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出大事了”,在好三鮮酒樓的雅間裡,吳德慶滿黴急之色地說道。
“別急,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張風安慰着吳德慶。
“昨天,我們的一個人在執行任務時被抓了,在憲兵隊裡日本人對他嚴刑拷打,審問了一個晚上,那小子最終沒能挺住,將他知道的情況都招供了。今天中午,雨機關的山口清子與憲兵隊聯合採取行動,把咱們的組織所在地給包圍了。”
“字典他們呢?”張風坐不住了,從椅子上一下就跳了起來,連忙問道。
“幸好字典在那人被抓後就有所防備,只是沒想到日本人來的這麼快,字典帶人從密道逃出了日本人的包圍,”吳德慶說道。
張風鬆了一口氣,那條密道他是知道的,從組織的所在地一直挖到了兩條街之外,原來是屋子下面的一間地下室,屋子的主人用來堆一些雜物的。後來軍統接手屋子後,王修平老成持重,凡事都是未思勝,先慮敗,爲了以防萬一,便在地下室中向外偷偷挖了一條地道,而且這地道只有王修平、張風等少數幾人知道,現在果然派上了用場。
張風剛要問字典他們現在在哪,吳德慶又道:“只是時間太過倉促,有很多文件沒來得及帶走或焚燬,而且,擔任掩護的人死了三個,有一個人重傷被捕,不巧的是這個人還與你現在的任務有一些關係。”
“哦,是誰?”張風有些奇怪,字典不是說這任務只有張風、吳德慶和他自己知道嗎,現在怎麼又多出來一個和這個任務有關的人。
“武揚。”
張風想起來了,字典對他說過綁架吉田正剛的過程,武揚就是在客輪上負責綁架的人員之一。
不好,如果武揚也熬不住日本人的酷刑,把綁架吉田的事一招供,不用多,大島和山口兩天之內就能查出自己是冒牌的吉田。
雖然武揚並不知道吉田的真正身份,但他只要說出在客輪上綁架過一個穿便衣的日本軍官,大島與山口根據綁架時間展開調查,看看那天到達W市的都有哪些日軍軍官,對這些人進行徹底調查。再與自己進入雨機關的時間聯繫起來,自己卻是在綁架發生了兩天之後纔來的雨機關。如果大島和山口問這兩天都去幹什麼了,難道說自己在W市內遊玩,觀賞風光,這假身份也巨法再掩飾。
吳德慶在旁邊又道:“字典剛一脫險,就派人來將情況告訴了我,並讓我通知你,立即終止黑禮帽行動計劃,讓你即刻撤離雨機關。我還正着急沒法通知你呢,幸好你現在來了。”
張風又問了一句:“吉田和金慧呢?”
“他們倒是沒事,分別在別的地方關押和安置着,並沒有在組織所在地。字典脫險後,爲防萬一,已經安排人去重新給他們換地方了。”吳德慶答道。
吳德慶接着又道:“你現在決定怎麼辦?是不是立刻去和字典他們匯合?”
張風沒有說話,坐在那兒緊張地索着。
難道真的現在就要撤離雨機關?可密碼本還沒到手呢。沒有密碼本,就不知道日軍的軍事行動計劃,不清楚日軍的部署,按照目前兩軍的裝備情況來看,國軍恐怕要吃大虧。常言道:“一份有價值的情報,常常能影響戰爭的走向,”眼看着很快就能弄到日軍秘密的軍事行動計劃,難道在這個時候放棄嗎?
萬一武揚要是招供了呢?武揚並不認識自己,也不知道黑禮帽計劃,即使他招供了,大島和山口要完全弄清自己的身份,還需要一些時間,自己可以打這個時間差,應該還有機會。
三木呢?他親眼目睹我身後的組織被攻破,會不會又產生異樣的心思,向日方告密呢?還有,他今天沒有見到金慧,心裡擔憂金慧的安危,肯定十分焦急,萬一他繃不住了,轉而向大島與山口求助,請求他們尋找、救助金慧,將我與他之間的事和盤托出,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必須搶在三木崩潰之前穩住他,這樣我還有機會盜取密碼本。
那些被日軍收繳的文件呢?其中有沒有關於我潛入雨機關,執行黑禮帽計劃的呢?即使有,應該用的也是代號和暗語,大島和山口想要弄明白,也還需要一些時間。
對,我不能就這樣撤離,眼看着密碼本就要到手,卻白白放棄,功虧一簣,我還有機會,可以利用這短暫的時間,再次前去盜取密碼本。
想到這,張風擡起頭來看着吳德慶,用異乎尋常的堅定語氣說道:“你通知字典,我經過仔細思考,覺得目前尚有機會,因此我決定暫不撤離雨機關,繼續執行黑禮帽計劃。”
吳德慶一愣,有些擔心地道:“你決定繼續執行黑禮帽計劃?這太危險了吧,萬一武揚招……”
張風一擺手,打斷了吳德慶的話,“沒事,看上去很危險,但我偏要火中取粟,趁大島與山口的注意力暫時都集中在武揚身上的時候,我更有機會取得密碼本。”
說完,張風站起身來,對吳德慶說了句,“我先回去了,”便轉身下樓。
張風回到雨機關,看了下過道里沒人,三木的房間從門縫下透出了燈光,便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三木將門打開,一見是張風便要開口說話,張風連忙制止了他,示意進屋再說。三木將張風讓進屋內,把門關上,急不可待地問道:“阿慧呢?你們將她藏在哪裡?今天並沒有在你們的組織那裡看到她。”
張風道:“你不用擔心,金慧姑娘在另一個地方,她很安全。”頓了一下又道:“過兩天我可以讓你們見見面,她也很想你。”這是張風計劃好的,回來之後便要先穩住三木。
三木有些驚喜地道:“真的?!”
張風點點頭,問三木:“今天山口抓到的那個人呢?”
“他受了重傷,生命垂危,一直昏迷不醒,被送到醫院搶救去了。”三木答道。
“你是說他並沒有被審訊,而是直接送到醫院去了。”張風心中一喜,武揚還沒有開口,成功的把握又多了兩分。
“審訊?怎麼可能,抓到他時他已經快死了,送醫院時再晚一點只怕就死了,怎麼來得及審訊。”
張風又問:“送到了哪家醫院?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搶救過來了嗎?”
“就是那家日軍的戰地醫院,至於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就不知道了,但山口派了兩個人在那守着,說只要那個人一醒就馬上通知她。”三木說道。
“送到那兒去了,”張風的心微微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