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絕筆信中一點都沒有提到婆婆不讓看麟兒的事情,看來孃的心思是太重了吧。
望月軟癱在慕容徹的懷裡,哭着說道,“我想按照我娘說的,找個離着義父近的地方安葬了。”
“他是你義父,那是以前的事,現在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了。這件事我會去忠誠侯府找老太太說的,你不用太擔心了。要養好身子,岳母的後事,我親自料理。”慕容徹拿着帕子給望月擦了擦眼睛。
望月點了點頭,掙扎着要起來,她要去再看娘最後一眼。
慕容徹急忙拿了紙傘,一邊扶着望月一邊撐着傘,朝着練雲舒以前的園子走去了。
積羽城的雨似乎很不講道理,難道是雨神打盹睡着了,這一直的下着,沒有絲毫要停歇的意思。
流水音揹着竹簍來到了後山,石頭被雨水沖刷的乾淨,只是石頭周圍的泥土卻很是柔軟,似乎踩上去就會讓人滑倒。
被雨水沖刷的綠樹叢林也是一股水氣的味道,還混合着泥土的味道。
流水音心心念唸的想着儘早的找到解毒花,可是下雨天的能見度也是低的可憐,他的斗笠被打溼了,有雨滴沿着臉頰順流而下。
他的蓑衣在爬山的時候,被一些荊棘給掛住了,不小心扯破一片,無奈,若是不扯破,就有可能跌到山崖下面去了。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手上拿着的木棍在地上輕輕的撩撥,半點不敢含糊的看着地上,生怕錯過了那解毒花。
地上的花啊草啊的被雨水打擊的或是黏在了地上,或是閉上了花瓣,不是很好辨認。
突然身子傾斜一下,一腳踩進了一個水坑裡,瞬間濺了渾身的泥漿。
流水音冷着臉看了看腳下,眼神有些冷漠。
他繼續尋找着解毒花,他相信,那花兒一定在這後山上可以找到,他要抓緊時間,不然臭丫頭就會一直睡下去了。
流淺淺和蘇月盈被藺雲澤帶到了流銀宮之後,休養了幾天,身子見好。
流淺淺在見了父王和母妃之後,痛哭了一會兒,可是在她哭完了之後,便要扭頭就走。
王妃很是不解,急忙拉住女兒,連忙問道,“淺淺,你這是要去哪裡?”
“母妃,您和父王是權利利益至上的人,我和哥哥是您和父王的骨肉,所以不得不盡子女孝儀,但是我現在已經確認您和父王平安無事,我也該去幫哥哥了,您知道麼?新嫂嫂爲了救我,捨棄自己的生命,中了劇毒,若是再找不到解藥,她就會死掉!”流淺淺說完便要走。
王妃的心突然像是被人紮了一樣的痛了一下。
“淺淺……母妃……”王妃有些語塞,她也是想讓自己的兒女過得幸福,可是誰讓兒女生在帝王家?免不了要爲了家族的興旺去做一些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母妃,我知道您和父王一切的事情都是站在家族的角度,可是我和哥哥何嘗不是,但是我和哥哥並不是像你們一樣,
活着僅僅是爲了家族。”流淺淺的語氣有些激動。
“淺淺,你別這樣,母妃以後不管你的婚事了。”王妃自知這次的事情造成的影響,恐怕這一輩子,她和老王爺也不會再回到王府,以後也不會爲那些事情操心了吧,難道還要失去自己的兒女?
“母妃,您和父王一直覺得你們安排給我們的婚事會對父王的大業有幫助,可是父王爲什麼不能多想一想?你們知道麼?我的新嫂嫂是一個怎樣難得的神奇的女人麼?她可是侯爺!她的手裡握着積羽城的經濟命脈,她的好姐妹就是慕容侯府的內當家!還有……”
流淺淺突然有些憤怒,她似乎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父王母妃不近人情,總是從自己的觀點出發做事。
“淺淺,母妃求你不要說了。”王妃有些哽咽了,她自認爲是個堅強的女人,很少哭的。
流淺淺看着母妃的流淚有些心軟了。
“母妃,父王怎麼樣了?”流淺淺只是看到父王躺在牀上,當下認爲是沒事的,等氣消了,還是要關心的詢問幾句。
“你父王怕是很難好起來了,咱們在皇宮被囚禁的日子他受了酷刑,後來聽說了你九王叔起兵造反又受了打擊,唉。”王妃坐在老王爺的身邊,愁眉苦臉的看了看那個安靜的睡着的男人。
流淺淺抿了抿嘴脣,“也許,也許等以後會好的。”
“淺淺,你的新嫂嫂真的像你說的那樣?真的是中毒了?”王妃很是關切的問道。
“恩,那天晚上,新嫂嫂中了毒的,後來哥哥便帶着那個小傢伙兒和嫂嫂去了積羽城,因爲那個名醫說,只有那個地方的山上纔有那種毒藥的解藥,是一種花。”流淺淺也只知道這些。
王妃暗自的點了點頭,半天才問道,“驚鴻呢?”
流淺淺不禁的抽搐了一下嘴角,說道,“母妃,你說的是那個小不點吧?他真是可愛,叫我姑姑,哦,我剛纔不是跟您說了麼?他跟着哥哥去積羽城了。”
王妃又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考慮什麼事情。
“淺淺,你嫂嫂的娘現在怎麼樣了?”王妃問道。
流淺淺看了看母妃的臉上的神色,反問道,“這幾天,您可是第一次這麼問。好吧,我現在跟您說說,蘇姨已經醒了,只是還不能靈活的動彈,她很是擔心嫂嫂的身體,這半天了,已經央求了我好幾次,要找個馬車送她回積羽城。”
王妃默默地點了點頭,說道,“也好,咱們先等一下皇城裡的消息,若是平靜了,咱們一家人都去積羽城,找你哥哥他們。”
流淺淺很是一愣,結巴着說道,“娘?您同意哥哥和新嫂嫂的事情了?”
王妃淡淡的笑了笑,“不同意怎麼辦?我總不能讓我的親兒子跟我反目成仇吧,我那麼可愛的大孫子我總不能不要吧。”
流淺淺吐了吐舌頭,說道,“敢情您是有目的的?”
“不然呢?我是同意了,不知道你父王醒來怎麼樣呢?
”王妃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看安靜睡着的流千慕。
流淺淺撇了撇嘴,說道,“父王?哼,真要是九王叔不認你們,你們的日子過的連貧民都不如呢,還不知道到時候我的新嫂嫂看得上看不上你們呢?還端着架子?”
“嘿,你這臭丫頭,怎麼總是長別人的志氣?”王妃有點佯裝生氣的樣子。
流淺淺很不以爲然,“我可是很實事求是的跟您說了,哼,要是您不聽啊,那以後後悔可是來不及,別等着兒媳婦兒把你們掃地出門。”
王妃聽着自己親生女兒的話,心裡不住的顫抖一下,這話也在理,若是以後老九這個新皇帝真的不給留活路,他們一家四口的日子豈不是舉步維艱?
王妃又想了想可愛的小傢伙兒,真心是糾結死了,其實仔細的想想,那個姓江的丫頭也是漂亮的要緊,縱使她身爲王妃,曾經也是絕代風華,可是就算見過了那麼多美麗的女人,像這個姓江的丫頭這麼出挑的還真是沒有。
可以又想想,自己以前可是在人家的面前放了狠話的,這麼輕易的去了人家,這不是明擺着服軟了麼?面子上也過不去啊。
“母妃,我知道,你一定是在計算着你的面子得失,得了,您跟父王在這裡好好的算計,等你們算計完了,我的小侄子都娶了媳婦兒了,人家不認你們了,你們頭一邊哭着後悔吧。”流淺淺不知道怎麼的,連珠帶炮的把王妃給說了一頓。
難道是因爲之前父王和母妃給她的感情之路造成了傷害,這會兒有了機會報復兩句麼?
王妃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女兒,佯裝生氣的說道,“淺淺,你這是怎麼跟母妃說話的,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咱們流王府的人!”
“哼哼,我啊,早晚都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怎麼會是你們流王府的人?所以我才能看的更加的清楚明白,母妃,你要是不信我說的,那就等個十年二十年的看,看看你會不會後悔。”流淺淺似乎對自己的言論很是有把握。
王妃很有深意的看了看女兒,不再說話。
流淺淺見母妃不吭聲了,她心裡就有了底細,她知道,一般母妃被說動了的時候,都是會保持沉默,於是乎,她也不打算在節外生枝的了,便起身靜悄悄的離開了,先把這個消息去告訴蘇姨吧。
正巧流淺淺去找蘇月盈的路上碰到了藺雲澤,她便笑着說道,“藺大俠,麻煩你幫我們準備兩輛馬車吧。”
藺雲澤有些驚訝,急忙問道,“小郡主,你們這是要?”
藺雲澤看着流淺淺那精靈古怪的樣子實在摸不清頭腦,在他的印象裡,這種高門大戶的人家的千金小姐,過不得苦日子,受不得驚嚇,如今王府都沒了,不知道這小郡主怎麼還能心情這麼好。
“我們想着去積羽城找我的哥哥和嫂嫂,辛苦您幫我準備一下馬車,嘿嘿,這筆人情債,你到時候記在我哥哥的身上,有什麼需要的,你自己跟他去討要吧。”流淺淺笑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