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威廉說的那個名詞，讓奧托親王覺得有點不明覺厲，有點好奇那究竟是什麼意思來着。不過他最後也沒有深究。
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兒子偶爾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名詞了——事實上從威廉十六歲開始，他就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孩子了。而在威廉九歲，開始對自己家族的藏書樓感興趣的時候，他就開始不理解自己的兒子了。
所以說，沒有一個完整家庭的真的很可悲，無論是對於孩子還是對父母來說都是這樣。
“是因爲人類混血的緣故。”奧托親王的語氣，聽上去好像很嚴重很肅穆的樣子……當然實際上也的確很嚴重很肅穆。
再接下來，奧托親王向威廉講述了一個很漫長，很漫長的故事。只是非常遺憾，奧托親王的口才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好。在這種情況下威廉又不敢對他說什麼：好麻煩直接講重點可不可以啊父親這樣的話。所以說最後甚至聽的有點昏昏欲睡。不過最後，這裡講述的重點問題，威廉還是基本上都聽明白了的。
也就是說，曾經的古典時代的哥特人，實際上並不是這片舊大陸的原住民。而是從另外一個地方遷徙過來的。
雖然說在這件事情上奧托親王講的稍微有點奇怪有問題什麼的。比如說太過玄幻太讓人覺得奇怪了。不過威廉還是憑藉自己的經驗想出了幾種比較大的可能性。
比如說，古典哥特人其實是類似地球上的那個時代的雅利安人一樣，又或者說是傳說中的大陸的亞特蘭蒂斯人，又或者乾脆像是某些科學幻想那樣，其實是外星人的後代什麼的。
不過，總之，當時的古典哥特人的實力與潛力非常強大。雖然說可能在這個遷徙的過程中丟失了部分文明或者別的什麼。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古典哥特人還是通過他們的強大實力，建立了古典時代的哥特帝國。並且將舊大陸上的幾乎所有原住民橫掃一空。
其中包括了早已經滅亡了的黑暗精靈們的親戚，精靈以及現在只能在北方的冰雪地帶見到了的矮人。除此之外，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綠皮獸人，還有哥布林以及巨魔之類的怪物，甚至是龍，全都被古典時代軍事實力達到全勝的古典哥特人擊敗。甚至說征服了。
而這個“征服”的民衆之中，最多的原住民也就是“人類”。
雖然與當時的古典哥特人相比非常弱小，實力與潛力都非常弱小。但是數量更加龐大的人類。
就是這樣，古典哥特人建立了一個古典的奴隸帝國的國家。以其他非人類的種族，以及少許人類作爲奴隸，以其他非哥特人作爲自由民，而古典哥特人作爲公民。
在這個過程中，數量更加龐大的原住民種族一點點的向上蔓延。通過通婚，通過聯姻等等方式，雙方開始混血。古典哥特人的生育率低的毛病開始有所改善。然而與之相對的，古典哥特人的優秀天賦也開始降低。
考慮到了這種問題，一些古典哥特人家庭認爲不應該再與這些原住民們進行聯姻了，然而也有一些古典哥特人認爲這樣可以將哥特人的血脈徹底融入這片大陸。這樣一來，哥特人們就可以永遠統治這片土地了。
也不能說，他們誰的理論就是正確的，誰的理論是錯誤的。不過事情最後的發展，威廉理所當然的還是看到了的。最終選擇了融合血脈的古典哥特人成功了。現如今的幾乎所有古典哥特人都已經消失。當然，那些原住民也一樣。他們全部以“哥特人”的身份自豪——當然，他們也的確擁有哥特人的血統。只是這個血統中混雜了原住民的基因而已。
當然的當然，提倡純粹血脈的古典哥特人也並非不存在。只是因爲他們的生育率的問題，所以他們的人數變得越來越少。爲了維繫家族繁衍，不少的古典哥特人紛紛轉變了觀念。所以到最後，提倡純粹血脈的古典哥特人的數量也越來越少。這種情況甚至逼迫他們，不得不與其他非純血的家族進行聯姻，否則的話，他們根本找不到合適的結婚對象……
“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威廉的父親，奧托親王說到這裡，顯得有點無奈：“我也不知道我們的祖先的選擇，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不過我們赫裡福德家族地區是一個仍舊在堅持純粹血脈的古典哥特人家族。”
“不過，就算是這樣……”威廉又有些奇怪：“不過現在，我的妻子……嗯，夏露米就算了。伊麗絲的話，她並不是純粹血脈的古典哥特人吧？那麼我爲什麼不能喝她結合，生下混血的孩子呢？”
“事實上夏露米也不是純粹血脈的古典哥特人。”奧托親王說：“目前還在恪守這一準則的赫裡福德家族，就只有我們這一支而已……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祝福還是詛咒，不過威廉，我的孩子。我們的家族的確有麻煩了。”
“……什麼麻煩？”聽奧托親王有些愁眉苦臉的這麼說，威廉的心裡面也有些發毛。
“就是說，事實上在這之前，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祖父就曾經想要放棄家族的純血傳統……當然，事實上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在那個時候，世代與我們聯姻的一個古典哥特人家族出現了問題。他們的家族血脈斷絕了。”
“然後呢？”威廉接着追問。他倒不着急。既然他，還有他的父親都在這裡，就證明最終他的祖父還是找到了合適的聯姻對象。不然的話就沒有自己還有自己的父親了。
“然後，祖父嘗試與其他混血哥特人進行聯姻了？”威廉問道。
“是的，雖然違背祖訓有些無奈。但是在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找不到一個純血的哥特人家族了。於是，爲了讓家族得以延續，我們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讓步和改變——但是，在那之後祖父非常惶恐的發現，他與自己的妻子，無論如何都無法生出後代。
在最初，他覺得這是因爲妻子的緣故。不過在偷偷地找了幾個情人之後，他發現並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是因爲自己的身體原因嗎？但是他隨後找到了一些牧師，然後發現並不是這樣。最終，你的祖父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
因爲赫裡福德家族不斷地堅持血脈純化，以及其他哥特人的不斷混血化。我們很有可能已經成爲了兩種外表相同，但是實際上的血統甚至說物種都不一樣的生物。所以我們之間根本就沒辦法產生後代！”
“……這也太扯了吧？！”威廉猛地站起身，然後忍不住這樣說道：“如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赫裡福德家族，赫裡福德家族應該，應該……應該如何是好？”
有生以來，威廉第一次感覺到了驚慌，甚至說絕望。說實話他現在寧願聽說自己的帝國四分五裂，狼煙四起，陷入了崩潰分裂的邊緣，也不願意聽到這樣的混賬消息。
因爲前者憑藉威廉的能力與實力足夠解決，而後者卻是無論威廉多麼努力都沒辦法解決的。
雖然在威廉的強勢干預下，帝國的近現代醫學發展迅猛。但要到達研究，改善基因方面的程度還不知道要過幾百年——雖然說，威廉有信心再活幾百年的——只要能成爲聖騎士，那麼幾百年的壽命對於威廉來說易如反掌。
但是，幾百年的時間沒有後代？單單憑藉自己的力量來支撐這個帝國嗎？
想一想就覺得很可怕——不，應該說是非常可怕，可怕到了極點的那種可怕。威廉無論如何都不想要接受這樣的結果。
“然後呢，然後怎麼樣了？”威廉有些害怕，甚至惶恐，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奧托親王，讓老奧托覺得有些不忍。說到底，這樣嚇唬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好事。
“再接下來，你的祖父理所當然的遇到了另一個純血的古典哥特人姑娘。這個姑娘就是你的祖母，然後就有了我，再然後……”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瑪利亞夫人也是一個純粹血脈的古典哥特人。也就是說，德·諾曼底家族也是一個古典哥特人純血家族？！”
聽到奧托親王這麼說，威廉的腦子好像劈過一道閃電一樣。他猛然間想到了一件相當關鍵的事情：“——我的祖母，她是不是也來自德·諾曼底家族？！”
想到這裡，威廉多少能夠理解，擁有如此龐大權力與財富的瑪利亞夫人，爲什麼會下嫁給自己的父親這樣的窮騎士了。
見過她的威廉絕對不相信，這是個會對愛情，或者類似的什麼東西感興趣的傢伙。
也就是說，果然是實際的利益啊。
不過當然，比起這個，威廉想到了另一件更加重要，十倍，甚至一百倍的事情——
“德·諾曼底家族到底還有沒有待嫁的貴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