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衣廣泠喃喃地答應了一聲兒。
說實在話,陳陽和鬱華如此也沒什麼錯。當初自己本就是請求二人能夠將自己送入甘泉宮,至於如何盜得七草蟲花,如何脫困,都是她自己的事情。索性此刻七草蟲花拿到了,險也沒了。不然,她真的會有些心力交瘁吧。
“你就這麼從甘泉宮裡出來,會不會有些不妥?”衣廣泠眸中露出一絲擔憂之色。她側眸看向月如笙,卻只看到他在閉目假寐。但當她伸手去扯月如笙時卻沒來由地被人壓在了坐塌上。
她用力地推,好半天才將他重重的腦袋扶起來。須臾,她探身一看,方知身前這人已經打起了輕輕的鼾聲。
此刻,她也才明白。原來月如笙是真地睡着了。
莫不是爲了及時回來幫她,所以連睡覺這樣重要的事兒,他都忘記了麼?想了許久,她才用力地撐起那沉沉的身體。慢慢地等待着馬車行到終點。
夜王府。
抵達時,落塵已經掀開了車簾。當他看着馬車中熟睡的人時,愣了好一瞬兒,隨即嘴角浮現出一絲明快的笑意。
他知道,自己這個逞強的主子唯有在心上人的身邊纔會心寬地補個覺,也唯有心上人生命無憂,纔敢闔目睡去?
“落塵,快,幫我一把!”衣廣泠慢慢地將熟睡的男人的手扛在肩上,細心地攙扶着他由步輦下到了地面,然後在落塵的幫助下,入得了夜王府。
門口守着的兩個手下拱了拱手,依舊紋絲不動地沐浴在和煦的日光下。
面無表情,卻盡職盡責。
剛給月如笙掖好被子,落塵就持着一杯熱茶端了進來,“夏小姐,過來喝杯茶歇息一會兒吧。”
“也好,他要醒來估計也有好些個時辰了。”衣廣泠走到檀木圓桌前坐下,身子傾了傾,將那茶杯送到了嘴邊。剛抿一小口,卻見身前的落塵仔仔細細地盯着自己的臉龐。
“我臉上有東西,你這麼看着我?”衣廣泠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
落塵冷道,“這茶是殿下特意爲夏小姐準備的。一直沒有捨得喝。”
“這茶確實比平常的茶好喝。”衣廣泠笑笑,“等他醒來,你幫我謝謝他。”
落塵反笑了一聲兒,“夏小姐是要走了麼?”
“不,我還有些事兒要問他。”衣廣泠沉思一會兒,脫口道。
落塵的笑中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韻味,“夏小姐既然要等殿下醒來,那謝茶一事兒便由夏小姐親自說與殿下聽吧!”
衣廣泠被說地心服口服,難耐地點了點頭,在落塵出屋之時,舉着茶杯笑了句,“雖說這茶是你家主子給我準備的,可到底還是經由你的手到得了我的面前,所以也謝謝你!”
落塵回身拱手鞠躬,而後邁出房去。
衣廣泠原本就不是什麼溫柔賢淑的女子,所以讓她規規矩矩地坐在月如笙的牀畔淚流滿面這種肉麻兮兮的事情,她是絕對不喜的。所以趁着月如笙熟睡的時間,她便來來回回地翻看了一下月如笙案几上的書冊。書冊雖多,卻是些枯燥乏味的古文。雖說衣廣泠一向覺得自己的學業成績還算不錯,但是若要這麼一字一句地翻譯出其中的意思。於她而言,倒真的有些難度。
隨意無聊地將書冊扔到一旁,眼瞼若有若無地往桌子上擺放着的黑色硯臺壓着的宣紙看過去。卻是一幅十分應景的山水畫。看了兩眼,她又惆悵地嘆了幾口氣。雖說這大體畫地是山山水水,但是於中間點一個十分迷濛的倩影,究竟是想表達什麼呢?難道這畫中的女人是夜王殿下暗戀的對象,因爲求不得所以做這紙上的青天白日夢?
嗯,不。衣廣泠聯想到這個的時候,她就知道,其實自己真的是想多了。或許,他畫花鳥蟲魚畫地太多了,覺得添一個人更加襯得風景宜人呢?想到這裡,她就更加百無聊賴。撐着右腮正暗自發笑,牀畔剛剛還輕鼾綿綿的人,突然便醒了。
一回頭,目光就對上了他。
“睡醒了?”
月如笙撫了撫額頭,回答得漫不經心,“還好。”
“你不用多禮,就你這個王府還是挺有趣的,不至於你睡覺的時候,我無事可做?”衣廣泠四下瞟了瞟室中所置的一切物什。
月如笙坐在牀上,手指揉了揉太陽穴,語氣不溫不火,神色卻如往常一般鎮定平常,“坐在室中努力找些東西來發呆,倒真是繁忙得很!”
衣廣泠聽清言外之意,不自禁地瞠怪了他一聲兒,“怎麼,許你睡覺,就不許我發呆?”朱脣微動,面色突如其來地鬱了陣兒,“喂,你這一次回去打仗,就沒休息過?”
聽到這訝然的疑問,月如笙平靜無波的眼神裡充斥着一股無法言喻的震撼。他就那麼盯着她,卻也沒有回答衣廣泠所提出的這個問題。
“哪,問你話呢,看着我做什麼?”衣廣泠目光藏藏躲躲,閃爍不定。
“對外人你就可以謙卑恭敬,爲何在本王面前卻是這般……”月如笙深邃的瞳光不分場合地瞄過來。
跳動不已的心有剎那的遲鈍。
衣廣泠攤手,“在外人面前,如果不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只怕名聲俱毀。”口齒伶俐地繼續道,“初時我對你那般陌生,不過是還未了解你。如今也算同甘共苦一番了,我又何必在你面前惺惺作態,裝成一副大家閨秀模樣呢?況且你也知道了我不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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