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如果兩個女人,他藤鵬翔終究要辜負一個,那麼,他選擇了依麗莎,畢竟,他與雪吟還有一個家,還有兩個四歲不到的孩子在等着他。
“不……”依麗莎發出一聲悲情的低吼,只是那吼聲相當的微弱,她顫抖着紅脣,神志在藤鵬翔出口分手話語的時候全部崩潰,她一把握住藤鵬翔的衣袖子,淚水滑出她的眼眶,她沒有焦距的瞳仁載滿了悲傷。
“江飛,不要離開我,不要,不要呵!如果你走了,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有什麼意思啊?”依麗莎痛苦萬分地嗚咽一聲,她撲進了藤鵬翔的懷抱,淚水不多時就浸溼了藤鵬翔的衣襟,然後,只感覺一陣天黃地暗,雙眼一閉,她暈倒在了藤鵬翔的懷裡。
藤鵬翔擁着這個爲他肝腸寸斷的女人,心中百感交集,他要拿她怎麼辦好呢?只是,終究是決定要離開的,他把她輕輕地放回牀上,再體貼地爲她蓋上了棉被子。
走出門去喚了吳媽,讓吳媽找醫生來爲依麗莎探病。
然後,他便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在窗臺口靜靜地抽了一支菸,幽幽嘆息了一聲從牀下拖出一個行李箱,打開衣櫃,開始把自己的行李一件一件地往箱子裡放。
依麗莎爲了他搞得如此狼狽不堪,他的確是對不起她,不過,他希望能夠在其他方面來彌補他,除了婚姻。
不多時,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這時候,他拿起手機拔通了那一串熟悉的號碼。
電話傳來了一記女人低柔的聲音。“喂!”“我訂了飛回北京的機票,再過一個小時就可以去機場了,雪吟,一個小時後,我在機場等你,不見不散。”他非常簡潔地說完,然而,他本以爲雪吟會喜極而泣,沒想到電話傳來出奇的靜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電話甚至能夠聽到對方輕微呼息的聲音。
“好,好的。”她顫動着紅脣吐出兩個字,喜悅的聲音經過了時間的沉澱,無法聽出一絲波浪的起伏。
藤鵬翔輕輕地掛斷了電話,他跟着她回北京,而這裡的一切,就當做是南柯一夢吧!
吳媽請來了醫生,醫生替依麗莎看了病後囑咐她要好好休息,凡事想開一些,對身體纔會有好處,開了幾副中藥,說是要給依麗莎調養身子,吳媽隨他去拿藥了。
依麗莎已經幽幽轉醒,她睜着一對亮麗的眼睛,目光呆滯地望着天花板,眼角的淚卻落過不停,她知道藤鵬翔就站在屋子一角,遠遠地看着自己,雖然,她看不見,但是,她能聞到他身上那種冷寒清咧的香味,獨屬於這個男人特有的味道。
“依麗莎,你……好點兒吧!”藤鵬翔走進屋子,可是並沒有走近牀邊,而是在離牀大約兩米遠的地方站定,遠遠地望着牀上那個不斷掉淚的女人。他不想剪不斷,理還亂,他不想給她再繼續糾纏下去,所以,只得硬起心腸。
依麗莎沒有說話,只是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就好象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爲什麼要這樣呢?其實,他藤鵬翔並不優秀,不值得她這樣如此執着啊!
“依麗莎,謝謝你近半年來對我的照顧,也感謝你兩次救命之恩,如果沒有你,我藤鵬翔無法活至今日,可是,我對你只有感恩之心,卻並無半點男女之愛,感情不能勉強,如果我們勉強在一起的話,我們得不到幸福,然而,我還有責任,我已經有了妻子與兒女,就絕不可能把他們放置在一邊不管,我要走了,依麗莎,以後見面的機會可能少了,不過,如果你願意,我們還是可以做好朋友,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幫助,那麼,就請給我電話吧!”絕決的話說得如此雲淡風清,他思量了很久,才醞釀成這番話的。
他徑自一個人幽幽地說着,牀上的依麗莎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有任何的表情,一雙空洞的雙眼還是直視着天花板,他的話就好象是對着空氣說,可是,他知道她聽得見,她的眼睛雖然瞎了,但是,耳朵並不聾,他相信她一定聽得到。
“我會找最好的醫生來治好的眼睛,依麗莎,我走了。”說完最後一句,藤鵬翔毫不卷戀地轉身離開,淚眼中,看着他模糊瀟灑的背影漸漸遠離,依麗莎伸出手掌,纖纖玉指只能悲情地僵在了空氣裡。自己付出了所有,還是無法留住他離去的步伐,連一絲卷戀也沒有,心,千瘡百孔間,眼淚落得更兇更猛。
藤鵬翔回到自己的臥室,提起那個行李箱就走出了房門,沒想到,他剛跨出門檻,就看到了房門口倚立着一個女人,依麗莎的姑姑,她雙手抱胸,身着一件粉色的短袖旗袍,頭髮燙成了一個又一個波浪卷,象捲筒花,臉上化着非常精緻的妝容,指甲上塗滿了彩色花油手指尖夾着一支香菸,她正倚靠在牆壁上獨自吞雲吐霧,嘴脣間掛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雙眼透過不斷繚繞的煙霧,筆直地凝向了剛走出房門的藤鵬翔,看到她,藤鵬翔表情一片愕然,她是幾時來的?這樣悄無聲息,他記得自己並沒有關門,可是,他也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恐怕她早就暗處窺視着他了,怕他跑掉了,她侄女沒人要,真是可笑。
“姑姑。”不論怎麼樣?他也跟着依麗莎叫了她半年的姑姑,就算是即將要離去,他也不想失了這最後的風度。
依菲兒沒有應聲,只是靜靜地吐了一口香圈,眸光從他臉上下移,視線落定在了他提着的行李箱上。“要出差?”她簡短的詢問,惜字如金。
“不是。”藤鵬翔不想隱瞞她,他想走,這並不是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報恩有很多種方式,不可能總是要犧牲自己的愛情,何必把三個人都陷入痛苦中。
“姑姑,對不起,你要離開這裡,回北京去。”他沉重地說出這句話,話音剛落,依菲兒脣畔便勾出一記譏誚的笑花。“跟你傅雪吟回北京?”“是的。”藤鵬翔清楚地回答着。
“麗莎爲了你傾盡了一生所有,卻還是留不住你離去的步伐,藤鵬翔。”依菲兒雲淡風清地說着,然後,紅脣弧度勾深,長指夾着香菸湊入脣邊,吸了一口,再釋放出煙霧,煙霧在她身邊嫋嫋升高,她的整張面孔也籠罩在了煙霧之中,表情變得莫測高深起來。
“對不起。”提到依麗莎心中始終是存有虧欠的。“佛家相信報應一說,我也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只差遲來或者早來。”依菲兒低低地笑開了,她看着藤鵬翔,視線雖定在了他陽剛俊美的面容上,然而,卻並不是真正的看着他,而是透過他的身影望着另一個男人,那個負心絕情的男人,他的前夫,眼前的藤鵬翔與拋棄的男人又有何區別?原來,她與麗莎都是這世界最可憐的女人,都是拴不住男人心的女人。
她至少還得到了龐大的家財,而麗莎呢?爲了這個男人,已經一無所有了,還把自己眼睛弄瞎了,將來,哪一個男人敢娶她呢?想起這些,依麗莎就恨藤鵬翔恨得牙癢癢。
藤鵬翔不會在意依菲兒的這句話,因爲,畢竟他心中有愧啊!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可也是一個凡人啊!他不能拿自己的感情來報恩,經過了昨晚,他知道自己心裡面藏的那個影子是誰?自從他醒來後,腦子裡就一直裝着一個模糊的影子,他以爲是依麗莎,可是他知道了,不是,那個女人定是傅雪吟,要不然,他也不會與她孕育過一個孩子。
“你就這樣一走了之,那麼,麗莎將來怎麼辦?”依菲兒咄咄逼人惱怒質問而出,現在,她再也沒有顧忌了,如果以前在心裡還存着一絲顧慮的話。
“姑姑,麗莎是一個好女孩子,她會遇到一個比我更優秀的男人。”
“藤鵬翔,虧這大半年來,麗莎對你這麼好,我還放心地把麗莎交給你,沒想到,你卻是這樣一個忘恩負義的男人,算我們看走了眼。”依菲兒見他一心決意離開,惱憤地扔掉了指尖上的菸蒂,還擡起了高跟鞋尖把菸蒂擰滅。
藤鵬翔看着依菲兒憤怒的容顏,心裡百感交集,看了依菲兒一眼,他提着行李箱,越過她身邊,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在走至樓梯口處時,一陣暈眩襲來,他急忙擡手撐住了白色的牆壁,想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軀,猛地,他感到整個世界天旋地轉,他高大俊美的身影倒了下去,就象是一座山一樣轟然倒塌。行李箱從他的手裡甩出去老遠。
一陣急促高跟鞋接觸地面的聲音襲上耳膜,他知道是依菲兒過來了,然後,他雙眼一閉,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
“這樣做,好麼?姑姑。”細軟的聲音有氣無力,還伴隨着嗚嗚的哭泣聲飄散在依家寧靜的花園裡。
“想要留住他,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做。”依菲兒兇狠的聲音與那哭聲交織在一起。
“可是,那樣做太殘忍了。”“如果你想失去他,想日後讓自己後悔,你就就這樣心軟好了。”最後,依麗莎怕承受失去藤鵬翔的痛苦,選擇按照姑姑教給她的方法做。
藤鵬翔莫名其妙地暈了過去,依麗莎嚇得六神無主,她只好求助於依菲兒,依菲兒並沒有把藤鵬翔送去醫院,而是讓吳媽把他拖回了房間裡,並撿起地板上那個行李箱交給吳媽藏好。
依麗莎在屋子裡守着牀上沉睡着的藤鵬翔,她很揪心,可是,如果不按照姑姑交待的做,她這輩子,這一生,真的很有可能就這樣與她最心愛的男人失去交臂,她不想這樣,不想將來後悔,儘管很心痛,她還是做了有史以來最壞的一件事情。
其實,默許了依菲兒姑姑讓吳媽去做傷害藤鵬翔的事情。
即使是見到吳媽把那瓶針藥水推進了藤鵬翔粗壯的手臂也不會說一句話。
雪吟接到藤鵬翔的電話,興高采烈,彷彿感覺有千萬個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她興匆匆地跑去與藍紫韻告別。
藍紫韻也高興得要死,她很捨不得雪吟離開,可是,他們終究是團了圓,這比她股票漲了千萬倍還令她興奮呢!
“傅姐,真替你感到高興,這一別,不知道你以爲可還會來白沙市?”離別終是心傷,藍紫韻無限傷感地說,這段日子,她已經與傅雪吟之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她們都是這個世間最純真的女人,相見相聚也是一種緣份,然而這種緣份非常的短暫,她們即將又要回到彼此的軌道,過着屬於自己的人生。
“沒事,紫韻,我家的地址已經給你了,我的電話你也有,到時候去北京記得來找我啊!”雪吟也很捨不得這位熱情而漂亮的姑娘,她到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要不是得到了藍紫韻的幫助,她不可能這麼快就帶走藤鵬翔,她衷心感謝藍紫韻爲她做的一切。
“快到點了,紫韻,我不跟你哆嗦了。”拉斐爾看他在白沙市的分店去了,她等不了他,早給他去了一個電話,電話裡,拉斐爾一句話也沒有說,沉默了一陣後獻上了最真摯的祝福。
“好的,你快去,如果錯過了就不好了。”這段時間的相處,紫韻知道藤鵬翔對雪吟何其重要,她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她不希望她就此錯過。
“好的。再見了。”雪吟也怕錯過了與藤鵬翔會合的最佳時間,她提着行李便急步走進了藍家的客廳,紫韻穿着棉拖鞋,把她送上了計程車,她含着淚目送着那輛載着雪吟的車輛絕塵而去,緣份是一件非常奇妙的事情,她們明明才認識不到三個月,可是,卻感覺認識了幾千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管是出於同情或者是憐憫,總之,她喜歡傅雪吟的純真與能勇敢,喜歡她與藤鵬翔之間那段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雖然嚐盡了人世的悲歡離合,可是,總算是童話中灰姑娘與白馬王子在一起,能與相愛的人終身廝守,白頭到老,這是一件多麼完美的結局呀!
雪吟風風火火地趕去了機場,她提着行李箱在機場左等右等,直至那班飛向北京的航班起飛,她才知道藤鵬翔騙了她,多麼優美動聽的語句。“我跟着你回北與家人團聚。”也是人世間最穿腸的毒藥,她緊緊地握住了手上的行李箱,指關節處用力到泛白,吞下了喉間最灼烈的苦汁,她終於再也無法承受,所受的委屈一起排山倒海襲向她心靈的最深處,眼淚撲簌簌就掉了下來,就象那江河決堤一般流不盡了。
*
深夜,依家園子裡吹襲着纏綿綺卷的風兒。
藤鵬翔甦醒了過來,掀開了眼皮,他就看到了窗外黑漆漆的世界,整個世界伸手不見五指,就象被一杯濃墨沷灑過,他這是在哪裡?視線在整間屋子裡掃了一圈,才知道自己仍然還在依家房間裡,意識漸漸回籠,他記得自己剛提着行李箱出房間的門口,就碰到了依菲兒,依菲兒質問他爲何要放任着依麗莎不管?他向她說了一句“對不起”後,就瀟灑而去,沒想到頭疼的毛病發作,他就暈了過去,突地,然後,他就昏睡至現在。
頭疼是老毛病了,自從依麗莎把他從海里救下後,他就一直都犯有頭疼的毛病。
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呢?他擡起長指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腦子裡象是突然劃過什麼“遭了。”他驚呼了起來,然後,急忙掀開被子起身,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覺頭重腳輕,感覺身體重心不穩,一個倒栽蔥,他高大的身碩就跌倒在了牀邊,當他掙扎起身,眼睛不經意間就瞟到了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正十二了,晚上十二點了,雪吟恐怕早就已經離開機場了,她等不到他,會是什麼樣的滋味?恨他,怨他,一定會這樣的,她一定以爲自己欺騙了她,想起她那張梨花帶淚的絕世嬌顏,藤鵬翔心裡就難受的要死。
他慌亂地拿起手機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然而,電話早已經關機了,他頓時慌了手腳,雪吟生氣了,也或者她一個人獨自飛離了白沙市,帶着心碎而去。
“不。”他要去追尋她的步伐,他要跟着她離開這裡,心裡有一個聲音在這樣告訴逆流着他,然後,他毫不猶豫就拿着枕頭邊上那件黑色的風衣,步伐匆匆地奔向了門邊,扭轉動着金光閃閃的門柄時,這才發現門被人上了鎖,無論他使多大的力氣,門柄根本不能轉動分豪。
“卑鄙。”他爲依家這樣的行爲怒火狂燒,她們想要這樣留住他,並採取了非法囚禁的手段,從來就沒有感覺,依菲兒是這樣可惡的女人,他早應該想到,依菲兒是一個爲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女人啊!
由於頭暈的關係,他全身幾乎軟弱無力,眼前一花,他壯碩的身體沿着門板滑坐到地,手機從他無力的指節上滑落到地,發出“當”的清脆聲響。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他使不上半點兒力氣?藤鵬翔沮喪極了,連一支手機也拿不穩,黑色的風衣從他手臂處滑落到腳邊,身體感覺十分沉重起來,視線花得厲害,眼前的世界不停地旋轉,甚至還泛起了一層水色,感覺自己置身在大海深處,海水就快把他的身體整個淹沒,吞噬,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呢?
他艱難地吞嚥了一口水,努務地瞠大了眼瞳,可是,仍然不能清楚地看到這個世界,眼前的所有事體都在晃動着,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包圍着他,他憤恨地扯掉了脖子的那條領帶,可是,窒息感仍然沒有去除。
身體裡的每一個地方都感覺有千萬條蟲子在四處亂爬,讓他騷癢難忍,毒蟲張開了血嘴,開始拼命吸取他身上的血液,在他身體拼命地想搓無數孔出來,終於,他再難忍受,痛苦地抱着頭申吟一聲,無法抵達毒蟲肆無忌憚侵襲,開始在地板上翻滾起來。
“江飛,江飛。”依麗莎聽聞響動,拄着柺杖摸黑而來,屋子悽慘的叫聲讓她一顆都揪緊着,她拼命地敲擊着房門,吳媽聽到響如雷徹的敲門聲披衣起牀,十萬火急地趕了過來。
“把門打開。”依麗莎見吳媽來了,便冷着臉衝着她下令。“這……”吳媽面色遲疑,因爲,依菲兒傍晚的時候就交待過她千萬不要把這道門打來,知道依麗莎會心軟,不忍心見她心愛的男人受罪,果不其然,依菲兒小姐還真是料事如神哪!
“你打不打開?”裡面如野獸的低吼讓依麗莎幾乎心碎,她沒有耐性對吳媽說什麼,嘶吼完,手上的柺杖已經打落在了吳媽的身上。“啊!小姐,別打了,我開。”吳媽吃了依麗莎幾棒,只得咬着牙齒從衣袋裡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
房門打開了,依麗莎摸索着匆匆走進了屋,門邊扔落的那件黑色風衣差一點兒將她絆倒。
“江飛,江飛,你怎麼樣了?”
“出……去,卑鄙。”一盞檯燈迅速往她這邊砸了過來,只是剛及她的腳邊就落了地,白色的燈器碎片在依麗莎腳邊四處飛濺,依麗莎雖然看不見,可是,這樣子的藤鵬翔的確嚇壞了她,在她的印象裡,相處的這半年來,藤鵬翔一直都是一個溫柔的男人,他雖然有時候也有脾氣,可是,絕對不會象今天一樣拿着檯燈砸她,如果再擲遠一點,那臺燈絕對會砸到她的頭,讓她腦袋開花,想起還心有餘悸。
“小姐,走吧!他毒癮犯了。”吳媽瞟了一眼角落裡滿臉冷汗,氣順如牛,雙眼佈滿紅絲,一副想把她們吃了表情的男人,身體顫抖了一下,縮着脖子進來攙撫着依麗莎,想把她帶離這個可怕而危險的男人。
聞言,角落裡生不如死的藤鵬翔聽到了這句話,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她們想留住他,不惜給他打了那種針,頓時,全身的血塗迅速逆流。
“依麗莎,你好卑鄙。”他一口鋼牙咬緊,那雙凌利的黑眸恨不得能在依麗莎與吳媽的身上捅幾個窟窿。
“吳媽,快去,快去拿針,吳媽。”見是藤鵬翔毒癮發作了,依麗莎急得哭了起來,早知道會讓藤鵬翔如此生不如死,她就不會同意姑姑讓吳媽給他打那種針了。
“唉!”吳媽嘆了一口氣後,無可奈何地轉身離開了。
“江飛,對不起,江飛。”依麗莎哭嚷着奔向那個角落的藤鵬翔,然而,現在的藤鵬翔已經是怒火中燒,對她的一點兒依戀在她對他下這種毒藥後蕩然無存了,他嘶吼着從角落裡爬起了身,見依麗莎走近自己,一把把依麗莎扯進了胸懷,下一刻,兩指火速地卡住了依麗莎的咽喉。
依麗莎一時間感到呼吸困難,整個面情呈紅,她咳嗽着,嘴脣開合,發出一句微弱的話語。“不要怪我,是姑姑,嗚嗚。”
“卑鄙。”這個可惡的女人,他真想掐死她,她們居然這樣子算計他。
所以,他五指緊緊地鎖住了依麗莎的咽喉,依麗莎頓時呼吸緊窒,本來眼睛就看不見,只感覺自己掉進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而這份黑暗勢必要將她整個身體吞噬。她以爲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上,可是,正當她在絕望之際,猛地,藤鵬翔死死卡住了她咽喉的手指一顫,他低咒一聲,毒性又發作了,緊緊地掐住了依麗莎的五指迫不得已鬆開,毒蟲又開始啃咬着他的身體了,這不知道是第幾次了,這萬惡的毒品,似要摧毀他的靈魂,可是,他不會如這惡魔所願,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依菲兒會在他昏睡不醒之際注射毒品。
他恨死這兩個女人,真想拿把刀把她們都切成碎片。
見藤鵬翔毒癮又發作了,依麗莎不斷咳嗽之際,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冷空氣灌進她的肺部裡,讓她感到心疼痛無比。可是,儘管他剛剛還想要了她的命,她終是硬不起心腸見他一個人在地板上翻滾難受,所以,她急忙向他爬了過去。“江飛,江飛。”由於眼睛看不見,她是那麼地無助。
吳媽拿着針筒而來,急忙奔進了屋,筆直向地板上不斷翻滾的藤鵬翔走來。
“不準過來。”藤鵬翔看着吳媽手上的那個針筒,背心冒出了冷汗,俊逸非凡的臉孔也一片慘白,白到幾乎沒有一絲血色,這一生,他從來就沒有這麼害怕過,哪怕是他拿着機槍在那海拔幾千米高的雪域高原與恐怖份子一起經廝殺,也沒有象今天這般恐懼過。
他戴着隱形眼鏡,顫抖的視線裡,他能夠清楚地看到針筒上面貼的英文標籤。那是一種新發明的毒品注射液,它是由冰口毒提煉而成,比冰口毒更先進,五毫升就能夠讓你飄飄欲仙,如登上極樂世界,渾身通暢無比,然而,那個針筒所裝的劑量少說也有十五毫升,依菲兒太兇狠了,居然爲他注射了這麼多劑量的毒品,想讓他幾日之內就必須臣服在她們的腳邊,摧毀他的精神與意志,成爲他們的奴隸嗎?
“不準過來。”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絕對不容許這種萬惡的毒品沾侵入他的軀體,所以,他嚴厲的冷喝,然而,他的暴吼聲根本吳媽無視,因爲,在吳媽的眼裡,她的主人只有依菲兒與依麗莎。
“江先生,這針下去,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呵呵!”吳媽輕輕地笑着,走至藤鵬翔身邊蹲了下來。急忙捲起了藤鵬翔白色襯衫的衣袖管子。
這一刻,藤鵬翔感覺吳媽的臉孔就象電視劇上看到最可怕的蛇精了,吃人不吐骨頭的蛇精,他揚起手臂一揮,吳媽手掌一抖,針筒從她掌心滑落到地,藥水從尖尖的小針頭處流了出來,浸滴到了華麗的地板磚上,喧染開一朵又一朵小小的水花。那水花倒映着藤鵬翔淒涼無助的身影,曾經那麼不可一世,權勢滔天的男人居然會這麼悲傷,令人心碎的一幕,真正應證了,人生三節草,還不知那節好的至理名言。
“江先生,你真是的。”吳媽火大地罵了他一句,困難地彎下了腰身,伸出粗臂拾起了地板上那支針筒。“不要怕嘛!我是幫助你啊!要不然,毒性發作,會把你折磨到死的,菲兒小姐給你下的量很猛的。”吳媽對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吐出,而她就是一個老妖婆,雖然是受人指使,不過,能夠出賣自己的良心賺錢,喪盡天良到如此地步,真是可嘆,這人世間的好人能有幾過。
不是說,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嗎?
“走開。”見吳媽再一次走到自己身邊,藤鵬翔用着堅強的意志與毒蟲抵抗,他揮起了長臂,甩了吳媽一個響亮的耳光,由於他氣火攻心,使出的力氣自然很重,吳媽只感到臉上火辣辣的一片疼痛,臉上已經烙印上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子。
“我,呸。”吳媽捱了打,不敢再輕易上前,只得恨恨的啐了藤鵬翔一口。
“吳媽,他不打就不要勉強他了。”依麗莎嚇得花容失色,急忙吩咐吳媽。
“我還不想給你打了,等你毒發而亡好了。”吳媽的話剛說完,門外就響起了清然的腳步聲響,不多時,門口就閃進來一個漂亮的身姿。她的身後還跟着兩個虎背熊腰,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她站在門口,冷冷地環視了一下屋子裡的所有人,最後,目光越過了不知所措的依麗莎,視線薄定在了角落裡那張五官立體,輪廓分明,冷汗遍佈的俊逸面容上。
只見她衣袖一揮,身後的兩個男人得到她的指示,便不約而同地越過她的身體,一步一步地向角落的藤鵬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