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睡得晚,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去餐廳吃飯時,景玉遠遠地看見安胥,安胥身前站着一個長髮即肩的女孩,垂頭喪氣很是低落。
“是八小姐!”羅雨說。
景玉點頭,沒有說話,拉着羅雨進了餐廳。
早飯吃到一半,安胥來了。
景玉擡眸瞥了安胥一眼,然後低着頭繼續喝粥。
安胥淡淡一笑,走到桌前,盛了一碗燕窩放到景玉跟前,“別光喝粥,營養跟不上!”
“我營養不良嗎?”景玉反問,語氣帶着幾分賭氣。
安胥啞然,抿了抿脣,坐到景玉身邊。
羅雨憋笑,把碟裡的小籠包塞到嘴裡,又胡亂地喝了幾口豆漿,然後站起身,抹着嘴含糊道:“我吃飽了,你們慢用!”說完一溜煙跑了。
安胥搖頭,越發覺得羅雨沒規矩了,不過這樣也好,誰讓景玉喜歡呢!
“你吃了嗎?”景玉幽幽地問,仍舊低着頭喝粥。
“沒有!”安胥可憐巴巴道,然後在景玉錯愕之際,把手中的燕窩和景玉的粥對調,不等景玉說話便仰頭把粥喝光。
“你慢點!”景玉心疼,萬一嗆到怎麼辦?
安胥莞爾,攏着景玉耳邊的碎髮,柔聲問道:“怎麼了,不高興?”
景玉搖頭,拿着勺子撥着碗裡的燕窩,有點兒漫不經心,“安胥對不起,我沒不高興,也沒生你的氣,剛剛說話衝了,你別介意!”
安胥皺眉,非常不喜歡景玉這個樣子。
輕輕嘆了口氣,安胥把景玉拉到自己腿上坐下,揉着景玉的頭髮,無奈道:“景玉,別這樣好嗎,在我面前,你隨便怎樣都可以!”
景玉抿脣,摟着安胥的脖子垂眸嘆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剛剛吃飯的時候還好,可你一進來立馬覺得胸口堵着一口氣,不發不痛快,安胥,我是不是很無理取鬧?”
安胥搖頭,寵溺地攏着景玉的長髮。
“娜娜和我說,她懷小山的時候脾氣差到爆,要不是大山性子溫,估計他們早離婚了,安胥,我不會也像娜娜一樣了吧?”
“所以?”安胥挑眉,“你是覺得我比不上大山,忍不了你的小脾氣,還是擔心別的?”
“我……”景玉嘟嘴,低頭靠在安胥胸前,“再好的脾氣也會磨光,我自己都覺得過分,你……”
“安胥不會!”安胥笑道。
“嗯?”景玉擡頭,眸中有着疑惑。
安胥輕笑,握住景玉的手,一字一句地重複:“安胥不會!景玉,你能把心裡的不舒服衝我發泄出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知不知道,就你這個隱忍的性子,我真怕哪天你會把自己憋成內傷!”
“真的?”景玉轉陰爲晴,眼睛彎成一道橋。
“真的!”安胥拉長尾音笑道,“你是我老婆,不管高興還是不高興都得衝着我,否則我會吃醋的!”
景玉莞爾,摟着安胥的脖子左右搖晃起來,真奇怪,三言兩語就被安胥哄好了,什麼時候她也變得這麼小女生了?
安胥含笑看着景玉,可很快問題來了,景玉再晃下去就該出事了!
“景玉!”安胥扶住景玉的腰,動作輕柔地把景玉放回座位上,“吃飯,吃完飯我們回藍鑫苑。”
軟棉輕彈的座椅遠比安胥的大腿坐着舒服,可景玉還是喜歡安胥的大腿!
“吃完就走嗎,還用過去和雨欣他們說一下嗎?”
“不了,我剛剛讓愛褀帶話了!”安胥拉過桌上的一盤蒸餃,悶頭吃着,儘量不去看景玉。
“哦!”景玉不再說,專心吃燕窩。
“對了,佑祺走了嗎?”景玉猛然想起何佑祺。
“嗯,天沒亮就走了!”安胥答,依舊沒有擡頭。
“你怎麼不留他,那剛剛……剛剛愛褀豈不撲了空?你這個哥哥怎麼當的?”景玉埋怨安胥,想起曾愛祺的處境景玉就心窄,夾在兩個男人之間,選誰都是錯。
安胥不覺好笑,放下筷子,擡眸看着景玉,“景玉,別把我想得太神好嗎,感情的事誰說了都不算,只能讓時間來沉澱!”
景玉皺眉,相當不滿安胥不負責任的說法,“那昨晚你和佑祺說什麼了?”
“什麼都沒說,我們下了一夜的祺!”
“……”景玉無語。
下棋,還真是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不吃了,飽了!”景玉扔下勺子,靠向椅背。
“才吃多少,昨晚就沒怎麼吃,再吃一點兒!”安胥勸,挑了幾樣精緻的點心放到景玉面前。
景玉搖頭,有些無精打采,“不吃了,沒胃口!”
“景玉!”
“我想喝奶奶燉的湯,一會兒回家再吃。”
“那好吧!”拗不過景玉,安胥只好妥協。
看來他選擇離開是對的,否則陸園的大事小情遲早會讓景玉精神分裂。
離開餐廳,安胥擁着景玉回房,“景玉,相信我,會好的,只是有些事外人插不了手!”
“不去努力怎麼會知道不行?”景玉依舊在耿耿於懷安胥的不干預不參與政策。
“當初我們分開的時候,你希望別人來勸嗎?”
“我……”
“景玉,我知道你是好心,希望他們都好好的,但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有時候什麼都不做纔是最好的幫助!”
“你道理一大推,我說不過你總行了吧!”景玉撇嘴,甩開安胥向念後院走去。
被說服卻不肯承認,沒想到她也有這麼傲嬌的一天!
在A市,鳳仙花的花期極長,可以從暮春一直綻放到仲秋。
相較於去年,今年的鳳仙花更顯茂密,顏色各異的小花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像個不規則的立體方陣,讓人捨不得踏足其中。
景玉彎腰撥開一叢花簇,小心翼翼地站到中間,然後回眸,巧笑嫣然,“安胥,畫我!”
回憶如潮水涌入腦海,那句“景玉,我想畫你!”好像昨天才說過一樣。
安胥莞爾上前,站在花叢外圍,伸手攬過景玉,低聲開口:“酬勞?”
景玉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故作深沉地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勾着安胥脖子送上雙脣,淺嘗輒止地吻了一下,道:“這樣夠不夠?”
安胥搖頭,“不夠!”
怎麼可能夠?
當然不夠!
景玉撇嘴,踮起腳尖剛要再吻,安胥的手卻隔在兩人之間。
“景玉,放棄吧,這個吻你永遠都給不夠,所以還是分期付款的好!”
“分期付款?”
“對,分期付款,摺合成早安吻,但這只是本金,利息的話,再加一個晚安吻,至於期限,無期!”
“安胥,你太過分了,明目張膽佔我便宜!”
“夫人的便宜不佔白不佔,再說,也不是白白讓夫人辛苦,爲夫我時刻等待服侍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