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首在曹營好吃好喝還有美女陪着,好不愜意。這一日他正要打算到別處轉轉,突然太白金星急急從天上下來找他,見面就說:
“老紀,壞了壞了!”
紀無首不解,問:“老哥哥,什麼壞了?”
“嗨,你別叫我老哥哥了,你還是叫我老金頭吧!”老頭一急,不知說啥好了。
“老金頭,別慌別慌,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二郎楊戩對他舅舅和你拜把子的事心懷不滿,帶頭鬧事,已經打到南天門,快到靈霄殿了。你大哥讓你快去救駕,去得晚了楊二郎就是玉帝了。”
紀無首一驚:憑心而論,玉帝這人,年歲大是大些,老邁昏聵,說話絮道等項情況是有的。不過人還是好人,對他紀無首就不錯。人家是多大的人物,能把一個下界小民當做自己的兄弟,僅此一點就相當不易。人要知恩圖報,不能見死不救。想罷,不敢怠慢,他說:
“老金,你慢行,我去了!”
太白金星知道紀無首的腿快,當年的孫猴子都比不了他,遂說:“快去吧,快去吧!別管我了。”
只一瞬,紀無首已到南天門。衆神激鬥正酣,忽見一人立於門首阻擋,有神湊向楊二郎耳邊,小聲嘀咕道:
“此人就是和你舅拜了兄弟的紀無首。”
楊二郎大怒,呵斥道:“小子過來,你是何樣毛神,竟敢和我舅拜把子,反了你了!”
紀無首不屑,微微一笑,言道:“四海之內,天上地下,人人皆爲兄弟,莫非你就比別多長了一隻眼睛?”
“小子你看,我就比你多長了一隻眼睛!”
紀無首一時疏忽,沒小心撞到楊老二的槍口上,誰不知二郎楊戩的三隻眼?就說:
“多一隻少一隻都是爹生娘養的,莫非你是石頭縫裡鑽出來的?”
楊二郎一生都是他欺負別人,別說散界一個雞毛大的小小會長,就是天庭玉帝那兒,他怕過誰?今見紀無首眼空四海、目中無人,頓時氣同鬥牛,咆哮如雷道:
“下界小子,你可認識我是誰嗎?”
“你一口一個小子,好像你就是誰的老子,真是有娘養無爹教的。下界又怎麼了,你媽瑤姬公主還不是在下界找了個凡人,才生了你。”
“你敢罵我?”
“你不是一直在罵我嗎?敬人者人敬之,這個道理你都不懂,枉在天上作神!”
“好好好,我今天就替你娘教育你一回!”
“我還想替你舅教一回你哩!既然你舅已是我大哥,你該叫我一聲小舅纔對!”
楊老二眼中冒火,耳鼻生煙,早已按捺不住,嘴裡“嗷嗷”狂叫着,縱嗥天犬,使三尖兩刃刀直奔紀無首而來。
“別打了,別打了,有話不會好好商量嗎?”隨後而來的太白金星恰恰此時趕到,他怕紀無首吃了虧,急忙用手去攔。
楊戩回頭一瞅看是金星,怒斥道:“你這個老雜毛,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說罷楊老二順手一推,老金星跌了一個仰巴叉。
紀無首急忙過來扶起金星,關切地問道:“老哥哥,跌傷了沒?”
太白金星站起來拍拍屁股,說:“不妨事。”轉身又對楊戩說,“老二,算了,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你別看這個少年細皮嫩肉的,你不一定就是人家的對手,傷了臉面大家都不好看。”
老金星這話是向着紀無首說的,他不摸紀無首的實底,萬一紀無首再不是楊二郎的對手,那天庭裡只好由他二郎真君使橫了,這小子愣勁上來,玉皇大帝他都敢當。
楊二郎其實也有些猶豫,沒有真本事,誰敢說大話,沒有金剛鑽,敢攬瓷器活?眼前這個小白臉,沒準又是第二個小沉香。當年做舅舅的敗在外甥手下,至今被人視爲笑談,壞了他一世英名不說,好像他二郎真君是假冒僞劣產品。想是這麼想,可是他仍存一絲僥倖,萬一這個紀無首也是假冒的呢?死在戰場上也不能死在炕上,他決定和紀無首戰場上見,是公是母決了雌雄再說。
紀無首對太白金星說:“老哥哥,我站了半天累了,麻煩你給我找個小凳,我坐下說話。”
太白金星暗暗叫苦,搬了半天兵,原來是個贗品,還沒開戰哩就讓人嚇趴下了,站都站不住,還能對打?老金星尚存一線希望,索性就讓人搬了一條小凳讓紀無首坐下說話。
楊二郎心中有底了,自古以來都是刀對刀槍對槍,豈有坐着打架的道理,看來這小子是個孬種。他也不忙於開打,心想先奚落他一番再說,也好出出胸中這口惡氣。
“小子,你是想活還是想死?”楊二郎問。
“想死怎樣想活又怎樣?”紀無首坐在小凳上,感覺舒服多了。
“想活你就給我滾,到你的散界當你的會長去,老子懶得管你的閒事。想死你就賴在這兒不走,陪我那個窩囊廢舅舅一塊兒下地獄去吧。”
“我和你舅立有前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正好麻煩你成全我們一回。”
“好,你小子既然找死,就別怪我手無情。”說罷,楊二郎和他那條狗同時發力上前。
說也怪,那條狗不往前衝卻突然轉身,一口就咬住楊老二的一條大腿。楊二郎的刀尖即將捅到紀無首的喉嚨口了,猛地被狗從腿上拽下一塊肉,他痛疼剌骨,忍不住大叫一聲:
“你這條瞎了眼的狗,你往哪兒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