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啊!快逃啊!”
“護駕,快來護駕啊!”百官們慌慌張張的向殿外跑去,大叫着呼喊着宮廷中的侍衛,他們怎麼會想到才這麼短的時間就發生瞭如此恐懼的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到讓他們這些個經過戰場廝殺,數百場戰役的武將們也茫然,還害怕了。
人總是對未知的事情感到畏懼,尤其當着未知的事物以一種震憾堅不可摧的勢頭向他們迎來,如何還會再有勇氣與之對抗。
這麼多年的安逸,榮華富貴早就將他們在戰場上磨礪出的血氣消耗殆盡,是以又怎會在危險來臨之際想的不是對抗,而是退縮膽寒。
血性早已不在,留在他們血液中的只是對權力的渴望,對富貴的緊握,所以他們將不再是一個單純的武將,只是一具具腐朽的軀殼罷了!
而他們沒留下的,葉凡留下了,他的骨子裡依舊有着他的志氣,他的豪情,是以他才能夠勇敢的衝出來做第一人與之對抗,不管這其中原因到底如何——是好是壞只要站出來便是一種責任與擔當,就算是演戲,也沒有人會那自己的性命去賭,只爲逼真。
這場血色發生了有一刻鐘的時間,慌亂的大臣在呼喊,驚號,衣袖上,面上,官靴上都還沾着,濺着血跡。衣衫在驚慌中已然散亂,更不用說那頭上的髮髻,早就是歪歪扭扭,或是披散了下來,就如已經魔怔了的瘋子。
“怎麼回事?!”被百官們迫切希望的宮中侍衛終於是姍姍來遲,他們的出現如救星一般讓朝臣看到了希望,聽着那冰冷的問話聲卻也不再是如平時的惱怒,對於此刻的他們來說,那是天籟。
“快,快!那東西活了,殺了不少的官員,皇上太子等人還在殿內,快護駕啊,葉凡看樣子也要堅持不久了,要是被那東西掙脫了,所有人都逃不了啊!快快啊!”一文官,鼻涕眼淚四濺,見着掌管宮中禁軍的統領當時就撲了上去,扒着對方的褲腿,撕心裂肺道。
禁軍統領望着扒着他的腿腳,不住的將眼淚鼻涕擦上他褲腳的官員,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不過卻沒有說話,微微一掙,將自己的腿解放了出來。
而後毫不猶豫的帶着手下的人便衝向了金鑾殿內。
本身就處於迷亂中的那些朝臣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比如,這禁軍竟比平時的動作慢上太多。到現在纔出現在此,要知道宮中的侍衛其職責就是守衛皇宮內的安全,任何時候發生任何事都當第一時間趕來,然而這一次卻是例外。
“皇上!”禁軍統領一進殿內,便看到葉凡正與那傀儡木偶搏鬥,身上已經掛了彩,俊逸的臉上更是青青紫紫,每一次傀儡的槍就要刺進去,而葉凡則就是險險的擦過去。再跳轉,再相抗。
“快,將皇上和李丞相等人速速帶離此處!剩下人跟着本殿對抗這木偶!”即墨離憂眼見着禁軍統領帶着侍衛進殿,不由得面色一喜,對那人吩咐道。
“皇上,丞相大人,你們快隨卑職走!此地不宜久留!”統領接到吩咐好不怠慢,當即就轉身對着僅剩的幾人焦急道。
“離憂,你……”即墨軒轅趁着葉凡拖延的時機,有驚無險的與李丞相等人回合,看着那一身金色太子華服的即墨離憂嘆道。
“父皇,兒臣不會有事的!”即墨離憂對着即墨軒轅保證道,他想他是慶幸父皇不問原由的配合的,即便是在這個情況下,依舊按照他的計劃走。
“皇上,走吧。”李敬言看了一眼葉凡與即墨離憂終於是嘆了口氣對着即墨軒轅勸道。此刻他若是再留下了也無任何意義了。死亡,慘象已經發生,他想要的結局也已經達到,沒有意義了。
他想在之後他只需站在一旁看着他在這個朝堂之上揮斥方遒,而他只會是看客。
這個大殿有一瞬間似乎陷入了靜默,就好似葉凡與傀儡的戰鬥聲也不復存在,眼神一凝,即墨軒轅等人轉身離開了這出已經成爲修羅場的地方。
禁軍統領帶着一部分的侍衛將即墨軒轅等人送出了殿外與百官們匯合,之後爲他們尋了個安全的地方候着,留下侍衛守衛在周圍,而後又請旨回了金鑾殿。
葉凡此刻已經不再是自己獨身一傀儡木偶戰鬥,即墨離憂參與進了,留下的侍衛亦是參與了進來,雖然也只是徒增傷亡,但到底是爲葉凡減了不小的阻力。
“太子殿下!”禁軍統領入殿的那一刻看的不是其他,而是傀儡那來勢兇猛,直逼即墨離憂的左手拳。眼看着就要落在即墨離憂身上,統領不由得一急,手中長刀狠狠的劈向了那隻左手,卻不曾讓它停止,連刀痕都不曾留下絲毫。
可即便是這樣,還是讓手勢的方向有了微小的偏差與滯留。但這些已經足夠了,足夠讓即墨離憂趁勢避過那一拳的攻擊。
“你回來了。”即墨離憂那張不辨雌雄的俊美臉龐望着那一臉緊張的統領,浮現了一抹燦爛的笑意。
“太子殿下,你們這演戲演的也有些過了,連命都不要了麼!”統領看着即墨離憂那燦爛絕色的笑,不由得一團火燒在心頭,大聲質問道。
“不逼真,又哪裡會有人信。”即墨離憂笑的越發燦爛,手下動作亦是不斷。
“你們要是再聊下去,我這條命可真得交代在這裡了!”葉凡苦着一張臉,望着那勁頭不減死死與之糾纏的傀儡木偶忙裡偷閒的對着那二人委屈道。
“我倒真希望你給死在這裡呢,還省的我處理後事!”即墨離憂嘲諷道,要不是看在他這兩天苦力話做的挺多,他還真想再磨練磨練他。上次在鄴城他可還記得呢!
“即墨離憂,你喪盡天良啊!”葉凡乾嚎,直接喊出了即墨離憂的名諱。
“哼,還不快把殘局收拾了,這人都走光了,你還演給誰看!”即墨離憂沒好氣的看了眼滿臉青紫的葉凡,忍笑喝道。
“你!”葉凡想反駁,不過看着那兇悍的傀儡直直向他逼來,想着還是先將這個東西解決了,再與那混蛋算賬好了。
於是,手下動作不斷,側身滑到傀儡的身側,以出其不意的手勢撥開套在傀儡表面的盔甲,再一瞬,一支銀針刺飛速刺向傀儡腰腹,針入體內的一刻,傀儡瞬間止住了動作,所有一切生息皆消。
“呼,快累死我了!”葉凡擺擺手,索性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絲毫不曾管那滿地的血跡,還有幾具死相慘烈的屍體。
幹這等苦力活還真是累!完事還吃力不討好!葉凡心中腹誹,尤其他看着即墨離憂那一張臉更是讓他恨的牙癢。真當是小氣的要死,鄴城的事竟然記到了現在,他是終於待到了機會好好壓榨他了。
“文清,讓手下的人將殿內處理乾淨,接下來我們可算是纔開始!”即墨離憂不曾理會哀嘆中的葉凡,他向來知道,與這傀儡木偶接觸這麼多次的他還不能將它成功解決,那葉凡真的是可以去死了。
傀儡固然可懼,可已經熟知原理的他們又怎會放在眼裡,只會把它當作練拳的對象罷了,還是極好的練武對象。這也是爲何葉凡能與兇悍的木偶持續這麼久的原因。
“離憂,你這一步走的太險,稍有不慎,可就是粉身碎骨啊!”被即墨離憂喚作文清的禁軍統領嘆道。
“無礙,既然都做出了規劃,無論結果如何,都該去嘗試一番,不然又怎會有成功的可能!”即墨離憂輕拍了拍文清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文清同葉凡一般的左膀右臂,只是太過於內斂,是以,每每一些後續事情都是由他處理,而他的性格又註定了他能夠將所有的痕跡抹除乾淨,是以,長久之間,他成爲了即墨離憂最好的幕後處理者。
文清也不再多言,示意自己的手下將這一片血腥之地處理的更加完美,真實。他手下的侍衛自然是他的心腹,是以,可以毫不避諱的同他一同面對這場策劃,雖然他們都知道,一旦這場策劃暴露於人前等待的將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可他們還是無悔的參與進來。
謀殺朝廷官員絕不會是小罪,如果一旦被衆朝臣抓到這一次的事件就是刻意針對他們的證據,那麼即墨離憂的下場是與帝位徹底絕緣,更不要說他們這些幫兇,等待只有死,甚至比死更爲難忍。
可若是不這樣,又如何能夠在最短時間控制朝堂,將自己的心腹安插其中,只有最血腥與暴力纔是最迅速的方式,權謀或是其他只是輔助罷了。
血腥麼,看着那一地的鮮血,破碎的屍體,文清自問,或許吧,或許真的是血腥,殘忍,可那又能怎樣,沒有任何一個霸君不是手上沾染鮮血上位的尤其這死的人還是該死之人!
“嗯哼,葉凡,下一步,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即墨離憂扭過頭看着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葉凡怪語道。
“唉,苦命的人啊!這活也幹了,事也做了,你說你怎麼就不能讓我稍微…。”葉凡話說到一半住了嘴,因爲某人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