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陸裕光和孫中山以及黃興都聚集在南寧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出現在了南寧,這個人面色清瘦,但是從他的眼中卻是時常透漏着一種自信,不過這種自信在面對南寧巡警的時候就表現的有些奇怪了。
“想不到西南的管制如此之嚴,看來應該早日向大總統報告一下,不過從對西南治理的情況來看,這個陸興華也算是一個才幹出衆之人了,可惜呀野心太大,不能爲大總統所用。”這個人在心裡想到。
他就是袁世凱的心腹和私人幕僚,專門研究帝王之學的楊度,楊度祖先世代務農,到他的祖父楊禮堂參加李續賓部湘軍,任哨長,正四品都司銜。大伯楊瑞生隨其父參軍,父子同在一營。在三河之戰中楊禮堂陣亡,楊瑞生死裡逃生。楊瑞生後來因軍功升爲總兵,駐歸德鎮、朝陽鎮等地。他的父親楊懿生爲第四子,在家務農,兼作吹鼓手,楊度是其長子,另有弟楊鈞,妹楊莊。楊度十歲喪父,過繼給伯父。楊瑞生駐歸德時招楊度和妹妹到其府中。十六歲改名爲度,字皙子。伯父遷關外朝陽鎮時,楊度和妹妹回到湘潭。
光緒十八年考取秀才。次年,順天府鄉試舉人;二十年、二十一年,甲午科、乙未科會試均落第。會試期間恰逢公車上書,他亦附和,並認識了袁世凱、徐世昌等。還鄉,師從衡陽東洲、船山書院一代名儒王闓運。楊度與王大約於光緒十四年初識,此時楊度13歲。王闓運親自到楊家招其爲學生。師生關係之親密,楊度深受王喜愛,並可以隨便開玩笑,王在《湘綺樓日記》中常稱楊度爲“楊賢子”。楊度在王門學了三年,他醉心於王氏帝王之術,這對他以後的一生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他曾與友人說:“餘誠不足爲帝王師,然有王者起,必來取法,道或然與?”楊鈞、楊莊也學在王門,楊莊後嫁與王家四子。
在宣統三成立的“皇族內閣”中,楊度是統計局局長。楊度和袁世凱私交頗深,關係非同一般,又懷有知遇之感。他認定袁就是他要找的“非常之人”,而他就是帝師。當攝政王載灃要殺袁世凱時,楊度竟敢拒不草詔,冒死論救。後來他來到袁世凱的故鄉,成爲袁的私人幕僚。
他這次來到南寧其實是和孫黃二人的目的一樣,都是爲了拉攏陸裕光,畢竟現在國會的席位對於他們雙方都是十分重要的,但是和孫黃二人不一樣,當過調查局局長的楊度先讓人將南寧的實際情況調查了一遍,不過還真是沒有白白的調查,這其中還真有問題。
這問題就在於黔桂新政,只不過當時北方的清室還沒有退位,所以袁世凱管不到西南,現在黔桂新政已經演變成了西南新政,但是袁世凱剛剛上位,還是對西南的事情鞭長莫及,但是對於西南的局勢,他們卻並沒有放鬆,楊度覺得陸裕光應該是一個梟雄,所以他纔來到南寧,想要勸說陸裕光支持袁世凱,當然其中自然少不了利益的交換。
“孫先生、黃先生,歡迎您二位來到南寧,之前公務比較繁忙,還請二位見諒。”在陸裕光的小院裡,孫中山和黃興終於見到了陸裕光。
“小陸都督,年少有爲,未滿二十就開始統帥一省軍政,由此可見,小陸都督乃是人中豪傑,將西南治理的如此井井有條,看來是西南民衆的福分呀。”孫中山道,雖然他對於陸裕光以共和之名行割據之實,很有意見,但是現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還要爭取陸裕光所代表的勢力的支持,所以孫中山也就將自己的身份放低了。不過在他的內心裡卻是感到無限的悲哀,想自己前任的民國臨時大總統,爲革命奔波了幾十年,現在竟然還要給一個不滿雙十的青年低聲下氣的說話,嗨,難道中國的革命就這麼難成嗎?
“孫文先生過獎了,前輩爲革命奔波了這麼多年,這次又爲了國家的統一,不忍同胞相殘放棄大總統之位,着實令晚輩欽佩不已。”陸裕光並沒有因爲孫中山的讚賞就忘乎所以,自從在會南寧的途中有了一些感悟之後,陸裕光再也沒有之前那種意氣風發的狀態的,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深邃。
“爲革命奔走是我輩的本分,小陸都督乃革命功臣,論功堪爲革命首義,這一次我二人前來是來求援的。陸都督相比也知道了我們的來意,原本南北和談的定計是在下辭職,袁項城南下就任,但是由於北洋軍鬧事,所以也不得不讓其在南方就任,原本大家打算選舉唐紹儀先生當民國總理,只不過由於一些原因,唐先生拒絕了,現在我們和袁世凱正在爭奪國會席位,我和宋教仁先生以及黃興先生商量了一下,打算邀請光復會、興中會等革命團體會合同盟會共同組建國民黨,而北方的袁項城也正在合併幾個黨派打算成立進步黨,這個黨派的黨魁就是梁啓超先生。
現在我們的席位雖然比對方多,但是卻並沒有真正的取得多數席位,所以我需要你們西南的政治勢力支持,我想正是邀請你和陸老帥加入國民黨,並且可以讓陸老帥擔任國民黨副總理。”
孫中山眼睛直盯着陸裕光,其實按照平常人的觀點來看,陸裕光以前是同盟會的成員,現在同盟會和光復會以及興中會等幾個革命勢力合併成國民黨,那麼陸裕光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國民黨黨員了,但是自從陸裕光的政治勢力正式在北京活動之後,孫中山就知道陸裕光很可能不會和自己走一條路,而且還有岑春煊這個具有號召力的人物,所以現在復興派雖然勢力比較弱,但是也穩穩的成了第三股勢力。
“孫先生、黃先生,既然您二位都不是外人,那麼我也就向您二位交一個底吧。按理說我以前是同盟會的成員,所以這一次改黨我應該義無反顧的加入,但是自從革命之後我發現許多事情都不是我原來想的那個樣子了。
我們同盟會口口聲聲的說是爲了民衆而革命,而且還出了您提出的三民主義,但是自從革命之後,我發現許多我們提出的口號還只是口號,並沒有人去做,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我制定的黔桂新政完全是按照三民主義上面來的,但是就是這樣,還有許多同盟會的同志們指責我損害他們的利益,但是我依然給堅持了下來,我想這個事情二位也有所聽聞,明朝時有一位先賢曾經說過:‘知行合一’,不過我在我們同盟會內部並沒有看到,我們同盟會內部現在是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不可否認其中是一些有能力有理想高尚的同志,但是也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些投機分子,我想自己開創一個真正的黨派,這個黨派雖然小,但是卻能夠做到自己說的。”陸裕光在說完之後,並不避諱孫中山的目光,而且還主動迎了上去。
孫中山嘆了一口氣道:“我在西方也曾經見過父子或者兄弟因爲政治理念不同,而分道揚鑣的,不過我已經明白了興華你的意思。的確,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沒有做到,但是這一次我們是要爲了限制袁世凱的勢力而來邀請你的,現在我們國家施行的是內閣制,總統簽署的文件需要內閣總理進行附屬,否則就是無效,但如果讓北洋的人當上了內閣總理,那麼國家就全部交到北洋的手中,那麼我們革命的成果就全部讓滿清舊官僚給竊取了。”
孫中山想要通過陸裕光的革命精神來說服陸裕光,但是他想錯了,陸裕光並不是一個單純的理想者,和孫中山這種四處磨嘴皮子不同,陸裕光重視的是軍事和經濟基礎。只有自己手中擁有了這些,他才能夠在政治上擁有更大的話語權,否則只是無根之萍。從另一方面陸裕光對孫中山不重視說和做的關係又是十分不滿意,畢竟當初是孫中山提出的三民主義,但是當孫中山當上臨時大總統之後,他似乎已經不關心這些了,現在雖然名義上是限制袁世凱的權利,但誰又能夠保證他不是爲了爭權奪利了,自己當總統的時候是總統制,人家當總統的時候就是內閣制,當然可能說從孫中山的內心來說,他是爲了國家更好的發展,但是他的行爲卻讓人感覺有些自私。
當然陸裕光並不知道那不是孫中山自己的決定,而是孫中山身後一羣人的共同決定,孫中山也只不過是他們利益的一個代表。否則一個在海外多年的人,又怎麼可能一回來就當上臨時大總統呢。當然孫中山很多時候也是很無奈,三民主義他並不是不想實施,但是來自內部的阻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