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桃林,卻是果真繁花滿樹,間雜落英。
怎地阿修羅界,還有此仙境。突地想起,剛纔一河的陰血突燃,先前也是這番的情景,不由得心下發緊。而身後的姑娘們此時嬌語聲聲,似在提醒着我,是的,先前也是這樣,她們還一片的歡喜,當時是老錢帶得她們還好一番的戲水。此時,大家都不敢造次,也無心欣賞這美景,只是隨了遊堅朝了花樹深處走去。
突聞笑語喧譁,竟全是姑娘們的嬌聲。
李豔還有草英等,此時不敢再大意了,沒有應和,只是緊張地跟着走着。而靈貓還有異蟲,此時緊緊地護在姑娘們的身邊,怕情況有異。
桃樹愈密,桃花愈繁,嬌聲軟語,讓人恍惚。
這裡越發地詭異,美景透着詭異,是福還是禍。我看着紅番和紅衣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還有老錢,這個只要是有了美女,什麼都忘了的傢伙,此時也是緊拉着靈妙然的手,沒有像先前一樣只管上前調戲,看來,一路的經歷,還是讓大家謹慎不少。
少年此時看着,倒沒什麼怪異,只是領着我們,朝了裡面走去。
又是一大片的笑聲,隨了笑語喧譁,一大羣姑娘,一下簇擁着一位男子走了過來,姑娘們嬌豔如花,個個柳擺身搖,花枝亂顫,中間的男子,笑容滿面,英俊朗逸,氣度非凡。
真的是尊主!
媽個逼的,莫不是南蠻子說的倒是真的!
這情景,你媽地是掉進了女兒國呀,這哪是在阿修羅界受苦,倒是在這享福來了。
我心中連連地轉動,迅速地分析着眼前的情景,是幻象還是真情,我不知道。拼命地搖了搖腦袋,強迫着自己迅速地冷靜下來,我要把這眼前的一切,與我舊日的影像對接,找出一些熟悉的味道。但我卻是失敗了,我無法將眼前的景像,與那個情天恨海一臉悲苦的正靈門掌主聯繫起來,如果青吟在此,怕是要瘋了。一直心裡掛牽的他的尊主,竟是真的如南蠻子所說一樣,成了一個醉在溫柔富貴鄉里的富豪。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卻是明明地就在眼前。我身後的衆姑娘們,也是輕語不斷,她們也難以想像,這是她們眼中昔日嚴肅得可怕的正靈門尊主。
少年躬身上前,說是請到了正靈使者。
媽地裝逼呀。我心中突地有一股怒火上躥,但我強壓了下來。去你好媽的,還什麼請得正靈使者,當日在正靈門前,我與你一起,合力不知鬥過多少陣,打幻形的扶搖,鬥老掌主血身,鬥風塵居怪蛇,還有合力拆得一些陰謀。現在,你媽地還要人請什麼請,是不是還想裝不認識呀。
我冷着臉,強壓着心中的情緒,畢竟這些情形,都是我在心裡暗猜,真實的情況是什麼,現在還真的不好說。
“來啦,快快請,算着你們要來,派了遊堅去請,還真是有緣呀,你們來了好,來了就有辦法了。”尊主呵呵笑着,一幅滋潤的樣子。
我輕拱手說:“尊主好,看來這地方不錯呀。”我心中其實在想,媽地你是讓遊堅去請嗎,要不是我有雙刀護體,怕是遊堅的白霧利劍早化了我們這一衆的陰身了。
“還算不錯,不過,比之正靈門,終是差些。”尊主呵呵地笑着,不住地讓我們進裡面去。
這時侯擔到正靈門,越發讓我的火起,媽地,青吟,你的大護法,見天兒把你掛在嘴上的忠心護主的大護法,可就是在你這不錯的地方被擄了去的,難爲你還這麼逍遙呀。
難道這尊主真的變了?
我們此時,只得隨了尊主進得裡面。又是一派的繁華,花多樹密,姑娘們香風陣陣,端水上茶,這哪是阿修羅界,分明是到了一個富可依人的世外之境呀。
遊堅一直跑前跑後,顯得很是殷情周到。臉上始終是那幅陰死人不償命的表情,搞不懂,也懶得研究。
我問:“尊主,當日我記得是和南蠻子一起被擄了來,此番倒是因禍得福了,可喜可賀呀。”
畢竟是人家正靈門的事,我此番來,意在紅城,所以,我不好直說,你這被擄之人,是不是做下背判之事,纔有了這等的好待遇,心中真是替青吟不值。
尊主笑着,旁的一個姑娘嬌嗔地遞過一杯茶,手有意地意地碰了尊主手上一下,那曖昧的表情,直讓我心裡發毛,後面我明明聽得李豔在鼻子裡輕哼了一聲,她也是將這個細節看在了眼裡。媽地,這是鬧哪樣,莫非,這裡已是亂成一片,大家混在了一起麼。
尊主呵呵地笑着說:“南蠻子不管他,我反正來後就未見過他,倒是在這裡,得下機緣,纔有這般的好處。”
說了跟沒說一樣,我不明究裡。
我說:“來時我們見得南蠻子了,只是還是戾氣一片,怕是還要作亂三界呀。”
我沒說和南蠻子鬥過,交過手,看情形,這個富貴鄉里的尊主,怕是沒心思問這南蠻子現在是個什麼樣了,我之所以這樣說,是想套出點別的什麼,以利我下步的行動。
“哦,這傢伙,總是這樣,如果我碰見了,必要勸他一勸,作啥呢,空費蠻力,現成的福氣不會享,一天到晚,不知是些什麼怪想法,就算是你成了陰界之王,可王外有王,就經如我這裡,這個阿修羅界,隨便一個什麼仙神出來,都比你一個陰王道行高,真是死人不開竅,瞎胡鬧罷了。”尊主輕飄飄地說着,臉上始終是一幅滿足的笑,見或接過姑娘們遞過來的茶,或是摘得一粒水果,放入口中,滋水四溢,滿足得不得了。
而我此時有了時間細看這些姑娘,個個生得柳眉細腰,豐臀嫩白,肌膚如玉,怎一個美字了得。不對,那巧笑顧盼間,那眉目閃動處,哪是人的美態呀,竟是有着一種妖的嫵美,每一望處,勾人心魄,似在你心底燃起慾念一樣,天,就是我們這剛來,與之對望,已然是心神搖盪,這尊主日日與之爲伴,怕是早化在了姑娘們的醉眼裡了。
天,我難以相信我的耳朵,這還是昔日那個爲了愛情,不管不顧,城址山相鬥,倒退三百里的尊主嗎?這還是那人在風塵居父親的安排下,與心愛之人在三才道上,要死要活情山恨誓的尊主嗎?這還是那個在正靈門前,以一己之力,擋在面前,大呵要傷得我門先從我屍身踏過意氣凜然的尊主嗎?我不敢往下想,我真的不願向下想,世事弄人,怎就突地全成了一片的陌生。
老錢此時在我身後大喊:“你知道嗎?你的大護法青吟被抓了,就在這阿修羅界,還有青山道長,還有風塵居以及老掌主,都被抓了,我覺得,您這時侯,水果就不吃了吧,茶也別喝了,可與我們一起商議下,怎樣去救他們。”
老錢終是忍不得,我一直強壓着心頭的怒火,此地不知深淺,怕負老掌主臨去之時的重託呀。
“哦,這樣啊。”尊主意是輕飄飄一句。
“那青吟還沒死?”尊主接着說。
草你媽,你還是人嗎?
我強壓着怒火說:“還沒死呢,算這傢伙命大,可能是掂記着他的尊主還沒救出來,所以捨不得死吧,但現在看這情形,他倒是可以死了,您這完全不需要他來救了。”
“我先前就說過,我們正靈門,不要和什麼青城派,還有什麼無影門,攪在一起,我們過我們的日子,他偏是不聽,現在,還和老掌主風塵居等攪在一起,不出事纔怪呢,也算是他自作自受,我有什麼辦法。”尊主啪地又是吃了一顆水果,輕描淡寫地說。
而此時,周圍圍着姑娘們,嘻嘻地嬌笑着。有個姑娘說:“真是的,這裡這麼好玩,還去陰間做啥,死腦筋呀。”
遊堅在旁不言不語,也不和姑娘們打鬧,卻是隻看着尊主,那眼光,此時又是陰得可怕。我細看,媽地,這哪是下屬看上級的眼神呀,完全有着一種看管的意味。或許是我疑神疑鬼吧,這遊堅本就這個德性。但我很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覺,這不對頭。
但同時,卻是心裡被剛纔尊主的一番話給惱得全身發顫。
天,這媽地完全不是人呀,我心下突地覺得異常地難受,怎就變成了這樣呀。難道這同門這誼,這復門之望,竟是比不過這裡人桃花美人麼。
我仔細地看着尊主,這傢伙,變得如引地快,如此地冷血,怪呀。
突地,我心中一驚,我發現,這尊主眉間,怎地突起一點紅印,小圓點一樣,不能說是痣,因像一個小的小紅圈,一直隱隱地泛着紅光,像極了剛纔陰河熊熊燃燒之時,那兩旁桃樹所閃之光,只是那光大得嚇人,而這紅印很小,但我敢肯定,絕然是同類。
這是什麼怪異。
腦中突轉。再看了尊主周圍,依然是桃紅人翠,姑娘們個個嬌成一片,或倚或靠,一幅輕佻的樣兒。而那尊主,在這姑娘們的簇擁間,竟是那樣地怡然自得,但卻是一個小動作,又讓我心下生疑,尊主的右手,輕輕鬆拉了一下衣袖,而那片衣袖,是被一個姑娘壓得的,看得出,這是下意識的,顯然這傢伙似很不習慣這種倚紅醉綠,但卻是給人看着很受用的樣子。
這是什麼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