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衣廣泠攔住正要被人攙扶着回房的夏雪瀅,她笑聲極輕,恭恭敬敬地說,“這拱橋本就窄,姐姐只是一時着急,才錯將妹妹給擠下去。既是姐姐的錯,當然不能讓你無緣無故地受這一遭。”她當場就脫了鞋襪,不及衆人阻撓,猛地扎進了荷塘。
對於一個強者而言,要地就是如此淡定自若地做出每一個舉動。
今日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夏雪瀅記恨在心,故意設計,想要毀她的名聲。二是這夏攸和晗月長公主故意利用毀自己的名聲的機會來向衣廣泠宣戰,告訴她,她這個嫡出小姐今日所得到的每一種優越,都是他們父母所給,以此讓她能夠收起放縱,聽從訓戒。
衣廣泠不是傻子,也不會願意受人威脅。於是她扎進荷塘,心裡面想地是,總有一日,我會光明正大地將邪惡的她們送進荷塘裡餵魚!
當她奮力地遊向塘岸時,驀地就看見一個人。
一個男人。
高大威猛。
他正躬着身,向她伸出一隻指節分明的手。
手中帶繭。
“要本王拉你一把麼?”
衣廣泠笑了。
老天有眼,無論她算計與否,最終都有機會同這個人說話。
她側目,笑地愈發嫣然。一頭如瀑的溼發在日光下奪目閃爍。
伸手,握住那隻帶繭的手。然後順利地被月如笙帶上了岸。
兩人相視一笑,卻沒說多餘的話。
再一會兒,拱橋上圍堵的人也都下來了。
太子殿下不知因爲什麼還站在自己的座位前。
祁王殿下月出雲始終保持着那個持酒杯的動作,嘴角浮着輕蔑的笑容。
陳陽大公子倒是急壞了,連忙從拱橋處奔過來,行到夏流嵐的面前,語出關切。
“義兄,放心吧,這麼熱的天兒跳個荷塘,不過就是洗一回澡?”衣廣泠咬着脣角,冰冷的聲音劃破衆人的耳朵,“洗一個澡總比名聲掃地要好得多!”
衆人駭然。
原來夏流嵐夏小姐跳這個荷塘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狠狠地打了三小姐夏雪瀅一巴掌,也無情地搏了爹孃那不爲人知的‘好意’。
“衣服都溼透了,快去換一件吧!”陳陽大公子又道。
衣廣泠搖搖頭,然後對着身旁站着的月如笙道,“夜王殿下,臣女能同您說幾句話麼?”她故意往前走了數步。
月如笙擡腳,順從地行過去。
“滬泯寺是誰燒的?”衣廣泠問。
“我倒是想動手,但是沒什麼機會!”月如笙抱臂,斜眸一掃,委屈地說,“你要同我說的就這幾句話?”
“好吧,我相信你。”衣廣泠也笑,忽而又問,“那掃地僧怎麼樣了?”
“我派人查過,他死了!”月如笙道,“不過他是自殺而死的。”
“自殺的?”衣廣泠越發糊塗了。
他一個武藝高強的掃地僧,竟然會自殺?
“有什麼發現麼?”
“喂,不顧在場衆人胡想,把本王叫到旁邊,就只是詢問滬泯寺的事兒?”月如笙挑了挑眉,“前幾日是誰答應我,要好好地做本王夫人的?”
衣廣泠翻了個白眼,“同你說話的機會來之不易,我沒辦法。”
月如笙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這府上觀景甚是無趣,不如得空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衣廣泠認真,“這算是邀請?”
“哎,你若這麼看,我也沒辦法。”月如笙撫額難耐。
“你可知道,我向家人說過什麼?”衣廣泠笑問。
月如笙等着她繼續。
“我說你能力出衆,風流倜儻。甚得我心。”
“真話還是假話?”
“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衣廣泠俏皮地嘟着嘴說,“過會兒再走,陪我唱出戲。”
月如笙興致盎然地點了點頭。
丫鬟萱兒看着全身溼透的衣廣泠,心疼地打抱不平。紫衣倒是很認可她家小姐的做法。因爲只有這勇敢無畏地一跳,纔不會讓夏雪瀅的奸計得逞。即便衆人以爲是衣廣泠將人推下去的,但就她這個敢做敢當的性格,也值得一衆稱讚。所以此舉可以很好地證明自己的清白,當然更好地搏得了她不能丟棄的尊嚴。
當然,這兩個丫鬟不知道,在衣廣泠的心中,最好地是,碰到了月如笙,還同他詢問了滬泯寺的事兒。在她的眼中,其實早就將月如笙當成了自己唯一的夥伴。
既能替自己保守秘密,又能幫助自己在詭譎的陰謀中抽絲剝繭。
只是後來回去的時候,紫衣的神情卻有些擔憂。
“小姐,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同您說?”紫衣有些躊躇。
“什麼?”衣廣泠拉過她的手,“紫衣,我們主僕已經無需說這些客套的話了。”
“小姐您在衆位公子面前,同夜王殿下親密無間,只怕……再沒有哪一位公子敢娶您了。”
衣廣泠本就不想無緣無故地嫁人,但是她還是十分好奇地詢問,“爲什麼?”
“因爲小姐您同夜王殿下有瓜葛啊!”丫鬟萱兒卻湊上來分析,“小姐,夜王殿下在陛下面前不受寵,母親也是罪妃。您這樣同他打交道,不但名聲難保,還有可能成爲衆位士族公子避而遠之的對象!”
哦?
很輕微的,淡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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