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點點頭,手一揚:“話說。”
“長話短說。”
“王妃,這要是短說就沒意思了。”
“瞭解了就好了,管它有沒有意思,你當你自己是說書的啊。”
“哦。這可是我從包子老闆的鄰居劉大嬸那聽來的。她是一個媒婆,哎呀,王妃,這個劉大嬸你沒有見到絕對是個遺憾啊。據說她年輕的時候生意很好,大家都找她說媒,可是最近幾年都接不到生意了。我見到她的時候,她一個勁地要給我找一個夫君,我講我還小,她說這個年紀正好,然後她就給我介紹東頭大榕樹下的李秀才,她告訴我,這個李秀才……”
“小紅,你對這包子老闆的事情應該有所耳聞的吧。”我看着明心興致勃勃地進行着她的說書事業,雖然已經離主旨偏了十萬八千里了,實在不忍打擾,何況還有她旁邊坐着的春兒聽得很認真。只好轉開頭悄悄問旁邊的蔣紅。
蔣紅微微一笑:“其實我也只是有些耳聞,這老爹祖上是個大家族,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可是越來越衰敗,到老爹父母一輩的時候,就家徒四壁了。老爹的父母沒有辦法,只好讓小女兒去做韓府的丫頭。”
韓府?
“對,這個小女兒也就是後來的韓老夫人。老爹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好看,又頗有才氣,雖然家中貧寒,但還是有好多人家的姑娘上門說親。”
不是吧,我怎麼覺得這包子老闆就是一野蠻人啊。
“可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老爹居然跟一個長他十多歲的,臉上全是麻子的醜婦成親了。”
“這個醜婦是不是就是王婆?”
“咦?”蔣紅有些驚訝,點點頭:“對,大家都叫她王婆,王婆雖然人醜可是做出的包子卻是全封陽有名的。”
“估計包子老闆不是愛上了王婆,而是愛上了包子吧。”我笑笑,“然後王婆把手藝傳給了包子老闆。”
“對。”
“那麼他怎麼會舍美求醜呢?而且他一個有才華的人又怎麼甘心整天賣包子。”
雖然在現代的時候有北大博士賣豬肉,但是人家一是因爲就業困難,二是發現商機。那包子老闆算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所以大家都說這個老爹很古怪。”
“我買包子時沒有見到王婆,她是不是已經……”
“嗯,這件事情就跟老爹爲什麼和韓老爺一家關係不好有些淵源。前幾年王婆生病,老爹四處求醫,最後把家財都花光了。實在沒辦法,老爹就去韓家找小妹和妹夫借錢,可沒想到湊巧韓家一家人昨日去了外地,老爹等了兩天,王婆突然病情惡劣,沒熬到當天晚上就過世了。老爹就嚷嚷着一定是韓家人故意躲着他,還說要跟小妹斷絕兄妹之情。”
“王婆過世後,老爹脾氣就更壞了,每天就賣一定數量的包子。因爲這事一開始還得罪了好些人,爲這韓家人不知給多少人家賠禮,老爹卻說韓家實際上是貓哭耗子。
我笑笑,人與人之間實在有太多的誤會。
“明心,你太卑鄙了,你居然一個人偷偷去見楊公子。”
“什麼叫卑鄙啊,難道我還要喊上
你啊?再說那楊公子不見也罷。”
“不是說他是封陽最好看的美男子麼?“
美男子?楊公子?什麼人啊?我皺着眉,看着對面依然滔滔不絕的明心。看來她還沒講到重點。
“明心,誰是楊公子?”
“啊?王妃,你問哪個啊?是村北頭那個殺豬的,還是村南頭那個養豬的。不過這兩個楊公子太令我失望了,長得和劉大嬸形容得差了好多。還好我偷偷去見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車行了一段,天有些黑了,我們就在附近的一個客棧投宿。
晚上白青凌來到我和蔣紅的房間:“我和陳公公商量了一下,明天我們和他們分開走,一來他們行程可以加快,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二來,難得出來,就好好遊玩一番。”
“好誒。”我笑得摟住蔣紅的脖子,在她臉上印上響亮的一記。
蔣紅推開我:“王妃親錯人了啦。”
我臉一紅:怎麼對着白青凌越來越不自在了。
白青凌微微咳了一聲:“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好好休息吧。”
白青凌走後,蔣紅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王妃我總覺得你和王爺之間好奇怪啊。”
“什麼奇怪?”我懶懶地攤在牀上,好舒服。
“不知道,總之就是好奇怪。”
有什麼奇怪的,無非就是我們是有名無實的夫妻麼。
我往旁邊挪了挪:“快睡吧,好累。”
一覺睡到大天亮。下樓時白青凌早就坐着吃早餐了。
“今天去哪玩啊?”
“這裡離雲來寺不遠,咱們就去那邊吧。”
寺?那不就是和尚廟麼?有啥意思啊?一羣頭頂光得連蒼蠅站上去都要劈叉的和尚。
“小姐,聽說雲來寺求姻緣特別靈。”
“求姻緣,咱們王妃現在還需要求姻緣麼?”
春兒癟癟嘴:“可是,可是好歹也去看看麼?真的很靈的。”
“王妃,我在雲香樓的時候就聽過雲來寺了,我們那還流傳一句話呢‘偷香竊玉雲香樓,娶妻納妾雲來寺。’”
我一陣惡寒,這是哪個登徒子編出來的不入流的話誒。
“既然大家都有意想去的話,那咱們就去吧。”
春兒樂得直鼓掌,這妮子是不是思春啊。看來還是明心穩重點。
“紅姐姐,我覺得你的那件明黃色的上面有蘭花圖案的裙子很好看,你看啊,能不能借我穿穿啊?”
“啊,明心你太卑鄙了,居然問紅姐姐借衣服,你的衣服已經夠好看了。紅姐姐,你的那件淡藍色,斜扣,領子上有幾朵紅色梅花的衣服能不能借給我啊?”
天啊,難道現在是春天麼?而且?
“你們倆怎麼知道蔣紅的衣服長什麼樣的?你們是不是偷偷翻人家包袱了。”
“纔沒有。”春兒擺擺手,“我們只是今天恰好看到紅姐姐的包袱開着,纔看到了裡面的東西。小姐,你總不信我,你偏心。”
我偏心,我偏誰啊?
“王妃,確實是今天她們過來的時候我正
在換衣服。”
我點點頭。
蔣紅又對她們倆說:“你們若是喜歡,我送你們吧。”
“真的麼?紅姐姐你太好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麼好的人。”
“是啊,紅姐姐,我跟了王妃這麼久,從來沒有收到過這麼好的東西。”
這兩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咬牙切齒地對一旁的白青凌說:“這就是你給我的好婢女,看看,一個個都飛上天了。”
“明心是我給你的,但是春兒可是從小跟着你的。”說得不輕不重,不痛不癢。
“我發現你就喜歡待在一旁看熱鬧。”
雲來寺建在山上,我們一行人下了馬車,我望着看不到邊的階梯,頭上直冒冷汗:怎麼和尚都喜歡把廟建在深山老林啊。
我原以爲,這麼多人中蔣紅會拖大家的後腿,沒想到,才爬一般,我就不行了,坐到一邊,捶着腿,大嚷道:“不走了,不走了,走死人了。”
“王妃。”明心的眼神中有着鄙視。
忽略。
“小姐。”春兒的眼神中有着不滿。
忽略。
“王妃。”蔣紅的眼神中有着不忍。
忽略。
“王妃。”白青凌的眼神中有着什麼呢?我看不出來。白青凌走到我面前,一把把我拉起,“看你每天生龍活虎的,沒想到這麼弱。”
激將法,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啊,姑奶奶纔不吃這一套呢。
“看樣子,今天是上不去了,咱們明天再來吧。”
“明天還是一樣,小姐肯定又只能走到這裡。”
春兒,請你注意措辭,這一路,我可是沒用走的,俺一直在爬啊。
“就是。只要王妃在,咱們還有可能到雲來寺麼。”
這明明是個問句,明心你怎麼用了陳述的語氣。
“算了,我看王妃已經盡力了,我也覺得很吃力,要不……”
“誰說,我盡力了,我還沒發揮我的實力呢!你們一個個憑什麼懷疑我,告訴你們,我一定是咱們當中最快到達終點的那個,不信咱們比比。”
我突地站起身,真受不了了,連蔣紅這麼一個柔弱女子也來同情我,太沒面子了。話剛說完,我就向上衝。
“靠!什麼世道啊!”我氣得跳腳,原來上去不到二十個臺階就是一個平臺,而平臺遠處就是一座寺廟,可能因爲離得較遠,寺廟又建得比較矮,再加上階梯的坡度比較陡,所以我一時沒有注意原來此寺就在不遠處。“早知道剛纔就不坐下了,原來這麼近。”想起剛剛人來人往,大家異樣的眼光我就很懊悔。
我們幾人來到雲來寺近前,細細看來,這雲來寺應該是新翻過吧。
白青凌給了一大筆香火錢,居然把方丈都給驚動了。哎,還說什麼六根清淨,咱們元寶大人往前一站,這些個人立刻連頭上有幾個戒疤都忘了。
“景元大師,好久不見。”白青凌朝方丈鞠了個躬,看上去還頗像一個虔誠的教徒。
“剛纔聽他們描述,我就猜想是否是八王爺。”方丈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王爺裡面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