,身旁一位婦人剛動了一下,便被那大刀要去了生命,鮮血迸射。
旁邊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衝上去喊了句娘,瞬間也變成了刀下鬼。
那人殘忍的屠殺着,發出一陣狂笑,老人的拳頭握的很緊,早已滲出血絲。
那人終是將大刀對準了老人,滿臉諷刺與譏笑:“這府上小到家丁,大到你妻兒,盡數滅亡,就剩一個老不死的傢伙了!”
說完便向老頭砍去,老頭紋絲不動,至死那雙幽怨的眼神還盯着那個人不放。
那個人滿意的看着被鮮血填滿的府邸,收起大刀走出了大門,他並不知道,在柴房草堆後藏着個小女孩,早已淚眼婆娑。
“不要……爺爺……爺爺不要走……大哥…………別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李四兒幾乎是被驚醒的,那噩夢如此真實,多年來一直困擾着她。
易離笙連忙上前詢問:“四兒,你沒事吧?”
剛纔見李四兒好像在做噩夢,額前佈滿汗珠,嘴中還不停地呼喊着什麼。
聽見易離笙詢問,李四兒稍稍調整了下心緒,很快的搖了搖頭:“沒事……”剛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四兒,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易離笙擔心的看着李四兒。
“我真的沒事……”李四兒依然硬撐着,從小到大受過的傷不下十次,李四兒早就習慣了,右臂早就沒知覺了,這毒針倘若命中心臟,人估計是活不成的,李四兒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想害易離笙,並且招數如此狠毒。
過了一會兒李四兒突然開口,打破了這份沉寂:“我……你……你叫什麼名字來着?”認識易離笙這麼久以來,自己都不曾叫過他的名字,反而是他左一個四兒右一個四兒的叫。
易離笙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四兒你……你居然不記得我的名字!!”
“呆子少爺,別那麼意外,沒有什麼的,誰會刻意記住你的名字啊!”李四兒一臉自然。
易離笙有些無奈,說道:“好吧,這是你聽清楚了,本少爺叫易離笙,還有,我不呆……”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四兒打斷:“我認爲你呆你就呆,呆子少爺,你的名字不賴嘛,易!離!笙!可咋就配上你這麼呆的人呢,真爲這名字感到不平,哈哈!”
“四兒,我上輩子是得罪你了嗎?這麼損我……這名字用在本少爺身上是它的福氣,本少爺沒嫌棄它就不錯了,它有什麼資格嫌棄我呀!還有,我都說了我不呆,我若生在一個習武世家,說不定早就去江湖上行俠仗義去了,還會在這受這的氣,去參加什麼文人大賽之類的,何苦啊我……”易離笙一臉不滿。
“不能習武不是你的錯,但是,不能因此膽小怕事,你又不是一個女子,你這樣以後如何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啊?”
“誰說不行?”易離笙有些不滿。
“切!我看你就不行!”李四兒聳了聳肩。
“四兒,總有一天你會承認我可以的,我相信這只是時間問題,也許去京城的這一段路是上蒼註定的,我相信我一定會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身邊重要之人,讓四兒你刮目相看!”那堅定的語氣,決不允許有反對意見。
李四兒聽着易離笙一串豪言壯語,頭頂飛過一羣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