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去了,這天傍晚,天已經黑了。張風從廁所裡出來,剛拐到過道上,忽然感覺有什麼小的東西從自己的身旁落下,低頭一看,過道上有水,又擡頭往上看,見過道頂與牆體接觸的那一塊地方有一大灘的水漬,上面還掛着水珠,正一滴一滴緩慢的落下。
房子漏水了,想着是正在三樓負責清掃衛生的人在拖地時,拖把上的水太多,未曾絞乾,上面過道上的水便順着地縫滲了下來。忽又看見順着頂上牆縫走的電線有一段正從那水漬處經過,電線上全是水,幸好電線外面包裹的膠皮沒有破損,要不肯定會短路停電。
“停電。”張風心裡一動,突然想到一個主意,事不宜遲,快步下樓,出了雨機關。
過了一會,張風便回來了,什麼也沒做,進到自己的宿舍,往一倒,雙手墊在頭下,仰面朝天地閉目索。
凌晨時分,張風溜出宿舍,假裝上廁所,來到漏水的地方。此時已不再漏水,只是過道頂上還有水跡。張風算準了樓裡巡邏的特務上樓、下樓的空隙,快速將廁所裡的一箇舊木桶提了出來,站在木桶上,伸手已能夠到電線。
張風手上戴着雙層的白布手套,拿出一把木柄的小刀,小心翼翼將那電線外面包裹的膠皮割去極小的一塊,**的地方正好是位於傍晚時漏水的地方。
張風又拿出一個瓶子,將裡面所裝的油脂塗抹在那段電線上,做完這一切,張風施施然地回到宿舍睡覺。
第二天傍晚時,張風去到辦公室,將燈打開,假裝加班,靜靜地在那裡等候。過了不久,果然那負責清掃衛生的人開始拖地了,張風暗暗準備。
突然,雨機關樓裡的燈全部熄滅了,樓裡伸手不見五指,特務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人便出門來查看。
張風做了手腳的那段電線,被三樓的水滲到了上面,產生短路,打出火花,電線上又是油脂,頓時起火燒了起來。那電線着火之後燒的極快,有的火苗已經順着電線竄進了旁邊的房間裡。
“着火啦,快救火呀!”發現起火的特務大驚失色,大聲喊叫起來。這樓裡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特務們驚慌之下亂跑,有想去報告的,有想去救火的,一時間相互撞的跌倒在地,亂作一團。
此時大島辦公室門口的兩名特務也有些慌了,如果僅僅是停電,兩人還有些無所謂,可樓下着火,要是火勢大,一會燒上來,到時想跑也跑不了。
兩人商量了幾句,又聽見樓頂的特務也正在往樓下跑,頓時呆不住了,兩人終於離開大島的辦公室,往樓下跑去,口裡喊着快去救火。
張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聽得兩名特務剛衝下樓梯,張風立刻動身,從自己的辦公室裡出來,快速來到大島辦公室的門口,擰開手電,取出工具打門,一閃身便進到了屋裡。
不知道那兩名特務什麼時候會轉回來,張風爭分奪秒,戴上聽診器,全神貫注地轉動保險櫃的密碼鎖。
成了!張風心裡一喜,將櫃門拉開。櫃子裡分爲兩層,那密碼本正放在上面一層。張風伸手去拿,拿到後剛一動,張風突又將手停在空中。
剛纔好象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極爲細微地閃了一下,張風把手電湊近了一些,細細察看。
張風發現了,在密碼本與後面的文件之間,有一根很細的有些像線,又有些像是頭髮的東西。這東西有一段壓在後面的文件中,前面的一小段卻夾在密碼本里。
“好你個大島,這般小心謹慎。”張風心說。如果不是自己仔細,一把將密碼本拿出來,要麼將這東西整根帶出,要麼這東西會留在那兒,但自己不會知道它原來是夾在密碼本的哪一頁。不論是哪種情況,都無法恢復成原狀,大島第二天便會發覺有人動過密碼本。
當下張風先不着急將密碼本整個拿出來,而是先找到那細線夾在密碼本中的頁碼,將密碼本從那一頁處翻開,記清頁碼後,張風才小心地將密碼本拿了出來。把密碼本放在地上,逐頁進行拍照。
這時,正在樓下指揮救火的山口,忽然看見原應該是守在大島辦公室門口的一名特務,正與其他特務一塊在那忙亂着救火,便將他喊了過來,詢問他爲何會在這裡。那特務支吾着說自己下來參與救火,山口大怒,命他立即回到大島辦公室守衛。那人只得從旁邊特務手中接過一把手電,往三樓走去。山口還要尋找另一名負責守衛的特務,但天黑人亂,一時又找不到,只得暫且作罷。
張風將密碼本拍完,小心地將一切恢復原狀,站起身來往門口走去,拉開門,剛走出去,就看見一個特務拿着手電站在那兒。
“糟了,樓裡太吵,居然沒聽見特務過來的腳步聲。”兩人面對面地站着,都是微微一愣。
特務反應很快,也不說話,伸手便去拔槍。張風將手中的手電朝特務面上扔去,特務一讓。趁着這空隙,張風合身撲上,那特務連忙招架。兩人藉着落在地上的手電的光亮,就在狹窄的過道里廝打起來。兩人都是情報機構裡受過訓練的,一出手招招都不離對方的要害。張風雖然要強一些,那特務身上連捱了幾下,但急切間張風也無法一下子將他制服。
特務邊與張風扭打,邊喊:“來人呀!”但此時樓中嘈雜,沒人聽見。兩人打着打着突然一下靜止不動,卻是手臂絞在一起,正在角力,想把對方掀到地上。
這時,一道電筒光閃過,那名特務悶哼了一聲,後腦已被硬物狠狠擊中,就感覺腦袋發暈,身上的力氣一下消失了。張風趁勢將特務撲倒,抽出匕首,朝特務心口猛紮下去,直至沒柄。
張風擡起頭來一眼看見那幫他將特務打倒的人,萬分驚訝,不禁脫口而出:“是你!?”
那人微微一笑,沒有接話,只低喊了一聲:“快走。”兩人並肩往樓下跑去。
藉着黑暗與混亂,兩人在樓下一個角落裡站住,那人道:“你不能再留下,大島本已懷疑你,原來還想繼續查證你的身份然後將計就計,但現在他門口的守衛被殺,大島擔心自己的東西被偷,肯定不會再等下去,定會將你抓起來進行拷問。你要儘快離開。”
(今天本書第一部故事《青衣與裁縫》就會結束,晚上有最後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