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的時候,蘇月盈的腳步不禁的加快了一下。
突然耳邊一陣陰冷的帶着刺鼻的胭脂香。
蘇月盈心中一驚,她怕的就是這個,沒想到都這麼長的時間了,還有人在江家守株待兔。
“三夫人,好久不見啊,您這段日子可是讓我等得很是辛苦。”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
蘇月盈愣了愣一下,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當她轉過身子,看着身後的人的時候,懷裡抱着的熟食包袱,啪嘰的掉在了地上。
“你是……”蘇月盈很是驚愕,她怎麼都覺得這個人的身材像是楚殤,可是對方明明是一身的紫紅衣裳,透着一股濃郁的胭脂香,說話的聲音更是難辨雌雄。
“三夫人,怎麼?這麼一段時間沒見,您就把我給忘了?以前我可是沒少往您的暢春園裡跑,您不記得我以前隨着大公子把暢春園的桃樹給砍了的事了?”楚殤那陰柔的聲音,讓蘇月盈不禁的渾身的毛孔直立起來。
“楚殤……你這是……”蘇月盈顯然知道了對方就是楚殤,可是對於這樣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她更多的是驚愕不已。
“怎麼?三夫人不喜歡看我現在的樣子?難道不美?”楚殤從站到了蘇月盈的身後,說話一直都是很溫柔,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敵意。
可是蘇月盈的心裡很清楚這溫柔的平靜的表面下的波濤洶涌。
“楚殤,你有什麼話,咱們進去說吧,這都到了家門口了。”蘇月盈努力的擠出一絲笑意,其實現在她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兒了。
“哈哈,三夫人,你不用客氣的,我這次來找你,可不是爲了進去討一杯熱茶的,我想辛苦三夫人一下,我要帶着你去見大公子。”楚殤雖然話很溫柔,可是那陰狠的語氣,卻讓蘇月盈的酒完全的醒了,腿腳有些發顫。
“但是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寧兒要準備婚禮,我……我很忙的……”蘇月盈有些害怕了,她早就知道楚殤的功夫,後來又從常叔那裡聽到了那晚在相思閣見到的事情。
“哦?要是這樣,我就更加要加緊的帶着你去見大公子了,三夫人好歹咱們以前也是主僕一場,只要你不反抗,我也不會太爲難你,你是個聰明人。”楚殤早已經在眨眼間,把一根繩子捆在了蘇月盈的手上。
只吹了一聲口哨,便從旁邊的巷子裡跑出來了一輛馬車。
蘇月盈沒有太多的掙扎,只是很聽話的上了馬車。
因爲她知道,這會兒的掙扎也是徒勞,可是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對不住女兒,小心翼翼了那麼多天,怎麼突然就得意忘了形!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楚殤,一定是要拿着她去逼迫女兒了。
楚殤很是邪魅的笑了笑,說道,“三夫人,我不會太爲難你,所以,也請你不要爲難我。”
蘇月盈面無表情的看了看楚殤,只低頭不語。
楚殤趕着馬車出了積羽城,過媚眼湖上的橋的時候,蘇月盈似乎
察覺到了什麼,這橋北是京城的方向,橋南則是去南方了。
楚殤似乎很是緊張了,他生怕蘇月盈有什麼意外,所以,將蘇月盈看的很緊,就連蘇月盈稍稍的挪動一下麻木痠軟的身子,他都要一直盯着,直到蘇月盈安靜下來,他纔會移開眼神,可是他的餘光,卻從未從蘇月盈的身上移開一丁點。
蘇月盈這一路上一直在思索,想必這楚殤是帶着自己要去見什麼人,想來,難道是去見無塵那孩子?
蘇月盈想,自己曾經也很是喜歡無塵那孩子,總歸還有情分在,是不是到時候好好的跟無塵說說,這件事就能各自的放下?
可是蘇月盈又想起了在積羽城發生的事情,無塵不惜生命去救寧兒,寧兒爲他擋了致命的一劍,即便如此,寧兒還是當他是哥哥,他已經有了要對流王府斬草除根的決心,怎麼可能會輕易的放下?
若不是苦大仇深,無塵那孩子怎麼會來到了京城擴充自己的勢力?若不是被逼無奈的時候,楚殤怎麼會把自己弄成現在的樣子?
蘇月盈一路想來,越來越覺得沒有希望,越來越覺得這件事的兇險程度,若是寧兒爲了救娘,放棄了一切,到頭來被這些心狠手辣的人囚禁起來,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那這輩子她蘇月盈就於心不安了。
顛簸了一夜,眼看着離着積羽城越來越遠了,蘇月盈的心思越來越冷了,她活着不都是爲了女兒?江原道已經死了,不管他是好是壞,畢竟她這輩子只有這一個男人,現如今也只有寧兒是她的牽掛。
可是現在她卻成了寧兒好好活下去的一個絆腳石了,她暗自的下了決心。
就在馬車要進城門的時候,馬車被攔下來了。
楚殤很是凌厲陰冷的眼神看了看蘇月盈,便掀開了簾子,要跳下馬車。
在這一瞬間,蘇月盈看清了楚殤的臉色,這果然已經不是以前的楚殤了,滿臉的胭脂水粉,打扮的異常妖豔,那大紅大紫的袍子,真是讓女人都遜色了。
“例行檢查!”站在城門的侍衛很是冰冷的說道,這都是他們日常事務了,所以做的也是索然無味的,見到誰都得喊一聲。
楚殤嘴角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朝着那侍衛走過去。
蘇月盈心一橫,現在正是時候,不然這輩子都要後悔了,她只牙一咬眼一閉,朝着木車裡那個實木的大箱子撞過去。
就在楚殤剛剛走到侍衛面前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車裡的動靜,臉色大驚,騰空躍起,跳到了車上,一把扯開簾子,見到的已經是血跡斑斑昏死過去的蘇月盈。
楚殤的臉上覆雜的表情,他盯了那麼久,居然鬧成這樣,他伸手去探了探蘇月盈的鼻息,已經很是微弱了!
突然他的瞳孔中閃過一絲殺氣,一把勒起繮繩,一鞭子抽在了馬屁股上,衝破了前面的木欄,朝着城中奔馳而去。
城門口的侍衛頓時驚了,迅速的組織人馬追了去,平日可是閒的厲害,現在總
算是有展示一下身手的時候了,沒準還能賺點外快。
頓時城門處一片的塵土飛揚。
楚殤駕着車,眼睛迅速的瀏覽街道兩側,終於在一家醫館前猛地拉住了繮繩,迅速的將蘇月盈抱下來,大步跨進了醫館裡。
“郎中!快來救人!”楚殤大聲喝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生氣的緣故,內力隨着喊聲出來,竟然讓醫館內的瓶瓶罐罐都震動起來。
前面的藥童誠惶誠恐,很是畏懼的看着這個進來的不男不女的人。
隨着,便從藥櫃後面走出一個白髮的郎中來,他已經見慣了人的生生死死,倒是一點也不慌張,很是輕快的走了過來,抓起蘇月盈的手腕,皺了皺眉頭。
“怎麼樣?還有沒有救?”楚殤很是嚴厲的喝問道。
那郎中似乎並沒有在意楚殤的銳氣,只淡淡的說道,“還請這位公子去別處吧,我這小醫館怕是無能爲力了。”
楚殤很是氣憤,想着罵上幾句,可是一眼看到蘇月盈那奄奄一息的樣子,也就顧不得了,只一下子將蘇月盈抱起,就朝着外面走去。
他要去尋找下一個醫館。
就在這時,醫館外已經圍了很多的官兵了。
這些官兵個個手執大刀,虎視眈眈的看着那小醫館門口,剛剛踏出了半步的楚殤。
“你是何人?竟敢闖城門!速速過來受審!”一個頭領很是硬氣的說道,似乎只要楚殤敢說半個不字,他就會讓楚殤血濺當場一般。
楚殤只用那陰森的眼神掃了一眼那些官兵,那些官兵便覺得渾身的涼意,毛孔有種要炸開的感覺。
大家剛纔的氣勢陡然的被楚殤的殺氣逼退了很多。
“你!聽好了,再給你一次機會,速速前來受審,你聽到……”
“噗……”沒等那個領隊的人話說完,衆人便覺得眼前飄過一縷濃郁的胭脂香,那個領隊的脖頸上已經是殷紅的血液噴涌而出,像極了血池裡的噴泉,身上的衣服瞬間被染得看不出了原色。
一衆官兵馬上都倒吸一口涼氣,當緩過神兒來要逼上前去的時候,突然發現醫館門口早已不見了任何人的蹤跡。
這些人頓時恐慌了,只這麼一眨眼的時間,那個打扮妖豔的人呢?
四下環顧一圈,卻依然沒有發現那個人的蹤跡。
“我們回去報告統領!你們幾個,去那邊告訴城東的守衛,緊閉城門!你們幾個,去城北!”一個看着好像是副領隊的人招呼大家。
官兵們被分別的派出去,這個副領隊的腦門上已然是浸出了一層虛汗了。
他只用餘光掃視了周圍,便朝着大營走去,另外,他要把這件事讓人告訴藺堂主去,這可是宮裡的規矩,在江湖上竟然有這等身手的人,流銀宮的人要是不知道,那豈不是浪得虛名了?
蘇月盈的身子一點一點的硬了,楚殤很是心急,他連忙停下飛速的腳步,用內力護住蘇月盈的心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