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時候人不怕漫長的等待卻害怕沒有希望。”冷嘉雪說道這裡停了停:“姜溦溦當時是想長痛不如短痛,可是再楊遠航看來她連一點點的希望都沒有給自己。所以,楊遠航聽了後很激動,緊緊拉着姜溦溦不讓她離開。其實他也是一番好心,認爲姜溦溦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到環境那麼艱苦的地方去。
姜溦溦滿心憧憬的都是畢業後和男友雙宿雙飛的情景又怎麼能聽進去楊遠航的話呢?於是二人起了爭執,越吵越兇,拉扯中,楊遠航失手將蔣溦溦掐死了。”
殷清歡有些不相信:“那個蔣溦溦就這麼死了?”
黎優插嘴道:“男人和女人本來在力量上就相差懸殊,那個楊遠航又心存恨意情緒失控。”
冷嘉雪又接着說到:“是啊,可憐的姜溦溦就這樣死了。楊遠航見蔣溦溦不再掙扎了才發現自己殺了人。這時候楊遠航也清醒了過來,他怕事情敗露,便將姜溦溦的屍體埋在了柳樹林中,而且爲了怕屍體被人發現認出是姜溦溦,他竟然殘忍的用石頭砸爛了蔣溦溦的頭。”
縱然殷清歡是隻千年女鬼聽到這樣兇殘的殺人方式也感到不寒而慄。
“雪雪,別說。”黎優顫抖着說。
殷清歡拍了拍黎優的說:“放心吧,有我保護你們呢。”
黎優上下打量了一下殷清歡:“你保護我們?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你是會空手道啊還是跆拳道啊?還保護我們,你能保護好你自己我就謝天謝地了,出了事還不一定誰保護誰呢。”
其實殷清歡的意思是想讓黎優和冷嘉雪不要怕什麼鬼不鬼的,真要有鬼還指不定誰怕誰呢!
冷嘉雪很鎮定的說:“放心吧,有我!”
“你?”殷清歡笑着說:“你會抓鬼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黎優有些得意的說:“小雪雪可是跆拳道黑帶。”
殷清歡震驚之後又問道:“後來呢?那個殺人的楊遠航怎麼樣了?”
“說起來就讓人生氣。”黎優氣呼呼的說:“其實那個楊遠航這件事做得也算隱秘,加上那時候正是畢業季,許多學生開始離校,所以除了姜溦溦的男朋友阿米爾沒有人注意到姜溦溦的失蹤。
但是有句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生物系那邊也不知道做什麼研究便從外面借了只大狗。狗主人牽着狗從柳樹林過的時候那狗狗也不知怎麼了發瘋似的直接衝進了柳樹林,然後叼出了姜溦溦帶血跡的錢包。
隨後就是楊遠航東窗事發。可是沒多久也不知那個楊遠航的家裡用了什麼手段,竟然給他做了一份精神鑑定,說他有重度精神病。”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了精神鑑定幾乎等於拿到了殺人執照,這對死去的人來說太不公平!”冷嘉雪就像是在總結某種事實,眼中帶着一抹恨意。
殷清歡正奇怪一向淡漠的冷嘉雪怎麼回說出這麼憤慨的話,黎優卻接着敘述下去:“就這樣,雖然有足夠證據證實是楊遠航殺了姜溦溦,楊遠航也只是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後來常有人晚上在小樹林看到一個黃色的身影,而且經常有女生在經過小樹林時莫名其妙的受傷。”
說話間,殷清歡和黎優、冷嘉雪三個人已經走出了小樹林很遠了。
殷清歡回頭看向夜色中的小樹林,只覺得陰氣更加凝重。
黎優好像鬆了一口氣似得說:“啊,終於迴歸人間了,我們快回寢室吧,今天晚上好像很冷呢。”
殷清歡只是點點頭,她當然不會告訴黎優她覺得冷的原因是真的有一個黃色的影子在小樹林出現了.......
湖水、柳樹林還是冤魂,只怕沒那麼簡單了吧?殷清歡決定今晚午夜的時候來這個未央湖邊的柳樹林看看。
三個人回到寢室已經不早了,上了一天課晚上又走了那麼遠所以大家都有些累了,簡單的洗漱過後便都躺在了牀上。
冷嘉雪斜靠在枕頭上看書,黎優一邊敷着面膜一邊玩手機,殷清歡則是因爲剛剛學會了上網在而沒完沒了的再網上瞎逛,畢竟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在陽間生活多長時間,但首先要對這個世界有足夠的瞭解才能不出紕漏。
大家又閒聊了一會兒便都鑽進被窩睡覺了。鬼雖然不需要睡覺,可是也不能傻傻坐着看人家睡覺吧,於是殷清歡也只能換好了睡衣和黎優、冷嘉雪一樣鑽進了被窩。
直到聽見有輕微而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她才躡手躡腳的下牀。確定冷嘉雪和黎優都已經熟睡睡殷清歡纔打開寢室的房門又小心翼翼的繞過了管理女生寢室樓的李阿姨向未央湖邊的柳樹林走去。
殷清歡不能使用法術,只能憑着記憶向那個柳樹林中一步一步走去。夜風吹起了她純白色的睡裙,有窸窣的響聲。她有些後悔不應該聽那個售貨員說的買什麼睡裙,要是睡衣睡褲就不會有這樣讓鬼都心煩的聲音了吧?要知道鬼但視力比凡人好就連聽力也要比凡人強很多。
雖然殷清歡已經對A大校園做了一些瞭解,但由於校園太大她對地形並不是十分熟悉,走了一段彎路後,她終於找到了晚上她和黎優、冷嘉雪經過的那片柳樹林。
此時應該是凌晨一點多了,四周寂靜極了。殷清歡皺了皺眉,因爲她感覺到柳樹林裡的陰氣更盛了。傍晚時還只是若有若無的,那時她雖然也懷疑但更願意相信那只是風從未央湖吹散過來的,但此讓她相信這濃重的陰氣就是來自這個柳樹林。
忽然,身後傳來了一陣重重的腳步聲。殷清歡忙閃身躲到一棵比較粗壯的柳樹後偷偷向腳步來的方向看去。
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很高大的男人從柳樹林的另一側蹣跚走來。他的腳步十分不穩還有些跌跌撞撞的。
隨着男人的身影的靠近,殷清歡看到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只是他的目光十分渙散,而且印堂還有些發黑。
殷清歡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麼晚了,這個年輕男人到這裡來幹什麼?難道他是A大的學生?可就算是本校的學生熄燈後也應該睡覺了啊?難道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從他的目光來看他的精神狀態並不好,還有那印堂......明顯是有陰氣入侵。
那個年輕男人在距離殷清歡藏身十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然後焦急的四處張望很明顯是在尋找什麼。
年輕男人繞着他站的地方找了半天,顯然沒有找道他要找的,便開始小聲的喊起來:“你在哪裡?在哪裡?你出來啊.....出來......”
果然是來找人的,也許是戀人間的幽會吧?估計他身上的陰氣就是因爲晚上出來幽會才沾上的吧?年輕人談起戀愛都是不管不顧的。
殷清歡這樣想便放鬆的靠在樹上,打算等那個年輕男人走了在四處看看。她本來就很瘦,所以躲在這棵樹後不仔細看更不就看不出來。
年輕男人變得有些急躁:“你不是回來了嗎?你不是要找我報仇嗎?爲什麼不見我?”
殷清歡剛剛舒展的雙眉又皺了起來,不對,事情有些不對。這個年輕男人想見的並不是他的戀人而且好像還是他的仇人,想到剛纔看到年輕男人發黑的印堂,不會是厲鬼索命吧?
“溦溦,你出來啊,出來啊......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見我?”
溦溦?不會是那個姜溦溦吧?那這個年輕男人是......殷清歡有些後悔當初答應閻王乾爹要幫忙消滅什麼厲鬼冤魂,要知道她現在沒有法術,沒有法術的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啊!而且在所有的鬼魂中,最讓殷清歡頭痛的就是厲鬼了。說,說不通,打,還打不過。
“唉.......”一聲很輕的嘆息聲在樹林中響起。難道傳說中的豬腳上場了?殷清歡感覺心臟一顫,奇怪她好像沒長那個桃子形的東西啊?
顯然那個年輕男人也聽到了嘆息聲,整個人變得有些瘋狂:“姜溦溦你給我出來,你還想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你出來,我不怕你!出來!”
“何必呢?”一個空靈的聲音傳來:“你真的想見我?”
年輕男人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似的說:“你說呢?我來都來了。”
又是一聲嘆息聲過後,柳樹林裡的溫度又降低了幾度。
“啊——”年輕男人的驚呼聲讓殷清歡忍不住從樹後探出頭去,縱容是殷清歡這樣見鬼如同吃家常便飯的鬼見到那個身影也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是一個身穿鵝黃色長裙的年輕女子,婀娜的身姿,悅耳的嗓音,只是那張臉卻恐怖無比,就好像被什麼重物反覆敲擊、砸打了一樣。
臉上的血肉模糊,分不清哪裡是鼻子哪裡是眼睛,紅色的鮮血和白色的**混合在一起,順着面頰的兩側往下滴落。此時柳樹林中不但陰氣更甚,而且空氣中還夾雜着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