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任丹丹高升,最興奮的莫過於景玉。
當天晚上,爲表誠意,任丹丹忍痛拿出四分之一的實習工資請企劃三部的兄弟姐妹大吃了一頓。
所以,景玉只能退而求其次,選在第二天晚上爲任丹丹慶祝。
晚上,回到宜海寧空,看到豐盛得有些誇張的一桌子飯菜,任丹丹的小宇宙燃燒了!
“景玉,你怎麼回事?”不能當着仲老太太發作,任丹丹便把景玉拉到一邊,“你以爲你是富婆啊,兜裡還有幾個錢,就這麼揮霍?”
任丹丹的心在滴血,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省吃儉用的道理景玉不懂嗎?
“哎呀丹丹!”景玉撒嬌,“你升職是值得慶祝的事,這些菜又花不了幾個錢,你就讓我們熱鬧熱鬧唄!”
任丹丹瞪眼,伸手點了點景玉的腦門,沒好氣道:“我不讓你熱鬧你就不熱鬧了呀,糖醋排骨有沒有做啊?”
“有有有,還有糖醋里脊紅燒肉,都是你愛吃的!”
“這還差不多!”
。。。。。。
雖說是慶祝,但人卻不多,楚楚和張紅豔,景玉和徐娜,還有最近宜海寧空的座上賓仲老太太。
“景玉,好了嗎,快點兒,我餓了!”任丹丹坐在餐桌前,拍着桌子,伸長脖子向廚房叫道,然後趁着衆人不注意,偷偷捏了一塊糖醋里脊放到嘴裡。
“咳……”任丹丹噎,半塊裡脊卡在嗓子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誰能告訴她爲什麼安胥和仲恆會出現在這裡?
仲恆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着任丹丹。
任丹丹大囧,雙手抵着胸口尷尬地轉過身,用力嚥下剩下的半塊裡脊。
該死的,偏偏這兩尊佛是大老闆,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招誰惹誰了?
“小胥和小恆來啦,快去洗手,馬上就能吃飯了!”
“好!”仲恆心情大好地笑出聲,擁着伊尹去洗手。
任丹丹撇嘴,餘光偷偷瞥着仲恆,果然,同性戀都是大變態,洗個手還成雙結對,矯情!
衆人圍上餐桌,仲恆看着桌上的飯菜,勾着脣,明知故問:“呦,今兒什麼日子,這麼豐盛?”
“丹丹提前過了試用期,還被破格提升,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景玉自豪道。
“對呀,我們家丹丹最爭氣了!”徐娜也驕傲。
自豪嗎,驕傲嗎,如果造成這一切的人沒有坐在對面,任丹丹的確會自豪驕傲,可現在,她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明明沒做什麼虧心事,爲什麼她卻有種見不得人的感覺呢?
“呵呵,丹丹害羞了呀!”仲老太太呵呵笑道,“對了,丹丹在哪上班呢?”
聞言,安胥和仲恆皆是一愣,奶奶不知道嗎,那是不是代表景玉也不知道他們是陸氏總裁的事?
“奶奶,咱們丹丹可牛氣了,她在……”
“娜娜!”任丹丹及時叫住徐娜,不知怎的,她不想讓仲老太太知道她在陸氏上班。
有種關係叫後門,而她深惡痛絕。
“奶奶,不管我在哪上班,重要的是我升職了,今晚咱們好好吃一頓,不說別的!”
“對對對,不管工作上的煩心事!”
一頓飯在任丹丹尷尬的歡聲笑語中度過,吃過晚飯,送走衆人,任丹丹、景玉和徐娜草草地收拾之後,爬上了舒適的大牀。
“娜娜,今晚不回去了嗎?”任丹丹問。
“廢話,我都脫了,難道還回去啊?”徐娜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其實任丹丹不在狀態她是有所察覺的,但她沒有多想,只當是工作調動有些不適應。
任丹丹抿脣,抱着被子往裡紮了扎,“景玉……”
“嗯?怎麼了?”景玉放下手裡的書,轉頭看向任丹丹。
徐娜和任丹丹已經抱着被子在牀上打滾,她卻還能捧一本書津津有味地讀着,這種定力不是每個人都有的。
任丹丹不言,目光呆滯地愣了幾秒,然後輕輕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明天想吃麪條,你給我煮!”
“好!”
算了,有什麼好說的呢,知道了安胥和仲恆是陸氏的總裁,反倒會讓景玉面對兩人時礙手礙腳,就像她!
所以,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自在!
。。。。。。
楓橋夜廊的項目已接近尾聲,宣傳工作正如火如荼地進行着,任丹丹身兼重任,工作自然忙碌。
這天下班,任丹丹在陸氏大樓的街角看都一抹熟悉的身影。
這抹身影已經連續出現三天了,前三天,身影只是站在街對面,不聲不響靜靜地看着她,可今天,身影卻越過了寬闊的馬路,等在她的必經之路。
任丹丹目視前方,步速不減,和成俊擦身而過,波瀾不驚的眸色沒有漾起絲毫漣漪。
“丹丹!”成俊開口,叫出任丹丹的名字。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小提琴,清脆而不失穩重。
任丹丹不爲所動,依舊向前走着,只是垂在身側的雙手毫無意識地握緊了。
時隔多年,再次從成俊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她已經沒了當初心動的感覺。
只是,大腦的記憶還在,她做不到充耳不聞視而不見!
“丹丹!”
見任丹丹不理自己,成俊急了,上前一步拉住任丹丹的手臂。
身體接觸的一剎那,任丹丹條件反射般甩開成俊,一雙杏眸怒視相對,充滿了嫌棄,“別碰我!”
成俊愣住,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雙手,久久說不出話來。
任丹丹沒有留戀,翻了兩個白眼,轉身就走。
“我以後會留在A市了!”成俊說,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飄進任丹丹的耳廓。
任丹丹冷哼,迎着涼風吸了吸鼻子,加快腳速。
“丹丹!”
成俊不死心,跺了跺腳,咬牙追上,擋住任丹丹的去路,“丹丹,我們聊聊好嗎?”
任丹丹冷笑,終於正視成俊,“聊?有什麼好聊的?成俊,從當年你選擇去美國的那刻起,我們之間就沒有可聊的了!”
“不是丹丹,我……”
“我不想聽,成俊,我們現在都有自己的生活,別再打擾我了行嗎,不要讓你最後一點形象在我這裡破滅!”
說完,任丹丹繞過成俊,拐向通往宜海寧空的槐安路。
“我給你寫了那麼多信和電子郵件,爲什麼不回我?”
幽幽的一句話,帶着哀怨和滿滿的委屈。
任丹丹停下腳步,駐足頓了兩秒,然後雲淡風輕地拋出一句話:“我一個字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