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不知道我們兩個在這個地方碰見是偶然呢還是人爲。不過無論如何,眼前的女人的臉上都明晃晃的豎着四個大字:來者不善。
秉持着敵不動我不動的戰略方針,嚴格貫徹我軍一貫作風:在在戰略上藐視敵人,在戰術上重視敵人;我擺出了一副王妃該有的氣勢。
風。
冷風。
冷風吹。
一方是我——一個人。
一方是祺嬪——她加上一干嬤嬤宮女,許多人。
我估量着要是打起來勝率有多少。
哎。
貌似不太樂觀啊。
就算是使出大學一年級學的那套太極也不見得成效多少。
祺嬪隔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今夜月色不錯。”
啊咧?
什麼意思?
先禮後兵?亦或者只是來跟我談談景聊聊天的。
可惜我是個文學修養不高的粗人啊,只好以四十五度角眼神明媚仰天看去,月亮懸在空中,略微點頭:“確實。”
祺嬪又開始沉默。我卻吃不消了,也不清楚她到底想幹什麼。這樣子的情況讓我覺得有種砧板上的魚的感覺,顯然的眼前的女人不是魚。
我說了幾句禮節上的話就藉機離開,半路居然碰到了白青凌。
心中一跳。
這人,該不會?
天啊!
就算你TM要偷情找情人也避開我好不好啊。
我揶揄地看着他:“王爺這是趕去哪裡,要知道月黑風高的,一個人可要多加小心。”我敢保證我後面半句話說的時候臉上表情一定相當精彩,因爲白青凌稍微楞了下,然後他淡淡地說:“頭有些暈,吹吹風。”
這裡是一處假山林立的園子,我可不知道這兒的風會有多大。繼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白青凌厚着臉皮繼續:“月色不錯。”
好一句,月色不錯。
果然是狗男女,連說話都是一個口吻的。
我懶得揭穿,側過身子:“那邊風景更好,王爺可以去賞賞。”
白青凌眸色一沉,閉口不語。
我們兩個僵持在那裡,半天一個突兀的聲音插進來:“我說怎麼也尋不到,原來是到這裡來風花雪月了,八王爺真是好興致啊。”
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那位可怕的花蝴蝶戰神。他的身邊還跟着一個人,新進的探花郎。
“你們兩個也挺有興致。”我曖昧地笑笑。
花蝴蝶稍微頓了頓才反應過來我話中的意思,捧着臉蛋嬌羞狀,往身邊的人挪了挪:“哎呦,羞煞我也。”
古人委實強悍,或者說眼前這位實乃高人,居然懂得賣 腐。
我敢確定耳邊一羣草泥馬踏着凌亂的腳步飛奔過去。邊上的面癱冰山探花依舊維持原狀,我在想這人到底要什麼事情才能讓他情緒波動一下。
要知道冰山,面癱什麼的真的很討厭誒。
“找我什麼事?”
花蝴蝶看我,猶豫着。我假裝望天,裝看不懂他們的眼神。
想避開我說秘密麼?
哼!
我就是不走,你奈我何?
“就在這說吧,王妃不是外人。”
我內心感動無比,嗚嗚,沒想到白青凌居然把我當作內人看待。
花蝴蝶嘆口氣:“明兒個青園有位花姐要開苞,據說姿色相當不錯。”他說完衝我聳聳肩,附上一個眼神:我不想當你面說的。
我怒髮衝冠。
白青凌你要不要這麼不給我面子啊。
我去。
偷會情人也就算了居然還嫖妓!
你丫個殺千刀的。
白青凌明顯是有興趣點頭,約定好,三人施施然往回走,我亦步亦趨,看着三個男人漸行漸遠,有了計較。
回到宴會,不久祺嬪也過來了,這才反應過來,貌似兩個人沒有見上面。
那麼。
祺嬪豈不是被放鴿子了?
擡眼看了看,燈火闌珊之處,美人的臉色果然有些難看,與我視線相觸。
矮油。
多麼銷魂的敵意啊!奴家實在是受之有愧啊!
喝了幾杯水酒,樂聲嘎然而止。高潮來了,只見皇帝老頭呵呵一笑,從後面抱出了今天的主角十三皇子殿下。我拉長脖子看過去,可惜包的太過嚴實,什麼都看不到。
好在馬上就是按照品階送禮,等下就可以一睹芳容了。大家依次上前,我才發現每個人都要說上幾句吉祥話。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我一直做苦思冥想,意圖不求高調只需平常即可。衣角被拽了拽,我知道輪到我們了。深吸一口氣,我提步而起,遞上早就備下的禮物,一鼓作氣:“祝十三弟福壽安康,冰清玉潤。”
皇帝承了禮,又說了幾句,我低頭聽着,心中暗想:瞧這態度,白青凌似乎還算得寵,不過皇帝的心思誰知道呢。
偷眼看了看被包住的小娃。
哇,長得好可愛啊。
看來皇家的血統很是優良啊。
我嚥了咽口水,粉嘟嘟的胖小孩,真是誘人。
回到位上,白青凌疑惑:“愛妃怎麼一直在吞口水?”
我誠懇地回答:“王爺你看錯了。”
好容易熬到曲終人散,我跟着白青凌找到自家的馬車,爬進去,坐着香車寶馬,駛回王府。
我們倆在馬車裡也不說說話,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實在睡不着索性拉開簾子看外面。
這個時候已經很晚,今天的月亮雖然不是圓月,卻很亮,皎潔的月光盪滌了世間萬物的五光十色,將大千世界浸染成如夢幻一般的銀輝色,讓人的心情也分外寧靜祥和。
果然。
今夜月色很美啊!
我正感慨,突然看到了一個人,衣衫襤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應該是乞丐吧。
在現代,我對乞丐一向嗤之以鼻,一般十個當中有十一個是騙子。即便那些個殘廢也好多都是裝的。可
是今天也不知怎麼了,我突然大發善心起來,恐怕是因爲這月光把我心都弄得柔軟了吧。
“停車。”白青凌疑惑地看着我,我不理他,跳下馬車,來到那人身邊:居然是個女人,看年齡應該是15,6歲的樣子,渾身血污污的,我忙觸了下她的鼻息,還好。
哎,這麼晚了,一個人躺在這裡,看她滿身是傷的樣子,要是我不救她,那必死無疑了。
“來,大家把她擡上馬車。”我說着,誰知那些人動都不動,全部看着跟在我後面的白青凌。
忘了,我只是一個王妃,王爺在旁邊哪容我發號施令。
可是,TM的難到不知道給點面子嘛。
狗眼看人低。
我只好眼巴巴地看着狗眼們的主人:“我想救她,你不反對吧,不過你反對,我也要救她。”
白青凌看着我,又看了一下地上的女人,不吭聲。
冷血!
我咬牙:“官人,奴家想——救她。”話一出口,明顯後面那一排狗眼們身子晃了晃,白青凌的臉色也變了變,好在總算開了尊口:“你認識她?”
“不認識。”
“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你要把她帶到王府?”
“等她醒了,身份不就明瞭。”
白青凌手背在後面,仰天觀月。
我搓搓手:“雖然現在看不清楚,不過我估計應該是個美人。”
白青凌耳朵動了動。
我又加了把火:“英雄救美,說不定人就以身相許了。”
白青凌終於回過神來:“原來愛妃打得這個主意。”
我客氣地擺手:“好說。”
雖然我來自現代,實行一夫一妻制,不過老孃從沒有把你當作我法定婚配對象,所以你想娶幾個就幾個。
“愛妃,雖然我們互不干涉,可是你要讓我容許你光明正大地爲我戴上綠帽子,我覺得我還是不會同意的。”
我疑惑地眨眼:“啥帽子?”
“綠帽子。”
“啥?”
我給你戴?
說笑吧。
明明今天晚上你已經給我戴了兩頂了。
等到明天,我想我頭上的帽子已經綠得可以出油了。
白青凌倒是有些驚訝:“愛妃,你不會沒看出來,這位地上躺着身着長裙的美人是男兒身?”
納尼?!
天雷滾滾。
我眼前一片昏暗,耳邊一陣轟鳴,腦海中反覆徘徊着一句話男兒身,男兒身。
敢情鬧了半天,白青凌把英雄救美完美地詮釋成了,我,八王妃楚雲煙即英雄救他,地上這位受傷不輕的美人?
啊!
要不要這麼苦逼啊!
我怎麼知道這個人有女裝癖啊。
僞娘什麼的本王妃無愛啊。
不過,白青凌倒是叫人把美人擡走了,看樣子是準備救人。
我想許是我高尚的品格深深地感染了他。
哦,真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