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曹練一個人早早地來到了公司，打開電腦，開始繼續閱讀各種行業資訊。
葉卞的郵件在桌面上一閃。
曹練抿着嘴一笑，點開，長長一大串：
“阿練小心肝：你終究還是去跟你的所謂哥們喝酒了，丟下人家一個人，人家好寂寞的！但是，追人要有追人的姿態，人家不怨你。你解決了你哥們的問題沒有？你工作上需不需要我的幫助？如果有任何地方我能幫上忙，請不要猶豫，我一定隨時都在！啊，阿練小心肝，你看我的這個態度怎麼樣啊？如果你覺得還行的話，請記得一定要告訴我，我請你看週六晚上的電影啊？”
曹練有些發愣。
其實，葉卞沒有說錯，她從小到大，因爲一直很彪悍，又加上練着空手道，身邊的朋友男孩子很多，卻沒有半個敢跳出來說“阿練當我女朋友”的，至於這樣明白地說要追要請看電影的，更是絕無僅有……
葉卞，竟然是第一個……
而且，正因爲如此，自己最近竟然對葉卞產生了一種心理上的莫名信賴——或者，叫依賴？
曹練！你狀態不對！
你想多了吧你？！
葉卞那一身的價格雖然跟雷鷹不在同檔，但也是國際上的高檔品牌了。他雖然吊兒郎當，可家裡一定也非富即貴，自己一個小小的工薪階層家的女兒，哪裡有那個資格當真嫁進豪門？
自己又不想作死！
曹練，警惕啊！不要被那些玩笑真的亂了心神！那不過是個喜歡口花花的善良的小紈絝而已！
曹練正在胡思亂想，忽然郵箱一閃叮咚一聲，又一封新郵件。
曹練定睛細看，咦？竟然是雷鷹？他竟然在公司？
趕緊點開，公事公辦地幾行字：“曹練小姐：加班要打報告。鑑於方經理不在，可以原諒你這次的無心之失。你補報告上來，我馬上批。”
曹練嚇一跳：啊？怎麼忘了員工手冊裡的規定，加班是要打報告、由主管經理以上級審批，然後才能到公司來的！
曹練手忙腳亂地翻到加班報告的表格，看着加班理由一欄，咬了半天
嘴脣，終於填了一行字：“新人熟悉採購流程，爲週一的續單會談做準備。”又在加班時間一欄上寫上：“週六、週日。”
提交。
等了不到兩分鐘，雷鷹的批覆回了過來：“準加班一天半。週日下午請休息。”
曹練心裡頓時一動，輕輕地嘆了口氣。
好吧，看在你還算是有點人情味兒，知道讓我休息半天的份兒上，我就原諒你拿我當刀使了。
曹練想了想，給雷鷹又回了一封郵件，只有兩個字：“謝謝。”
……
雷鷹坐在頂層的辦公室裡，雙腳翹在桌子上，臉轉向窗戶。
新產品去年就開始研發了，從理念到效果應該都不錯，現在只等葉卞那邊做最後的突破……只是成本太高……如果，換幾家供貨商呢……？
雷鷹的腦子裡開始不停地轉供貨商的名單。
嗯，要說，還真有幾個供貨商可以讓人去碰一碰。
雷鷹想了想，撥通了方元安的電話：“老方，麒麟那邊的合約什麼時候續？”
方元安愣了一下，才答道：“約的週一下午。”
雷鷹想了想，哦了一聲，恍然：“哦，新來的那個就爲了麒麟在查資料加班？”
這個消息顯然出乎了方元安的意料，電話裡的聲音都有些怪異：“她在加班？我怎麼不知道？她沒有打報告啊……”
雷鷹彎了彎嘴角，眼裡多了一絲笑意，似乎對新人的勤奮頗有些滿意：“哦，那丫頭顯然是心裡沒底，所以一個人偷偷來加班，被我發現了——我剛剛讓她打來報告，已經批過了。沒事，既然週一就要談，那你就照舊吧。”
方元安停了停，聲音又輕快起來：“好，放心吧。”
雷鷹放下電話，皺了皺眉頭。
麒麟的價格已經三年沒動過，的確有些太高，但既然馬上就要續約，看來這兩年又改不了了……那還有誰能動動腦筋呢？
雷鷹仰頭看天，仔細地回想。
那次同批談下來的，比較重要的還有綠葉、圖靈和MORE……
這裡頭，其實當年最強硬的就是麒
麟。
如果麒麟能啃下來，那麼另外那三家，應該也可以試一試……
因爲從行業上下游鏈條來看，麒麟雖然不是完全的風向標，但對於另外三家的態度，有着極爲重要的參考作用……
雷鷹的手指輕輕地在辦公桌上扣，目光中有一絲糾結，和失望。
……
曹練在公司加了一天半的班。
週六中午，她本來還期待雷鷹能供給一頓工作餐呢，誰知道，雷鷹壓根就沒想起來這回事，不到十一點的時候，自顧自地走掉了。
曹練一直傻乎乎地等，直到一點半才自己哀嘆着打電話叫了一份肯德基的外賣解決了午餐。
晚上臨出門，又接到了葉卞的電話：“阿練小心肝，你該回家了吧？我來接你啊！我們去看電影？”
曹練又氣又笑，嚷他：“葉卞！你是不是傻子？我中午沒飯吃你不管，晚上還有膽子約我陪你看電影？！我告訴你，沒門！”
然後痛快利落地掛斷電話，關機。
結果，到了週日中午，葉卞巴巴地跑到公司打算請曹練吃午飯，又被曹練一句：“啊，我下午不加班，所以跟媽媽說好了中午回家吃飯！”給噎死在地。
不過，曹練看在他真的跑了一趟公司的份兒上，答應了他明天晚上一起吃飯看電影。
葉卞破碎的心這才被稍稍縫合起來一些，撫着胸口，痛心疾首：“我多年花叢過，片葉不沾身的記錄啊！就被你這個女漢子華麗麗地打破了！你竟然還這樣施捨一樣……”
曹練瞪起一雙杏仁眼：“怎麼着？你不樂意就算了！明天是我的第一張單子，我本來應該請上司吃飯的好嗎？”
葉卞趕忙反口：“我樂意我樂意！一萬個錯都是我的！追人要有追人的態度！我一直都在，隨時效勞！”說完，還一個優雅地騎士躬身禮。
再直起身來時，曹練已經進了電梯，摁了關門。
葉卞看着電梯緩緩合攏，而曹練幸災樂禍地在電梯裡衝着自己招手道別，簡直哭笑不得。
片刻，想了想，嘆口氣，乾脆步行上樓，去辦公室裡坐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