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我看着小五的樣子，心裡覺得很難受，所以我輕聲地叫他的名字。但是他不答應我。
“麻煩你一下，你能跟我出來一下吧？我有點事情跟你談一下。”小胖子說話的時候，給值班室裡的女民警亮了證件，女民警知道是同事，所以很合作地跟着小胖子出去了。
空蕩蕩的值班室裡就我和小五兩個人。我陪他坐在沙發上，把他的頭摟着我的胸口，我輕輕地摸着他的頭髮。然後，我又小聲地叫他的名字。
慢慢的，小五好像開始恢復意識了，偶爾會擡起頭來看我兩眼，眼睛裡已經沒有了剛纔的驚恐。
“小五，衛叔叔來了，你現在不用怕了。”他看着我的眼神裡含着熱淚，但是他卻一直都沒有哭出來。就這樣望着我，讓我有些心疼，所以我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哽咽。
我們倆都這樣靜靜地做些，我陪着他看着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手還不停地在他的頭上和臉上輕輕地撫摸着。沒一陣兒，我摸到了他臉上溫熱的淚水，小五哭了。
我趕緊把頭探出去，看看他。他果然默默地流着眼淚。緊接着，我一把把他的頭，緊緊地抱在自己的懷裡。
原來他還默默地流淚，但是我這樣緊緊地抱着他，他可能是感覺到了安全感，所以哭泣也帶着聲音了。
小五的哭聲很大，也很聲嘶力竭，我聽着也忍不住流下了兩行熱淚。但是我還是輕輕地抱着小五，努力地跟他說着話，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小五乖，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出來一切都好了。”小五十幾歲了，已經有些懂事了，所以基本上都不怎麼哭。第一次看見他流淚，還是那天晚上萬叔的屍體躺在他面前的時候。但是即使是那一天，他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哭得這麼傷心。看來，他一定是遇到了更加讓他傷心和恐懼的事情了。
“到底會是什麼？”我在心裡暗暗地嘀咕。
等小五快要平靜下來的時候，小胖子纔回來的。也許是聽見小五哭得正傷心，所以小胖子用力地在門框上敲了一下，清脆的聲音驚動了我和小五。
我趁着他不注意的時候，輕輕地擦掉了自己臉上的淚水。然後輕輕地擡起小五的頭，幫他擦掉了淚水。
小五擡眼睛望着小胖子，就像是看見一個陌生人一樣。但是小胖子衝着他善意地笑了笑，並且半蹲下來，把手裡不知道從哪裡拿過來的玩具遞給小五。後來小胖子告訴我，一般情況下派出所裡都會備點這種東西，因爲
就怕遇見個小孩。
但是小五隻是這樣怔怔地盯着小胖子，也不伸手去接他手裡的玩具。
“小五怎麼了啊？難道連董叔叔都不記得了？看，這是董叔叔給小五帶的玩具，小五看看喜不喜歡。”小胖子看小五並不理他，所以很孩子氣地跟小五說話，還不停地用自己手裡的玩具去逗小五。
小五雖然臉上有了些顏色，但是還是不愛搭理人。看見小胖子這樣的舉動，他還是不敢伸手，所以擡起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我。我朝着他點點頭，他才伸手接過來。
看到小五接過玩具，我心裡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衛風，帶上小五，我送你們回去吧！”等小五平靜下來之後，小胖子小聲地對我說。
離開派出所的時候，我已經顧不得李然要告訴我的事情了。這一方面是因爲小五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允許我分心。另一方面也是因爲，小五目前離不開我，我更加不能夠再讓他聽到任何可能會讓他覺得害怕的事情。所以，我只給李然留了電話號碼，就跟小胖子帶着小五回去了。
一路上，小五都癡癡傻傻地望着窗外，並且還緊緊地抱着自己懷裡的洋娃娃。咬肌用力地咬得緊緊的，身體還有些顫抖。
快要到四方村的時候，小五漸漸的睡着了，但是手裡還是抱着洋娃娃不肯放鬆。沒有辦法，到了下車的時候，我只能自己抱着他回家，然後把他放在牀上，給他蓋好被子，讓他安安心心地睡一覺。
“衛風，我們出去聊聊吧！”我爲小五做這一切的時候，小胖子就站在臥室的門口看着，等我退回到門口的時候，小胖子也跟着退了出來，我一關上門，他就小聲地跟我說？
爲了照顧到小五的安慰，所以我們並沒有做多遠。而是現在三樓和四樓的樓梯中間。
一站在那裡，我便朝着自己的門口望了望，確定能夠看的到門口的時候，我纔算是稍微的安心了。
“怎麼了？”我看小胖子神色凝重，一定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說，所以我小心翼翼地問他。
“你知道他們是在哪裡發現的小五的嗎？”
小胖子說話的語調跟樓梯過道里灌進來的風一樣，迅速地地吹的我毛骨悚然。樓梯過道里灌進來的風讓我不由得抱緊了自己的手臂，小胖子說話的風卻讓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他們在哪裡發現的他？”我騰出雙手，揉了揉渾身的雞皮疙瘩，然後趕緊問小胖子。
“秦三房子附近！”小胖子不緊不慢的說，但是我心卻像是上發條一樣，慢慢地被他擰緊了。若是再擰一下，我便覺得這根發條就要斷了。
“啊？怎麼會？”難道小五真的跟秦三的事情有關係？想到這裡，我心裡有事一緊，連說話都覺得不順暢了。
“不知道，反正聽派出所的民警說，他們是先是接到報案，然後去現場找到小五，再到處找找線索，才發現秦三的屍體的！”
“也就是說，秦三的死可能跟小五有關係？”我小聲地試探小胖子。因爲他們都是警察，他可能會知道一些我並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才這麼做的。
“不像！據說，他們看見小五的時候，他是昏迷在地上的，等醒來過後，他就是這樣癡癡呆呆的。再說，他就是一個小孩兒，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小胖子搖搖頭，不徐不急地跟我說。
“但是小五他……”我想說的是小五在被咬傷之後，已經很以前不一樣了。他發狂的時候，會變得六親不認、力大無窮，不要說是秦三，就是小胖子這樣體格的人，都未必是他的對手。雖所以，我心中還是有些恐慌。
“你放心吧，他身上沒有任何血跡，這件事情應該跟他沒什麼關係。再說了，案發現場不是還有一個奇怪的腳印嗎，那可能纔是真正的兇手！”
“什麼人會有那樣的腳印？”如果說那真是個人的腳印的話，保守估計那個人也應該在二米以上。但是如果留城真有這樣的人，沒有理由會是小胖子不知道的。所以，我敢斷定，那應該不會是人的腳印？
“衛風。”小胖子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叫了我的名字。每一次，他叫我名字的時候，我都會聽到或者遇到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每當他叫我的名字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不安，這一次，也不例外。
“嗯。”雖然不安，我還是答應了他。
“他們推測，小五可能看到了那一切！”小胖子一氣呵成的把這句話說給我聽，但是這句話每一個字都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子重重地刻在我的心間，讓我覺得無比的沉痛。
“啊？”反應過來以後，我覺得有些害怕。
我怕的原因很簡單，因爲我懷疑，不管那件事情是什麼東西所爲。既然小五看見了這一切，那麼他就不可能獨善其身，那個東西可能沒有那麼輕易地就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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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一想，整個心都浸入到冰涼的海水中，高濃度的鹽分，讓我的心裡覺得無比的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