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遺墨看到陳夕照的這條消息,頓時感覺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林芩的消息被擱置在一旁,陳夕照立刻收到回覆:好的。
距離下班還有一小時的時候,周遺墨便離開了公司,驅車前往張怡暮的工作室。自從張怡暮的工作室搬過來之後,距離周遺墨所在的公司倒是近了不少,因而經常有空跟張怡暮小聚。
到了停車場後,周遺墨沒有上去,而是在商場的某間咖啡館點了一杯咖啡小坐。等待的空檔,忽然門外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外面的那人隨意的一瞥,看到店內的周遺墨便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停下腳步,定睛一看,沒錯,就是周遺墨。於是換了方向,走進店內,朝周遺墨走來。
“我說你來這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啊!”張怡暮假裝責備着。
“我只是過來看電影而已,看了就走了,也就沒想着告訴你。”周遺墨說出跟陳夕照有約的事。
“該不會是這麼簡單吧?”張怡暮輕挑着眉毛,一副逼供的姿態,“難不成是跟小傢伙在約會?”
“哪有,你別亂講。”周遺墨的掩飾就好像被人抓包的模樣。
張怡暮突然收起了開玩笑的態度,認真地對着周遺墨:“遺墨,我不管你是跟誰約會,我希望你能理清楚自己的感情,我不希望你最後都沒有顧及到反而傷害了認真對你的人。”
“嗯,怡暮,我知道了。”周遺墨很真誠地感謝道。
如果不是張怡暮這麼跟自己說,周遺墨也許從來沒有考慮過跟陳夕照的關係,自己只是把陳夕照當成一個孩子看待,很喜歡跟陳夕照相處的時光,很多壓力和煩惱跟陳夕照待在一起都會拋在腦後。
甚至至今也想不通那天陳夕照在酒吧爲什麼會那麼生氣,爲什麼那個女人要吻上陳夕照的時候心裡的無名火會燒的如此旺盛,甚至在陳夕照吻上自己的那一刻竟然都沒有拒絕,難道,自己也喜歡上了陳夕照了?
陳夕照的電話打來:“墨姐,我們下班了,我去接你吧。”
“我已經到你們公司這邊了,在三樓的一家咖啡館,下了樓直接就能看到。”
“好,墨姐,我現在就去找你。”陳夕照的語氣聽起來很愉快。
沒過幾分鐘,陳夕照踏着輕快的步伐像一頭小鹿一樣朝周遺墨歡快地跑來。
“怎麼這麼開心?”
“暮姐剛回來就讓我下班了,好開心。”
看來張怡暮應該知道自己約的人是陳夕照。周遺墨心想。
“電影幾點開始呢?”周遺墨問道。
“我看看哦。”陳夕照從包裡掏出錢包,取出那兩張電影票。
當看到時間時,陳夕照立刻想拉着周遺墨離開:“墨姐,我把時間記錯了,就剩五分鐘了!”
“你別急,我把錢付了再走。”周遺墨不急不慢。
陳夕照在看到票面上的時間時,心裡早已急的上躥下跳。幸好電影院在二樓,坐電梯下了樓就到了。
檢了票,坐到影院的座位椅上,陳夕照纔算安心,但屏幕上並沒有如期而至開始播映電影,而是放了幾分鐘的廣告,播放廣告的空檔陸陸續續有一部分人進來,陳夕照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遺墨,爲自己剛剛的着急而感到抱歉。
周遺墨也沒有責備的意思,給了陳夕照一個帶着母愛的眼神。
陳夕照接收到這股溫暖的力量後,再一次不爭氣地臉紅了。
就在這時,全場的燈熄滅,電影開始。陳夕照纔不至於那麼窘迫。
好萊塢的一部漫威電影,整部電影的節奏都十分明快,讓人沒有絲毫尿意,可在電影的中途,周遺墨的手機傳來漫長的震動聲,周遺墨看了一眼,沒有理會。
坐在身旁的陳夕照感覺到了手機震動聲,小聲提醒着周遺墨:“墨姐,要不要去接一下電話呀。”
周遺墨拿出電話,把手機設置爲靜音。
“沒事,繼續看吧。”
在此之後,陳夕照再也沒有聽見任何關於手機的響聲了,這引起了陳夕照的意思好奇,到底是誰,墨姐不接電話但也不掛斷。
但接着,隨着電影的不斷放映,陳夕照便把精力放到了看電影的上面。
電影很快就結束了,看完這場電影,周遺墨覺得放鬆不少,也許這便是電影的魅力,可以讓人們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忘記自己的煩惱,投入到觀影中去,跟隨電影中的人物感受他們的喜怒哀樂。
可出了電影院,生活中的事情還是得去解決,周遺墨的手機裡早已被林芩的短信和電話所圍繞,但周遺墨沒有半點要回復的意思。
陳夕照打算把周遺墨送上車後自己回去,於是到了停車場看到周遺墨上車沒有半點跟上去的意思。
“你不上來嗎?”坐在車裡的周遺墨調整安全帶的間隙,看到陳夕照還在車門外站着,搖下了半截窗戶。
“嗯,我自己回去就好。”陳夕照笑着說。
“你先上來,一會我把你放到路口。”
陳夕照看周遺墨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便上了車。
可是開出去後,汽車卻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陳夕照心裡默默嘀咕:之前把我隨便放一個地方就走,今天又不放我走,墨姐到底在想什麼啊?
汽車越開越遠,距離陳夕照的學校也越來越遠,不是送自己回去那會去哪?
漸漸的,面前的建築物開始在記憶中清晰起來,這裡是……墨姐的家。
可是汽車卻沒有要停的意思,陳夕照有些疑惑了,便問了出來:“墨姐,我們這是要去哪?”
周遺墨思索了片刻,把車停在了路邊:“我也不是很清楚。”
陳夕照真是要被打敗了,眼下沒吃飯肚子實在餓得緊,便提議先找個地方吃頓飯。
一家簡單的小餐館,沒有絲毫特別之處,這裡是周遺墨大學時常來的小店,店鋪由一對夫婦經營,這些年過去了,夫婦已經年紀大了。
隨意點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兩碗白米粥,陳夕照便開動起來。
這時,桌上的電話響起,陳夕照拿出手機,發現並不是自己的,只看見對面的周遺墨稍稍欠身,接着走到外面接了電話。
“喂。”周遺墨清冷開口。
“墨墨,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爲什麼不接我電話?剛剛給你發的消息你收到了嗎?”林芩一副擔憂的語氣。
“收到了。”
“那你怎麼不回我?”
“我說過了,我現在很亂,我要想想。”
既然林芩能給自己電話,那現在應該不會出現在家裡阻截自己,一會便可以回家了。
掛掉電話後,周遺墨回到了飯館內,陳夕照放下筷子,問起:“墨姐,怎麼了。”
周遺墨放下電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吃飯吧,這件事以後跟你說。”
吃完晚飯,天已經漸漸黑了,周遺墨本打算把陳夕照送回去,陳夕照不想麻煩周遺墨,執意自己坐公交車回去,周遺墨只好讓陳夕照離開了。
其實張怡暮在說那句話之前,周遺墨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些,感情上的事情,周遺墨向來不會是比較被動,即使是說了分手,也是思前想後好久才做的決定。告訴自己跟林芩分手是因爲林芩要結婚了,所以纔要分,可現在林芩出櫃了、不結婚了,周遺墨反而開始有些慌亂了,難道自己是希望藉着林芩結婚而跟林芩分手?這樣想着,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怕,原來自己是個如此有心機的人。
那麼跟陳夕照的關係呢,僅僅是因爲看陳夕照蠢萌的樣子覺得很有趣?抑或是心煩意亂時有個可以談心的人?再或者只是一個讓自己覺得舒服的人?朋友?知己?抑或是自己有過那麼一刻地喜歡陳夕照?
總而言之,周遺墨是不願意再跟林芩有瓜葛了,可能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那麼不喜歡也應該沒太多理由吧。
於是第二天一早,周遺墨沒有去上班,而是去幫自己家裡換上了新鎖,既然要真的隔絕一個人,就從家門開始禁止入內吧。
而前去上班的陳夕照,發現大家都在討論着什麼,便上前詢問。
“你們都聊什麼呢?”陳夕照放下包,湊過去問。
“那個林芩設計師,她竟然是個同*性*戀。”一個女同事說。
“她作品那麼優秀,真沒想到她竟然是這個。”一個女同事的態度顯然對此有些排斥。
張怡暮老遠走來就看見一羣人聚在這裡,於是驅散了這羣一起聊天的人。但張怡暮也很想知道大家都在說什麼,便叫陳夕照到辦公室來。
陳夕照走後,張怡暮明白了,就連家裡都不再兜着這件事,也許這正代表了林芩跟林家的關係應該斷了個乾淨吧。
張怡暮的電話立刻打給了林芩:“你怎麼出櫃了?”
“家裡逼得太緊了,墨墨也一直因爲我結婚的事而耿耿於懷,就當是爲了她做出的一些彌補吧。”林芩的語氣平靜,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