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仲凌沒來電話，倒是陳志明約我出來吃飯。
因爲手受傷了，做什麼事都不方便，所以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一家吳記快餐廳，點了幾樣家常菜，坐在對面的陳志明，狼吞虎嚥地扒着飯大口吃着，好像餓了好幾天似的。
我看着他，真怕他噎到，端起茶壺往他的杯子滿上，“我看你這幾天，一定在忙三準立交橋女屍的案子忙壞了吧！”
“爲了這事，大家忙得焦頭爛額，上頭又壓得緊，非得讓我們在一個星期內抓到兇手……”陳志明喝了一口茶，一臉煩躁地說道。
警察不易，領導施加壓力，社會一片輿論，都緊盯着警察是否有拿出精神，效力爲人民服務。
“我在網上看過那些視頻，圖片，以及受害人的資料，”我夾了一顆花生放進嘴裡嚼，“她們都有個共同性，一，年輕漂亮，十八二十歲這樣子，二，她們都是金色大酒店的小姐。”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調查過，審問所有酒店裡所有負責人，還有他們的龍頭龍飛天，但從他們的證詞當中，找不出任何的線索和破綻，”陳志明放下筷子，認真地講着這個案子，“不過有一點，我們好像有了頭緒，這些女生死的前晚，都服務過一個男的。”
“那男的是誰？”
一開始，我還以爲是白靜爲了報復，殺死了這些女生，後來我查到這些女生之前是白靜手上的小姐，她死後，由珍姐負責帶領。
她再怎麼冷血也不可能殺死曾經爲她賺錢的人，她之所以出現在死者面前，有可能是爲了看她們。
“那男的很狡猾，未曾露面，都是打電話叫小姐！”陳志明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本子，翻開，找出一個號碼說，“他就是用這個號碼。”
我看了一眼，“這不是公用電話嗎！”
等於沒任何的線索，也不知道這些警察到底是幹什麼的。
如果不是這些女屍，恐怕沒人怎麼關注金色大酒店，龍飛天一下子出名了，想他再怎麼霸氣十足，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小姐白白犧牲，除非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人乾的。
“我到電信局查過了，這公用電話所在地就在振興24街19單元，昨天我和小山去了那裡看過，挺偏僻的一個區塊，”陳志明再次喝了一口茶，繼續講述着，“倒是這19單元是一幢私人別墅，有錢人家，不過我發現，三準那條江的上游正好經過振興區……”
怎麼感覺跟白靜的死一點關聯都沒有，白靜是死在海豐住宿，自己租的房間裡；而這些女生，都是服務同一個男人，過了幾天被發現死在三準立交橋下，可是冥冥之中又牽繫着什麼，我也說不出來，感覺案子越來越複雜。
撇開白靜的死不說先，我又問陳志明：“你說這男的，爲什麼要殺死爲他服務的女生呢？”
陳志明說：“有可能是心理變/態！”
我：“……”
突然感覺，人比鬼還要可怕。
鬼只是嚇唬你一下，但絕不會利用殘忍的手段殘害無辜的人們，而人呢，爲了達到某種目的，就會不擇手段。
沉默了一會兒，我看着一臉苦惱的陳志明說：“我覺得你應該好好着手調查白靜的案子，也許從中可以找到破綻呢！”
“可白靜的案子已經結了，如果再翻出來查的話，上頭一定會嚴厲駁回。”看得出來，陳志明不是不想查，不是不想給白靜一個清白，只是礙於上頭的勢力，他只能無奈的選擇沉默。
“你最好還是聽我一回，不然會死更多的女生。”
憑着感覺，這麼久沒有抓到兇手，可見兇手隱藏得很好，作案手段慎密，估計他還會繼續作案，因爲殺人就像吸/毒一樣，會上癮的，這是葉峰跟我說的。
離開吳記，我直接回公寓。
在經過李曉倩房間的時候，我隱約聽到葉峰的聲音，佇足往裡看，葉峰果真在裡面，李曉倩看到我，臉上露出笑容，“顧小姐！”
坐在沙發上的葉峰，轉過頭看向我，然後站起身，“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李曉倩說：“我看到葉先生在門口等你，你一直沒回來，我就讓他到我家坐着等你！”
我禮貌的微微一笑，什麼也沒說。
回到家裡，葉峰問我：“你去哪裡了？”
“出去了一下！”我淡淡地回答。
“沒事就不要出去，現在外面亂得很，最近新聞都在報那些遇害的少女，到現在兇手還沒抓到……”
他一說這事，我倒想起了什麼，“葉醫生，爲什麼有些兇手專找一些年輕漂亮的女生下手呢？”
葉峰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我會問這個，“兇手有可能是個內向孤僻的男人，在遭遇某些傷害和打擊，譬如被女友甩了，看到女友跟別的男人上/牀等等，然後心裡產生一種報復念頭，就會找這些漂亮女生下手……”
葉峰所說的這些，我在網上，報紙經常看見，很多命案都是情殺。
“據我所知，這些女生都是酒店的小姐，男人在達到生理滿足，爲什麼還要殺她們？”我倒了一杯水給葉峰。
“我看過報導，女生陰/道里並沒有兇手的精/液！”
“有可能戴t呢！”
“即使戴t，也會殘有對方的dnA，哪怕一根毛髮，一片死皮……”
“你忽略了一點，”我說，“那些女生好像死了很多天，泡在水裡，皮膚都發白了，就算一根毛髮什麼細微的東西，早就沖走了！”
“所以兇手很聰明！”
葉峰說得沒錯，兇手的確聰明狡猾，如果再不抓到兇手，怕是有更多的少女被害，想到這裡，我都有點不敢出門了。
“你還沒有說男人在達到生理滿足之後，爲什麼還要殺她們？”我繼續問這個問題。
“在我的病人當中，就有這麼一個，他是因爲下面勃不起，遭遇女生笑話，”葉峰說，“我覺得這次這個兇手，有可能身體上有缺陷！”
“你的手怎麼了？”葉峰發現我纏着白紗布的左手。
我猛然回過神，拉低袖子，“沒怎麼！”
葉峰知道我不想跟他說，也沒繼續問下去。
我想到了李曉倩，把話題轉到他的身上，“剛纔我看到你和李曉倩聊得挺開心的。”
葉峰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靜默了一會兒，好像在想着剛纔他和李曉倩的事，然後他說：“曉倩是個開朗不錯的女孩子。”
難得從葉醫生嘴裡聽到他誇一個女孩子好，要是我，他一定會氣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