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死了？方四兒死了！”小胖子有些沮喪，說話的聲音也很衝，聽起來像是剛切開的生薑，淡淡的刺鼻的氣味，聞久了讓人覺得心裡不舒服。
但是隨即，我心裡的疑惑，便迅速地取代了短暫的不舒服。
“方四兒死了？昨天我分明看見他還活蹦亂跳地在祠堂裡，怎麼會這麼快就死了？”方四兒雖然算不上身材魁梧，但是氣色看來還是十分的紅潤，呼吸、步子都比同齡人要穩得多，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就死了？
所以，我心裡很是疑惑。
“我怎麼知道？”小胖子總是這樣，習慣用一種類似於反問的形式，而這種對話總是比我逼入絕境之中。
“哦，對了。”小胖子倒像是突然之間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立馬變了臉色，整個人都跟着來了精神。
“怎麼？”我看這個動靜，下面這個事情，應該非常重要。所以，我伸直了耳朵，專心地聽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知道方四兒死在哪裡嗎？”
“哪裡？”我趕緊追問。
“他死在四方村的祠堂裡。”
“啊？”我驚恐地呆住了。“你知道他怎麼死的嗎？”
“目前還不知道，不過不排斥人爲的。”
“人爲的，會是誰？”如果說方四兒死在四方村的祠堂裡，那麼這件事情一定不是四方村的人做的。因爲從他們前幾天晚上，說到祠堂被破壞的驚恐表情看來，他們對於祠堂，是有原始的敬畏的。他們不可能做出這件事情來。
但是，如果這件事情不是四方村的人做的話，那麼會是誰？
對了，昨天晚上我看見的那個老頭兒，還有方四兒打的那個電話。這一切，都成了最大的嫌疑對象。
“董柯，你能不能幫我查兩件事兒。一個是昨天晚上，有什麼人在四方村裡？年齡大概六十歲左右的！”
“爲什麼要查年齡在六十歲以上的？”小胖子表情跟疑惑。
“我昨晚在黃葛樹下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老頭兒的身影，大概就是這個年齡，我覺得他可能跟這個事情有關係。”
“那還有一件呢？”
“你查一下昨晚上給方四兒打過電話的人是誰？我昨天就祠堂聽見他跟一個人在神神秘秘打電話，說四方村的什麼事情。”我不敢確定這些事情是否跟方四兒的死有關係，但是我相信，這會是一條線索。
所以，我只能這麼做。
“四方村？你們查的事情跟四方村有關係？”我還在自顧自地回想着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事情，突然之間
又聽見了小胖子跟伯父的爭吵。
伯父如是說，小胖子也不理他，只是自顧自地收拾着這兩天在這裡守着倪睿的屍體的時候得衣服，一件一件地疊好，裝進袋子裡。伯父倒是真的着急了，拉着小胖子的手，不讓他走。
“你到底要幹什麼？”小胖子火“蹭”地一下冒起來了，手裡的袋子使勁地扔在半邊兒。
“我就是問你，你查的事情，是不是跟四方村有關係？”伯父眼眶深陷，說話的時候也有些哽咽，神情很是落寞。
我覺得這樣的氣氛，我再帶下去着實不合適，所以抱着小五我就出去了。
走在門口的時候，我聽見小胖子說：“是有怎麼樣？就是很四方村有關，又怎麼樣？”
“怎麼樣？你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四方村不是那麼簡單，四方村裡面有什麼，你知道麼……”
伯父說得很激動，每一聲都帶了十足的共鳴，聽起來沉沉的，非常有力。
“四方村有什麼，你倒是說啊，別跟我來那一套什麼神啊鬼啊的，我不信。”
“反正我只想告訴你，四方村絕對不簡單……”
我本來想聽一聽，但是看見小五低着頭聽得津津有味，所以我只摟着小五的頭朝着陽光下走過去了。
“衛叔叔，湯圓去哪裡了？”
我朝四周仔細看巡視了一番，也並沒有發現湯圓的蹤跡。但是，經過小五這一說，我倒是隱隱約約記得湯圓當時是跟着我和小胖子一起來的，它還看見了秦三。這會兒，還真不知道去了哪裡了。
“你沒看見它？”
“今天早上還在，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說完，他自己也跟個小大人一樣，睜着眼睛，到處張望，仔細地看了一圈兒，並沒有什麼發現，表情有些沮喪。
“你放心吧，他會回來的。”湯圓能夠憑藉着自己的本領，從樓芽山跑回四方村，這種能力已經非一般人所能企及，所以我壓根兒不擔心它。
另外一方面，我發自內心的不喜歡它。所以，它真的丟了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何況是在小五攤上這件事的關鍵時刻。
“但是我們馬上就要回去了，我怕它找不到路，我們能不能留下來等它？”說完之後，小五就蹲在地上，不想走了。眼睛也東瞅瞅、西瞧瞧，一刻都不願意停下來。
小五現在的情形，我挺想答應他的。但是，我確實不能因爲一隻貓，而耽誤了要去找出真相的事情，所以我的表情很遲疑。
“小五，你在找什麼呢？”等小胖子出來的時候，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立
馬換成了笑臉，雖然表情有些僵硬，但總歸有了些春天裡的生機和活潑。
小五，擡起頭，嘟着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找他的貓。
“他怎麼了？”小胖子有些疑惑，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怪怪的。
“你爲了我不願意等他的貓，不開心呢。”
“呵，我們現在走吧？”小胖子云淡風輕地笑了笑。
“小五，我們走了！”我叫了他一聲，他雖然不搭理我，但是還是在最前面走着。他因爲有些生氣，所以跟我們保持了好長一段距離。但是那一段距離，正好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最後，我們也沒能成功地把湯圓甩掉。等我們上車的時候，湯圓不知道雕了個什麼，也跟着“咕咚”一聲跳上了車。
“湯圓，你總算回來了。”湯圓一跳上來，我就看見小五緊緊地抱着它，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語氣裡盡是哽咽，像是在哭泣一般。
我知道小五這樣，不在乎是怕有一天，我會像今天這樣對湯圓一樣去對他。但是他可能還不知道今天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是多麼的可怕，但是我依然對他不離不棄。所以，我想了想，也爲了他的孩子氣不住地搖頭和嘆氣。
趕回四方村的時候，已經不早了。說不到夕陽時分，但是也是下午兩三點鐘了。
我先是小心翼翼地把小五哄睡着了，纔跟着小胖子出了門。我們出門的時候，湯圓也跳上了牀，先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小五。然後半蹲着身子，不一會兒也開始打盹了。
“怎麼你們還在這裡啊？”我和小胖子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還有些警察，老遠便拉開了警戒線。小胖子第一時間跟他們打了招呼。
“城裡的領導要親自過來，所以，我們沒敢動。”跟他說話的男人，一身武裝，也是一名警察。
“這次動作很大？城裡的領導都親自出馬了？”
小胖子這麼一說，都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探着頭朝裡面看了半天，也只是看見裡面開開回回好些警察，其他的並無發現。
“董柯，他是？”看我神情有些不自在，男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我了。我一聽他問，立馬站直了身子。
“他也算是這個案子的證人吧，他也是我的朋友，他叫衛風。”我朝着男人笑了笑，然後點點頭，並沒有打算跟他握手。他亦如是。
“他怎麼死的？”小胖子又問。
“誰？”
“方四兒！還能有誰？”
“裡面死了四個人，我不知道誰是方四兒。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