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陽眸色複雜,但是心裡卻是有一種驚喜,分不出是什麼滋味,生氣吧,也沒有,不生氣吧,心裡多多少少有一點兒不痛快,他的太太,是不是對他太放心了呢?
哪知向晚聽完哈哈大笑,那是極爲難得的笑意:“段總,您這位小妻子,我覺得真有意思,我喜歡,這樣吧,你讓她陪我玩兩天,只要我開心,合同的事兒咱們好說!”
段亦陽眉頭皺的更緊了,不鹹不淡的說道:“向總,這恐怕不行,改天您去酈城,我一定讓童越好好招待你,但是在海城,她人生地不熟的,恐怕能陪你去的地方不多。”
這話分明是有幾分拒絕之意了,向晚盯着段亦陽,目光灼灼,隨即輕笑:“倒是我沒有考慮周到,這樣吧,咱們先用餐,這牛排可是饞了很久了,段總,段太太,你們試試喜歡不?”
很快,廚師開始上菜,有預備了餐前酒,童越淺酌幾口,並沒有敢多喝,這牛排確實極爲好吃,入口醇香,讓人一嘗難忘,據向晚介紹廚子是法國一起跟過來的。
怕她這邊做的不地道,送牛排的人把這個都考慮到了。
段亦陽難得調侃一句:“向總,該不會又是你哪位追求者吧?”
向晚倒也不介意,畢竟她追者衆多在海城都出名了,她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名聲搞臭,反正這輩子就這樣了:“段總又說笑了。”
飯畢之後,向晚還在淺酌,她心情好的時候會喝一杯,心情不好也會喝一杯,而且這紅酒美顏,她平時都很少喝,今天心裡有點兒事,自然就多喝了幾杯。
喬安擔憂的望着她,知道她方纔一定是觸及到了心事,但是又不好勸,畢竟段亦陽跟童越都在這兒呢,她看了向晚幾眼,向晚是何等敏銳的人,知道自己的情緒有些過了。
勾脣一笑,又生出千嬌百媚的顏色來:“段總,今晚不如玩兩把?”
段亦陽用餐由擦了擦嘴角,又用溫熱的毛巾把手指擦得乾乾淨淨,纔開口說道:“向總既然有心,段某自然樂意奉陪。”
一行人離開了宴會廳,廳中開了暖氣,所以並不覺得冷,這一出門就有一股子涼風吹了進來,讓童越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寒顫,段亦陽注意到了,作勢要脫外套給她。
童越連連拒絕:“沒事,我不 冷,你不信,可以摸摸我的手。”
確實,童越的手熱乎乎的,可能是剛剛出來被涼風一擊纔會這樣,段亦陽還是有點兒不放心:“如果 冷的話,一定要說。”
四人出來,已經來了兩輛電動車,向晚一回頭,就看到了這一幕,眸色輕淺,騰起幾抹輕愁來,曾經她也是這般幸福,可是如今滄海桑田,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
“我跟段總認識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發現段總這般貼心!”向晚出言調侃道。
也許是
因爲夜色太沉,也許是燈光太暗的緣故,沒人看到段亦陽臉上覆了一層薄薄的紅,他跟往前沒什麼兩樣,一副高冷的模樣:“向總如果羨慕,不如早點嫁人好了!”
“我纔不要嫁人,爲了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那多不划算!”向晚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這般隨意的動作偏偏被她做出幾分風情的味道。
她隨後上了電動車,對段亦陽說道:“段總,我們先走一步!”
電動車開出很遠,喬安一直沒敢出聲,看着向晚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向晚如果不想讓你在她臉上看出點兒什麼,你一向看不到,更何況,她現在表情實在太過輕鬆。
但是她眼裡卻彷彿透着一股子悲傷,決絕的味道。
喬安跟了向晚幾年,自認爲對向晚的事情有所瞭解,可是有時候卻覺得看不透,她覺得向晚一定藏了一個秘密,一個讓她自甘墮落,卻無怨無悔的秘密。
“向總,如果您心情不好,有時候不妨跟我說說,我知道我嘴笨,不知道怎麼勸你,可是一個人憋太久了,不好的。”喬安的聲音壓得有些低,眼睛裡跳出一些急切。
向晚伸手順了順自己的頭髮,她總是這般,把最好的一面留給別人,把最苦的苦果留給自己,有些事,她不知道怎麼說,也無從說起。
如今走到這一步,只能說她自作自受。
她從來不知道海城這麼冷,冷的她有些受不了:“喬安,我有些冷,等會你打電話讓人給我拿件衣服過來。”她的心明明葬在萬年的冰川之下,怎麼還會有感覺呢?
到了地方,童越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賭場,不過是設在地下,賭場很大,樣樣俱全,什麼玩的東西都有,段亦陽自然而然的坐在一個桌子面前:“開始吧!”
向晚卻高深莫測的搖了搖頭:“段總,今天咱們玩點別的,這個我玩膩了!”
她的工作一向壓力很大,如果不消遣一下,還真是吃不消,她又不愛熱鬧,所以偶爾會請一些商場上的合作伙伴,或者朋友閨蜜之類的玩兩把。
段亦陽微微挑眉,但是還是順着她的話問了一句:“向總打算玩什麼?”
“段總的意思什麼都能陪我玩兒。”向晚四目一望,嫵媚的大眼睛裡含了情,但是又顯出一種說不出的流光,那模樣微微垂着,像是不知道該怎麼下決定一般。
最後望向童越,扯了扯脣角:“既然如此,咱們今天玩把大的。”
“噢?籌碼是什麼?”段亦陽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着向晚眼底明顯有了一絲興趣。
向晚這樣的女人,敢玩,敢做,性子野,有時候讓人捉摸不透,有時候又彷彿又什麼都寫在了臉上,讓人覺得,她這樣的女人,放得開,玩得痛快!
所以段亦陽也習慣跟她在一起玩,畢竟這樣的女人,真是少見,不是嗎?
“她!”一個字,向晚的手指指向了童越,童越的臉色一變,向晚
的目光帶了一絲笑意,懶懶如春,偏首睨向了段亦陽:“段總,你放心,你的女人我不會碰,咱們選兩個人當目標,每個人頭上頂一個蘋果,只要射中蘋果就算是贏,遊戲規則跟從前一樣。”
她看着段亦陽的臉色驀地一變,一絲寒意從眼底跳出來,亦笑了笑,風情萬種的很:“段總,我只是覺得最近無聊,這種遊戲玩得刺激一些,不知道段總是不是敢玩?”
段亦陽斷然拒絕:“不行,這樣太危險了!”
他不能拿童越做賭注,賭他也行,但是童越絕對不可能。
童越看了段亦陽一眼,聽到他拒絕不知爲何心驀地一鬆,可是如果這是最後的機會,段亦陽卻錯失了,天陽國際該怎麼辦?一時之間,心底生出幾分複雜的意味來。
“段總先彆着急,聽我把話說完,如果段總贏了,我向晚答應你一個條件,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幫你做到,反之亦是如此。”向晚一字一頓的說道,復又開口,笑了一下,生出幾分風情來:“段總,敢不敢跟我賭?”
段亦陽眸色一沉,生出一分凌厲之感,但是出口的話卻稍顯一種力不從心:“向總,雖然這遊戲我很感興趣,但是如果要把童越牽扯進去,我覺得還是沒有必要玩,我還是那句話,合作我很感興趣,但是也沒有非它不可的意思,向總如果不樂意,我也不勉強,生意場上的事,聽天命盡人事吧!”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目光微沉,琥珀色的眸子如珠如玉,彷彿透着一股子光:“向總,童越是我的心尖上,無論是誰,有任何危險她的事情,都不行!”
童越的心一緊,那一瞬間,不知道生出什麼意味來。
向晚眼底一直噙着笑意,淡淡的,淺淺的,看着男人的目光稍顯暗沉和複雜。
氣氛一下子被拉得緊繃繃的,段亦陽此舉無異不給向晚面子,可是在海城,誰不給向晚面子,向晚背後有向氏集團,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給她撐腰。
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向晚能在海城橫行霸道,而沒有受什麼爲難,說真的,她得得罪的公子哥兒也不少,可是沒人敢真正的找她麻煩。
一是這女人手腕實在高超,步步謹慎,二是人家實力真的強。
如此這般第一次拒絕她的人,段亦陽還真是頭一個。
向晚本來有些波動的情緒突然一鬆,像是氣流衝撞了什麼似的,撲的一聲,爆炸了,有什麼東西流溢出來,有些東西,以爲都過去了,可是在這一刻,卻突然撲了出來。
像是巨大的風暴一般,涌了出來。
她曾經也有人,對她這般好,護她周全,保她平安,可是她把那個人弄丟了,向晚的情緒有些崩不住,雙手緊緊摳在手心裡,心裡彷彿有兩股子力量在交戰。
不知道過了多久,最終她贏了,壓抑住那股子感覺,吐了一口氣,似笑非笑的問道:“段總,這是不打算跟向氏做生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