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看熱鬧的人便散去了,不是因爲只有阿龍一個人唱獨角戲,而是街尾熱熱鬧鬧地來了一隊迎親隊伍,吹鳴唱打把整條街的人聲都掩下去,爲首白馬上的紅袍新郎官年輕氣盛、劍眉星目,一身意氣風發。
“瞧瞧夏王府這排場,所以說人比人氣死人,相當初我娶媳婦叩兩個頭就算完了。”
“娘,娘,我跑去那邊瞧了,好多人啊,最後面的人都在另一條街上。”
“都說吏部尚書的千金美貌豔驚天下,是京城第一美人兒,夏王府小王爺武功不凡……”
……
相思懷抱着黑緞布,靜靜地站在街邊的人羣裡望着長長的迎親隊伍,連阿龍什麼時候站到她身邊對她吼也沒有察覺。
花轎是八擡大轎,奪目鮮豔的紅充滿喜氣,轎後拖着長不見尾的嫁妝,一擔又一擔,一扛又一扛,流光溢彩……
她記得有人同她說過,“六兒,你等着,我柳少容總有一天十里禮聘擡到你家,將你風風光光地迎娶進門。”
十里禮聘。
多好聽的誓言,爲了這四個字,她整整妄想過兩年。
如今,她已嫁爲人婦,而柳少容娶了旁人,陣仗如此之大,十里禮聘成了別人的,與她再無干系。
“臭娘們!臭娘們!”
肩上的疼讓趙相思從沉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一扭頭就看到自己的相公正氣急敗壞地亂吼亂叫,一隻手還緊攥在她肩胛處,五指深深地陷進去,不依不饒,疼得她重重喘息。
她抱起手中的緞布朝阿龍身上砸去,他眼疾手快地往外退開一步,緞布的邊邊角角都沒沾到他身。
相思疑惑地盯着他腳下的輕盈,他有武功底子?一個西域奴就算再有蠻力,幹過再多粗活也不會有這種巧勁的身手。
“這嫁妝可真多啊,擡這麼久都沒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