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膠州風雷

泉城濟南,天下聞名。所謂林深藏虎、淵深生蛟,凡是風物幽美的地方必有傑出的人物。時間的沉澱會讓人帶上地方的文明底蘊。濟南的人就像濟南的泉水一樣,飄逸靈動、顧盼生姿。

馬嘯雲和東方婭不日到達濟南,投身在一家客棧之中。客棧名曰流泉居,在這裡可以得到男人想要的任何東西,精美的菜餚、美酒,當然還有女人;但這裡不是妓院,也不是酒樓。店主人顯然很懂得每個顧客的心思,會爲他們送上最渴望得到的東西,不管是什麼。

東方婭大馬金刀的坐在樓上,店家笑臉燦爛的跑過來問道:“兩位好,兩位需要點什麼?”

東方婭嬉笑道:“先給這位大爺來兩斤上好的花雕,再準備點酒菜。”

店主唯唯諾諾,立馬下去辦理。東方婭對馬嘯雲笑道:“雲哥哥,你看看我們濟南和江南之地有什麼不同?”

馬嘯雲隨口答道:“沒什麼不同啊!”眼睛卻在觀察着四周,他發現這裡的服務都差不多是一流的。每個雅間裡都會傳出吆喝聲和女人的嬉笑聲。與江南的優雅相比,有了些許豪放;與西北的粗獷相比,則多了幾分含蓄。這裡的人花錢很是爽快,彷彿花的不是自己的錢。

就拿對面的那漢子來說,透過雅間虛掩的簾子發現,裡邊就他一個人而已,但身邊的姑娘卻有七八位之多,倒酒的倒酒,捶腿的捶腿,一副悠然自樂的樣子。

突然雅間走出來一個女子,對着馬嘯雲一個萬福道:“這位可是馬公子?我家主人邀您進去一續,不知可否賞臉?”

馬嘯雲還沒有回答,東方婭就搶着問道:“你家主人沒有邀請我嗎?”

這女子道:“姑娘如是想就去,自然可以。”

東方婭做一鬼臉,對馬嘯雲道:“雲哥哥,看來你的面子比我大多啦!咱們進去騙口酒喝吧?反正我們沒錢付賬!”說完也不等馬嘯雲回答便起身走向雅間,馬嘯雲滿腹疑問,也就跟着進去了。

兩人走進雅間,但見在座一人濃眉大眼,身材高大,透出一股剽悍氣質,讓人莫可逼視。桌上堆滿海味佳餚,旁邊六個女子夾菜的夾菜,倒酒的倒酒。這漢子坐在那裡好不舒服。

這漢子看到兩人進來,先是微微一笑,隨即整整衣衫抱拳道:“馬公子,有禮、有禮,果然一表人才。請坐!”雖是行禮,態度確然傲慢,眼睛上下打量着馬嘯雲。

馬嘯雲也是一抱拳道:“叨擾了”這人不住的打量着馬嘯雲,讓他好不自在。可是這人卻沒有一點感到失禮,只是靜靜的看,就像在觀賞一件精品一樣。

良久才道:“確是一代奇才啊!骨骼清奇,練武可有大成!”好像在自言自語,又好像說給馬嘯雲聽。

馬嘯雲聽到此處,即是驚奇又是生氣。這人古古怪怪,言語無禮,不知、、、

這人不在看馬嘯雲,目光盯着東方婭道:“姑娘一路北來玩得可好?”

東方婭自打進來這裡便臉露微笑,此時更是笑顏如花。答道:“很開心!不知公子過的可是自在?”

這人哈哈一笑道:“當然,我一直過的很逍遙。這位可是姑娘情郎啊?”說着一指馬嘯雲。

東方婭此時臉上居然沒有任何忸怩的神色,淡淡道:“是的,公子可是覺得好啊?”

這人微笑道:“很好、很好,不知兩位可有媒妁之言?有無行夫妻之禮?”聽這話似乎再問馬嘯雲,也好像不是,馬嘯雲一陣侷促。這問題讓他不知如何回答,他與東方婭既沒有父母之命也沒有媒妁之言,要是讓人知道他就是馬家二公子,有多少人會不在乎呢?有誰會把子女交給這樣的人呢?馬嘯雲突然感覺自己被人嘲弄一般。

馬嘯雲冷冷道:“這個似乎不勞兄臺費心,在下稟呈盛情,此時不便打擾,告辭。”說着拉起東方婭便要起身。這人大怒,突然一揮手,一股洶涌的掌力排山倒海而來,馬嘯雲心中一凜,想不到這人掌力如此雄渾。已是無暇多顧,馬嘯雲大手一揮,兩股掌力相互激盪。只震的桌上的杯兒、盞而落了一地,伴隨着女人的尖叫聲。對完一掌,馬嘯雲和這人居然半斤八兩,不分上下。倆個人都是一般驚奇。

東方婭拉着馬嘯雲的手急切問道:“雲哥哥,你有沒受傷?”又轉頭對那人道:“哥哥,你怎麼這樣,開開玩笑你就當真,要是傷了怎麼辦?哼、、、”

這人道:“好妹妹,放心吧,只有他傷我,哪有我傷他之理啊!”又道:“這小子還不錯,接了我一掌居然沒事,把你嫁給他也不至於丟人!哈哈、、、”好似自言自語,又好似對馬嘯雲說。

東方婭佯怒道:“哥哥,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啦!”

其實馬嘯雲早就想到這人是和東方婭有聯繫的,在濟南誰不會認識東方世家的人呢?但他沒想到居然是東方婭的哥哥。自己好像被戲耍了一樣,西北男人特有的傲性使他感到尊嚴沒毀一般難受。正待發作,突然看到了東方婭殷切期盼的眼神。他強忍下胸中的怒氣,和東方婭的哥哥見禮。

這人名叫東方烈,東方世家長子,以一手風雷掌揚名北方武林,加之性格急躁江湖人稱便送給他一個“膠州風雷”的稱號。一語雙關,即說他的家傳風雷掌厲害,又說他的脾氣急躁、做事風風火火。

東方烈與馬嘯雲對完一掌後對這個未來的東方家“女婿”極是讚賞,應該知道能和他對完一掌還能沒事的人沒有幾個。東方烈叫來店家讓他換個位子,這店家唯唯諾諾,馬上陪着笑臉領三人來帶另一個雅間。

東方婭這時纔想起來給他們相互引薦,說到馬嘯雲時她只是含含糊糊的說了句馬嘯雲是“她的朋友”。當然東方烈也懂得這些女兒家的難言,只是淡淡一笑。兩兄妹闊別已久,相訴離別之意。

東方烈說到東方婭偷偷逃跑的事時一皺眉,說道:“家裡人很是擔心,派了文伯去找,文伯回來時說你和馬家堡的二少爺在一起,要去江南玩,六月六會回來給爺爺過壽。爹爹聽完很生氣,說你、、、說你識人不明、、、”說着瞄了下馬嘯雲。

東方婭撅着小嘴道:“她幹嘛說我識人不明,是說我認識雲哥哥嗎?她待我好的很啊!”說完含情脈脈的看着馬嘯雲。

馬嘯雲聽到這裡居然沒有太多感觸,他已經習慣了所有人對他的看法。以前自己喜好遊歷,不去江湖闖蕩,父親說自己胸無大志、枉爲馬家子孫;之後他大鬧哥哥禮堂,讓所有江湖豪傑以爲自己是個無恥之徒。這一切讓他的心理麻木,讓他不會去在乎別人的看法。

就在他們說話之際,門外走進一個老人,馬嘯雲擡頭一看,居然是那個文伯。東方烈和東方婭對這文伯好像都很敬畏,只是東方婭多了撒嬌的意味。文伯一看到東方婭便道:“你這丫頭還曉得回來啊?我讓你六月初六回來你就真的六月初六回家啊?你瞅瞅現在都初一了,來了還不回家,呆在這裡幹什麼?”說完轉身對東方烈又道:“還有你啊,讓你來把她帶回家,你倒好,自己跑到這裡玩開了!”

東方婭嘻嘻一笑道:“文伯,你就不要再教訓我們啦!我們不是剛要回家你就來了嘛!”

文伯一指東方婭罵道:“就你會說話,上次老爺大怒,說我老糊塗了,讓你一個人走了。”

東方婭道:“我就知道文伯疼我,再說我又不是一個人走的,有云哥哥陪我啦!您就別瞎操心了”說完東方婭向文伯引薦了馬嘯雲,兩人以前在‘北往客棧’曾有一面之緣,但那時他不知馬嘯雲就是馬家二少爺,只覺得這少年功力深厚,不是一般武林人物。此時聽東方婭介紹不覺點點頭。

介紹完後文伯對東方婭道:“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亂跑了,你爺爺想你的緊,趕緊收拾下跟我回去。帶着你的朋友一塊去家裡做客吧!也讓我們稍盡地主之誼啊!”

東方婭、東方烈和文伯都看着馬嘯雲,他似乎沒有別的選擇、沒有拒絕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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