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天色已經很晚了,我以爲是光線太暗了,看不清楚,我將道炁集中在眼睛裡,朝池塘裡看去,卻沒有看到任何活物的存在。
我心裡更是覺得有些發毛,這個寺廟到處都透着詭異,才進來不過一會兒,我就感覺到發自內心的發毛了,我想要提醒一下瘋小雞,讓他提高一點警惕。
我轉頭卻發現瘋小雞興致勃勃的到處看着,這麼黑布隆冬的,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看的這麼有興致。
瘋小雞見我看他,湊過來,低聲說道,“你看出來了吧,這個寺廟裡的東西雖然不多,但是每一個東西的擺放,都是按照一定的規律來擺放的,你看着假山,還有那個池塘裡的荷花,雖然現在枯萎了,但是仔細看,還是能夠看出那荷花都是按照一定的範圍來種植的。
就連那回廊上面的雕花窗子,上面雕刻的花樣,也是一種特殊的符文,還有那些窗子之間的排置,都是有一定的規律的,看到沒有?”
我聽着瘋小雞一個個的說着,照着他說的看過去,這個建築是照着古代的風格建造的,佔地面積非常的大,特別是那回廊,古風的體現尤其的明顯。
那回廊上每隔一段距離就一閃鏤空雕刻的窗口,那雕刻的花樣非常的繁複,根本就看不出來雕刻的是什麼東西。
我本來也不覺得奇怪,因爲這種古風的建築我在電視上見到的也不少了,從來也沒有看懂過上面的那些花紋都是什麼玩意兒。
可是現在聽瘋小雞這麼說,我仔細看過去,才發現,那些窗子之間相隔的距離並不都是一樣的,而是有一定的規律,雖然我看不出來,畢竟我對風水或者陣法之類的東西並不精通。
我只是將道炁集中在眼睛裡,勉強能夠看出,那些雕刻的花紋之間隱隱流轉着一種特殊的力量,有點像是平時我們使用的符咒上面的力量。
而每個窗口之間,那些雕刻花紋上面的力量又互相串聯起來,互相輝映,形成一種特殊的陣法一樣的比較明顯的較爲強大的力量。
魯彥在前面走着,好像沒有注意到我和瘋小雞的談話,不過,從他時不時瞟過來的眼神和臉上隱隱約約的得意的神色,我就知道他一定是聽到了 我們的談話。
雖然瘋小雞刻意壓低了聲音,可是現在是深夜,這院子裡本來就靜的嚇人,有什麼聲音都很明顯,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一樣。
我正想着,前方突然響起一陣非常大聲的爽朗的笑聲,聽聲音,這聲音的主人已經不年輕了,中氣倒是很足。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子,看着年紀不大,眼神倒是不錯,見識也很豐富,眼睛毒的很吶!”
聽到聲音,我才收回了到處打量的視線,循着聲音往前看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竟然已經走到了正中央的,也是唯一的一間廟堂前面。
房間的三扇門都打開着,正中央的大蒲團上面坐着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頭髮鬍鬚都是雪白雪白的,看這樣子,沒有八九十,也有七十多了。
他正撫着鬍鬚,笑眯眯的看着我們,準確的說,是應該是看着瘋小雞呢,眼神裡都是看到晚輩成才的欣慰神色。
我倒是有點奇怪,他和瘋小雞非親非故的,就算是瘋小雞懂得比較多吧,他至於這麼欣慰,就像是看見親生兒子成才了一樣的?
不過,我這也就是在心裡隨意腹誹幾句,雖然覺得奇怪,不過人和人之間的感覺是說不清楚的,說不定他和瘋小雞一見如故呢。
心裡這麼想着,我面上是一點都沒有顯露出來,和很不好意思的瘋小雞一起抱拳鞠躬,給老者見了禮。
這個禮算是很古老的古代的禮了,不過,瘋小雞這麼做,我也就跟着他這麼做了,剛剛還猜測這裡的主人是什麼世家的人呢。
說不準,這些世家的人就愛搞這一套呢。果然,那老者見了我們行禮的方式就看着明顯更加的高興了。
當下就伸手虛扶了一下,讓我們坐下說話。說實話,就這麼坐在蒲團上,真的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硌的我屁股疼。
而且,我不會跟瘋小雞那樣雙盤腿,五心朝天的姿勢打坐,所以覺得渾身上下都彆扭。瘋小雞倒是跟那老者聊得挺開心的。
“老夫道號玄穀子,俗家名姓這麼多年都沒有用了,早就記不清楚了。這麼多年了,難得見到你這樣博學多才的後輩了。看你懂得這麼多,一定是從大的世家出來的子弟吧?”
瘋小雞靦腆的一笑,說話客氣有禮,跟平時瘋瘋癲癲,大大咧咧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老前輩過獎了,小子是降魔世家姬家的子弟,只是胡亂學了點皮毛,當不得老前輩這麼誇獎。”
兩個人你來我往,互相恭維,聽得我牙都酸了,也不見他們談點有用的事情,可是,雖然我平時不是那種古板的人,可是對着這麼大年紀的老者,還真無法隨意的插話。
在第三次快要打瞌睡的時候,我不得不提出要四處看一下這寺廟的美麗風景,那玄穀子只是像揮蒼蠅一樣,隨意的揮了揮手,就又轉過頭去,和瘋小雞說話去了。
我心裡一陣憋氣,這老頭子,分明是嫌貧愛富,看人下菜碟兒,看我不是世家出來的人,才這麼看不起人的。
倒是一直靜靜的候在一邊的魯彥見狀,上前兩步,歉意的笑了笑,主動要爲我當嚮導,參觀這寺廟。
我這才勉強壓下火氣,跟着魯彥出了房門。一出來,吸了幾口冷冽的夜風,才覺得心裡的火氣降了一些。
我擡頭朝天空看了幾眼,感覺心情好些了,這才收回了目光,就這麼一下子,我突然看到那大門的背後,上面也掛着一塊匾額。
要是不知道里面外面,單從裡面看過去,倒是真以爲這纔是大門的對外的樣子呢。那匾額上面寫着,清月寺,倒是和外面的那個滿月的牌匾相對應了。
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那玄穀子分明穿着打扮都是道家的樣子的,可是這建築的名字卻是起了一個清月寺這樣的寺廟的名字。
一般來說,不是應該起一個什麼什麼觀或者什麼什麼宮的名字嗎嗎?可要是說這是一個寺廟的話,那大門上分明是鑲嵌着七七四十九顆鐵釘的,分明代表的是道家啊。
道家講究的是七七之數,佛家講究的是八八九十一,想到這裡,我心裡一動,朝大門看過去,果然,裡面這一側,大門上面一樣鑲嵌了鐵釘,一共是八八九十一顆。
這是什麼意思,一面是道家,一面是佛家,難道那玄穀子是道家和佛法雙修的嗎?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啊。
不知道那玄穀子的道袍下面是不是穿着一件僧衣呢?我搖搖頭,不再想這些沒有用的,他愛修什麼修什麼,跟我又沒關係,管他呢。
“你怎麼了嗎?”魯彥見我臉色不停變換,上前問道。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只是說道,“我叫關淼,裡面那個瘋小雞他一般都叫我三水哥或者是水哥。”
魯彥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我想起來剛剛就想問的問題,“對了,我剛剛在你師傅的那間房間裡,怎麼沒有看到你們供奉的神位啊?”
魯彥臉色變了變,帶我走到旁邊的那個小屋子裡,“神位供奉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