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頭子湊在一塊兒，也有說不完的話要說：“老殷啊，你知道老韓這孫女什麼來路嗎？”
“知道。”殷老爺子語氣淡定，眼神卻是沒好氣。
“喲，你是不是還認識啊。老韓讓你見過？”任老搖晃着紙扇，穿着件青色薄褂，銀邊金屬眼鏡，老派文人的模樣。
“沒見過。”殷老微微擡起下巴，“不過這姑娘跟我家小諾關係不錯，他們小時候認識，玩過一陣，你們一定想不到她是誰。”
“哎，還真有名堂？”吳老爺子的劍眉撒開，湊近問。
殷老似笑非笑，還是老狐狸的模樣：“想知道？”
任老覷他：“別賣關子，早晚都會知道的。”
殷老撇撇鬍子，心頭又把自己孫子的小人錘了一百下：“是啊，早晚都得知道的。可是這早知道還是晚知道就是不一樣啊，要不是老韓，說不定這會兒這姑娘就是我殷家的了。她跟我們家小諾關係可好了。”
“怎麼聽着你還挺喜歡這丫頭的？”吳老爺直接說道。
殷老爺子笑了笑，沒說話，這姑娘可是個寶貝，誰撿到她就是誰佔便宜，只不過許多人都不知道罷了，她認韓家，可一點兒都不算高攀。
“是挺喜歡的，老韓也喜歡啊，否則會這麼重視？”把它們幾個輕易不出山的都給輕過來了，還不是爲了讓他幹孫女以後能在圈子裡吃得開些，地位足了，免得被人輕視。
“你們還記得孫崇嗎？”殷老爺子話頭一轉。
吳老爺子眼中瞬間閃現懷念和敬佩：“當然記得……可惜，現在已經不是那時的江湖了，曾經的名動江湖的孫門主，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們都老了。”任老爺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殷老重重呵了一口氣：“是啊，我們都老了，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孫崇也不例外，這丫頭，算是孫崇的侄女，好像並沒有血緣關係，不過孫崇一生未婚，這丫頭對他來說，也是義女，唯一的親人，是他花了心思培養的。”
“……怪不得。”幾人怔愣了一會兒，突然覺得事情就說得通了。
它們就說老韓怎麼回突然認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姑娘當幹孫女，不僅不是他們京城這圈的，似乎家境也相當一般。原來她竟然是孫崇的侄女，當年風頭無兩的孫崇培養出的人，怎麼會是一般人呢？
這麼些年，退隱的孫門主都在教導一個女孩。
“那……孫門主今天也來了嗎？”吳老有些希冀，想見見老朋友，他們當初，也算是忘年之交了，孫崇的年紀，大概比他們兒子要大些。
自從他突然消失在江湖後，十八年過去了，一點音訊也無。
殷老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應該沒來，不然老韓早就告訴我們了。他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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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對素雪如此慈愛的孫崇，怎麼會不來參加她的成人禮，連素雪的養父養母一家都來了。
談及孫崇，幾人的言辭間的氣氛，又稍稍變得低沉了些。
沉默片刻，驟然，燈光大亮，輕快的音樂愈來愈輕，徹底變成背景音樂。
衆人紛紛擡頭，看向燈光最亮處，也就是場地正中間高出地面，鋪設草皮和花瓣的高臺，此刻站在高臺上的人，正是準備了許久的韓老爺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現在就是如此。
“諸位，晚上好。”問好伴隨着韓老爺子幾聲洪亮的笑，將氣氛立刻炒熱起來，衆人都被老爺子的快樂所感染，微笑着看向他。
“這裡，先給大家道個謝，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孫女的成人禮晚宴，雖然這孫女，是認的乾親，但我們一家子，都是打心眼裡，把她當作韓家人。小雪是個好孩子，她和我們韓家的緣分，也是很早之前就有的。能當她爺爺，還是我走運了呢，嘿嘿。”老爺子爽朗地笑起來。
“好了，我老頭子呢，也沒什麼話好說的，廢話太多你們也不愛聽。在座的，都是熟人了，咱們也不扯別的，晚上大家就玩地開心點，該吃吃，該喝喝，該樂樂。”
“還有咱孫女——”
韓老爺子突然往後手一呵，輕快的圓舞曲又一次漸響，將愉悅的氣氛渲染。
衆人的目光紛紛往後，朝着那用粉玫瑰和白蘭纏繞塑成的門廊望去，兩個人影緩緩走來，正是素雪和韓隨。
只要不開口，韓隨還是人模人樣，溫潤斯文的翩翩佳公子，金絲邊眼鏡，敞開一粒鈕釦的襯衫領口，貼身的黑色西裝，身量修長。怪不得會迷倒萬千少女。
這兩兄妹，倒真是容色傾絕。
氣質也肖似。
若說韓隨是翩翩佳公子，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素雪就是落入凡塵的小仙女，清麗絕色不可方物。她身着復古抹胸緞面高腰小禮裙，溫柔的香檳色，剪裁極其簡潔，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更顯得腰身纖細，裙長及小腿肚，白皙幼弱的腳踝到腳背，優美的弧線，小羊皮米色細高跟，溫柔優雅。
耳垂上兩粒圓潤的珍珠微微反光，掛在她背後樹上的細小串燈，落下一點點溫暖的金黃光暈，撒在她髮髻邊翩飛蝴蝶的半透明翅膀上，輕盈柔軟的雪紡透出迷濛的光，鑲嵌在上面的碎鑽折射出眩目的色彩，耀眼奪目。
她脣邊的微笑，眼裡兩汪清甜的泉水，漾出星光來。
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姑娘？
“果然是小仙女啊～”文珊珊雙手交握放在胸前，眼睛閃閃發亮，一眨不眨地盯着素雪，深深沉浸在閨蜜的美貌之中。
美色真的是會令人無端產生愉悅的奇妙東西。
楊朝月此刻的神態也跟文珊珊差不多，而且她還是素雪的頭號粉絲，當初可是因爲素雪的顏入坑的：“太美了……小仙女穿現代的小禮服也好美啊啊啊，不行了，我要被美暈過去了。阿繡，她真的有穿什麼都讓人想把她整套衣服飾品都買下來的衝動啊！”
齊繡一邊咔嚓咔嚓拍照，一邊按住楊朝月：“冷靜點。”
齊遊就站在兩人身邊，無語地看着自己妹妹一邊叫人冷靜點，一邊自己在哪兒用手機咔嚓咔嚓猛拍……我的妹妹啊，你明明也很喜歡吧，可是看起來還是那麼鎮定。
即使是齊遊也打心裡同意，這姑娘，這打扮，真的是太美了，要把人迷暈過去的美。
要不是她的氣質太仙，讓許多人都生出距離感，只能把她當女神，不然這會兒不知道要有多少小子被這一眼攝了心神，對她窮追不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