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向宇穿着一件鮮嫩的橙色鴨絨衣,圍着一條雪白的針織圍巾,下面配上翻毛的藍色牛仔褲,一雙限量版的名牌運動鞋出現在安馨面前時。安馨就覺得眼前一亮,看上去真是神采奕奕,陽光帥氣,青春逼人的一塌糊塗。
她不由又想起了前世的小弟,不但是玉樹臨風,英姿颯爽,而且還是文武全才。他系出名門,是那時長安城裡有名的貴公子,是當時最年輕也最有前途的少年將軍,是父親的驕傲,也是長安城裡所有富家小姐心中愛慕的對象,是長安城裡所有官家太太心目中排名第一的女婿人選。他三歲學文,四歲學武,十歲就可以在馬上馳聘,十二歲就可以百步穿楊,十四歲時打遍長安無敵手,十六歲就跟着父親上陣殺敵,立下了多少的汗馬功勞。可是卻在他二十六歲的時候,最終因爲拓跋清的猜忌,而被莫名其妙的毒殺,這所有的驚才絕豔就在這裡戛然而止了。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心如刀絞,眼眶泛紅。在安馨看來,也許是前世的經歷太過於幸苦,也太過於悲慘。所以在今世,安向宇纔會表現出截然不同的另一面,這也是安馨心甘情願幫他善後,卻不忍心去苛責的原因。
安向宇原本興致勃勃,可是當他看見安馨竟然只穿着一件白色是絲質襯衣,外面罩着一件咖啡色的小羊皮夾克,就這麼走進天寒地凍的室外時,他有些好奇的說:“姐,你這不是存心打擊人嘛,我穿這麼多,你卻只穿這麼少。難道你每天所謂的運氣練功真有這麼大的作用?其實我這幾天也有一直跟着馮師傅一起練基本功,可我瞧着好像也沒有多大用似的。”
安馨微微一笑,耐心的說道:“我每天練得拳法以及吐納功夫,確實有很好的行氣活血,強筋健骨。增強體質的作用,而且練了以後,身體的力量和反應能力都會增強很多,至於抗寒能力當然也不在話下。”
安向宇卻是暗暗咋舌。心說你的力量和反應能力何止是增強很多,現在簡直就是到了變態的地步了好不好。反觀自己這兩天的進展,除了蹲馬步還是蹲馬步,他和馮師傅說想要學幾個招式,馮師傅卻諷刺他說:連馬步都蹲不好,學什麼招式都沒用,全都是花架子。想到這裡,他就有些氣餒,真不知道這蹲馬步到底要蹲到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呀。
其實促使他最開始學武的動力,就是朱迪踢出的。讓他避無可避的那幾迴旋踢,那一腳是他畢生的恥辱,讓他在南開的校門口顏面掃地,讓他在南開的女同學面前擡不起頭來,所以他纔會義無反顧的決定跟着馮師傅來學武。
可是在平安夜的晚上。他先是和朱迪化敵爲友,摒棄前嫌。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被人綁架,沒等他反應過來,又莫名其妙的被安馨和她安排在自己身邊的保鏢救出來。在這不到二個小時的時間裡,別的感覺沒有,可是當他被吊在那裡,任人羞辱和折磨。卻無力反抗時,那種絕望的感覺讓他自今還記憶深刻。
在實力面前,都是強者說話,而弱者卻只有承受的份。這幾天他常常在想,要是那天晚上那些人的目標是安馨的話,場面又會變成什麼樣?
可以想象的出。那些人絕對不會成功,那羣綁匪甚至會連安馨的衣角都摸不到,就會被揍得連他們老媽都認不出來,這就是實力的區別。
發生了這件事以後,安向宇就迫切的想要變強。他不想再次成爲任人魚肉的弱者。可是他這幾天不管練得再幸苦,他還是覺得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進展,這讓他不禁有些氣餒起來。
安馨像是猜透了他的心事,便安慰他道:“你要是真的有心想要學武的話,我就把我的這一套心法口訣教給你,你照着學,等你練出了內息後,再去學外加拳就會事半功倍了。”
安馨在不經意間,已經在家人面前逐漸暴露出了自己的實力。以前她對家人有所隱瞞,就是怕他們會覺得不可思議,太過於驚世駭俗,以至於會對她的來歷產生懷疑,誰知道當她幾次在家人面前暴露實力,他們不但不覺得奇怪,反而對她是無條件的支持,所以她決定乾脆不再隱瞞。
只要是安向宇想學的,她都要一一教會他,當然他不想學的,她也不會勉強。因爲她覺得自己的弟弟在上一世實在是太辛苦了,最後卻落得個不得善終,那麼在這一世就讓他隨心所欲好了,只要他開心,反正只要有她這個姐姐在,她就一定會撐起一片天空,把他還有安爸爸,安媽媽都好好的保護起來。
聽了安馨的話,安向宇又恢復了想要學武,變成強者的信心,他自信滿滿的說道:“一言爲定,說不定等我學會了以後,我會變得比你還強,到時候就輪到我來保護你了。”
安馨微笑着說:“好的,我等着這一天。”
本市的“鬼市”在一條專門賣花木盆景以及各種寵物的商業街內,而且也不是每天都有,它只在每個週末的晚上纔會出現。但是也有例外的時候,就像是今天,因爲是過節,所以它在下午就出現了,當然,它的規模也不是很大。
安馨和安向宇坐着家裡的車趕到這裡時,安向宇的那夥朋友已經都來齊了。結果到這裡一看,都是些熟面孔,這幾個人就是在易家天台花園上,爲易千帆打抱不平,還叫囂着要找易偉帆麻煩,卻又拿不出實際辦法的那羣紈絝子弟們。
他們見安向宇竟然還帶着安馨一起來了,便起鬨道:“安向宇,你還沒有斷奶呀,怎麼出來玩還帶着你姐姐,你怎麼不乾脆把你媽也一起帶來。”
“對呀,對呀,要不要還給你係塊尿不溼,再含個奶嘴呀。”
“哇,哇,哇媽媽我要喝奶”
“哈。哈,哈......”周圍的人都放肆的狂笑起來。安向宇的臉刷的變得色,安馨現在在他的心中不但是姐姐,還是他的偶像和要學習的榜樣。這夥人的口無遮攔,讓他氣的臉都漲紅了。
安馨還是一臉的微笑,可是嘴裡吐出來的話卻並不是那麼好聽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和姐姐在一起就是沒有斷奶的,原來你們都是沒有兄弟姐妹的,你們都不和你們的兄弟姐妹在一起的,那你們不就是俗話說的那種,爹不疼,娘不愛,舅舅過來踢二腳的廢物點心啊。唉,那你們還真是太可憐了。”
那羣正在狂笑的紈絝子們都是一噎,其中還有人惱羞成怒的說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誰說我們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廢物點心了。我們在家裡可都是說一不二,能力超強的。”
“這話就這麼聽起來好像沒有什麼說服力呀。”安馨裝模作樣的搖着頭,惋惜的說:“我還真看不出來,各位身上能有什麼了不得的本事。”
這時其中一個染着一頭金毛,穿着一身閃亮的機車服,頭髮梳得就像是個雞冠子似的紈絝子傲慢的說道:“小爺我不需要有什麼本事,你只要知道小爺身上的錢多的可以砸死你就行了。”
這時。安向宇飛快的在安馨的耳邊說道:“他叫林坤,家裡是開銀行,投資公司,還有拍買行的,的確有的是錢。可是他上面還有兩個哥哥,而且都是金融系的高才生。所以他家族裡的生意已經被他的哥哥們牢牢地把持住了,根本就輪不到他插手進去。不過,他家裡的錢都是隨便他花的,所以在這羣人裡,他的確是最有錢的。”
“那還不就是個只知道花不知道賺的廢物點心。說他是廢物點心還真是擡舉他了,他根本就是一個造糞機器嘛。”安馨把自己的聲音故意放大了一些,剛好能讓周圍的這羣人聽見。
安向宇聞言撲哧一笑,然後又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在心裡暗暗的嘀咕:姐姐這兩天罵人的本事好像又見長了,這軟刀子專門就往人家的心窩上捅,可千萬別把人給氣瘋了纔好。
林坤果然有了要氣瘋了的跡象,他雖然有花不盡的錢,可是他卻無法在家族生意上插進一隻手,這也意味着,他永遠都進入不了家族的權利核心。
這件事一直就是他的逆鱗,是誰都不可以碰觸的。好在他身邊的這羣狐朋狗友在各自的家族裡,也都是這樣的可有可無的邊緣人物,既然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他們自然也就成天混在了一起,成天在一起惹事生非。偏生又是大惡不犯,小惡就不斷,再加上家裡還是有老一輩的人護着。所以在本市的市民心中,是除了青龍會以外的另一個毒瘤。
如今這個事實被安馨毫不客氣的說了出來,林坤真的是要氣瘋了,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別以爲你是安向宇的姐姐,我就不敢打你,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小心你那張滑嫩嫩的小臉會被我扇成一個豬頭。”
他這樣小兒科的威脅,安馨自然不會放在眼裡,就連安向宇都只當他是吹了一陣風過去。可是就這麼站在路上打嘴仗也不是辦法,安馨看着周圍越圍越多的人羣,她靈機一動說道:“你既然覺得我說你是廢物點心說錯了,那麼你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誰怕誰呀,小爺我從小就是賭大的,你就說賭什麼吧。”林坤傲慢的說道,不過他還是趕快補充了一句:“但是書法字畫除外,小爺我可不玩那個。”看來他還是知道最近安馨在書法界的名氣,還算有一點自知之明。
安馨卻微笑着說:“我們就賭你最擅長的。”
林坤眉頭一挑說道:“這話怎麼說?”
“你剛纔不是說你很有錢嗎?那你就應該很會花錢了。這樣吧,我們就比在二個小時內,我們分別在這鬼市上買一樣東西,不是要價錢最貴的,而是要價值最高的。也就是說,誰買的東西價值最高,就算誰贏,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