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想起來了熙熙所說的是什麼地方，齊桓應該也是有印象的，我看了看齊桓，“那就去吧。”
那是我們心照不宣的地方，我和齊桓的初識，當初的場景我仍記憶猶新，縱然我不想想起這個回憶。
“那上車吧。”齊桓眼中掩飾不住的驚喜，原來這四年阿秋並未完全把自己完全拋之腦外，她還帶兒子去過他們最深的回憶裡面。
熙熙笑得很開心，在車上的時候，突然朝齊桓問道：“爸爸，有初戀嗎？你還記得你的初戀是什麼樣子的嗎？”
“初戀，你這個臭小子知道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嗎？”齊桓十分驚訝，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彷彿傳達着，是我教熙熙這些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小傢伙以前也沒問過這些問題啊，怎麼可能是我教的。要說教，也是應該是熙熙上了這一天的幼兒園老師教出來的吧。
“嗯？爸爸。”小傢伙閃着大眼睛，撒着嬌催促齊桓回答他的問題。
齊桓涌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雖然熙熙表面看起來天真無邪，實則肚子藏着多少坑爹的壞水還不知道，他不得不開始防備着回答，萬一在阿秋面前誤會了什麼，後果將無法預估。
“初戀？”齊桓故意裝傻地再次確認了一遍，眼珠轉了一轉，充滿了小孩子無法看穿的狡黠。
“嗯，爸爸你的初戀是媽媽嗎？”熙熙撓着腦袋追問，絲毫不明白他爸爸的處境，“爸爸，你長這麼好看，如果不是媽媽的話，肯定有過別的，對不對？”
見忽悠不過去，齊桓忽然板起臉來，故意兇道：“熙熙，我覺得是時候給你換一所學校了，看看這個學校教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爸爸，你不要轉移話題，跟熙熙說說嘛，好不好？”熙熙搖着齊桓的手臂撒嬌，一臉討好的模樣。
“熙熙，不許這樣，爸爸開車危險。”我雖然想看小傢伙調戲他爸爸的模樣，但是開車這事是生命問題，不是兒戲。
見齊桓不回答，一本正經敷衍的樣子，小傢伙氣呼呼地向我控訴，“媽媽，你說爸爸是不是笨，這個問題熙熙幼兒園的朋友都會回答的，爸爸簡直比他還笨。”
我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齊桓在兒子這裡吃癟的形象莫名有些搞笑，他此刻心裡肯定是恨不得把熙熙的嘴封住吧。
齊桓沒有發怒，跟着我們一起笑了起來，寵溺地看着熙熙，空出一隻手揉捏着小傢伙臉上嬰兒肥的肉，“臭小子，有你好看的時候，爸爸的初戀當然是你媽媽了，要不然怎麼來的你。”
這話倒是震驚到我了，以前沒問過齊桓這個問題，也在心裡默認着像齊桓這樣的人肯定是美女羣繞的，所以我不想主動給自己招這個煩惱。
“怎麼？不信？”齊桓猜到我會這個表情，連忙深情的凝視着我，緩緩的道：“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說完，他趁着紅綠燈的空隙，俯下身子，親了我一下，我還來不及反應，熙熙的聲音響起了。
“歐耶，爸爸要親媽媽了”熙熙臉上浮現了兩朵紅花，捂着臉，臉上笑得格外開心。
齊桓親完之後，剛好是綠燈，我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小屁孩，你纔多大，腦袋裡面怎麼老是想這樣的呢，初戀這個東西是你該想的嗎？”齊桓得了便宜之後，沒忘記教訓小傢伙。
“我快四歲了，不是小孩子，已經是個可以保護媽媽的小男子漢了。”熙熙不服氣反駁道，嘴角微微癟起。
齊桓也不反駁，嘿嘿笑道：“是啊，我們的小傢伙已經快四歲了，爸爸錯過了你們四年了，如果能從小傢伙剛出生的那刻開始就守在你們身邊多好。”
他有些悲傷的感嘆着，視線卻時不時停留在我身上，彷彿都怪我把他們父子拆散似的。
我一時間渾身有些僵硬，不知該作何迴應。
熙熙沒想到自己的問題會得爸爸如此傷心，臉上的表情瞬間軟了下來，對齊桓滿是心疼，若不是此刻爸爸在開車，他一定給爸爸一個大大的擁抱，“爸爸，對不起。”
小傢伙的安慰，無疑像一劑安心藥，打在了齊桓的心尖上，還好，他們只是錯過了四年，不是十年，二十年，那樣的年歲是自己用什麼都無法挽回的。
這種夾雜着悲傷的氛圍在到達目的地後結束了，小傢伙下車，迫不及待地拉着我的手向小衚衕裡面走過去。
我看着熟悉的環境，以及再次和齊桓來到這裡，心緒複雜不已，在A大的門口來來往往的富有活力的年輕人羣，其中一對正在鬧彆扭的小情侶吸引住了我的目光。
“怎麼？勾起回憶了？曾經我們也是這樣的。”齊桓順着我的視線，看着那對小情侶，那個小姑娘鬧彆扭的模樣簡直和阿秋當初無差，後來是怎麼和好的呢？
我收回視線，沒有理會齊桓的話，牽着熙熙的手向前走。
這家麪館是我和齊桓初識的地方，我以前便是這裡的常客，因爲實在喜歡老闆的手藝。
“喲，今天帶着熙熙來了？”老闆很遠就見到了我們，只不過他好像有些認不出來齊桓的樣子。
我微笑着點頭，熙熙掙脫我的手，小跑去進去，眼睛搜尋着什麼東西，沒多久有些失望向我問道：“媽媽？鬍子爺爺呢？”
老闆聽了熙熙的話，眼神暗了下來，停了一會兒纔回答：“老爺子前些日子走了。”
說完，他幫我們準備着面，他知道我和熙熙的口味。
“節哀。”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闆，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這個，以前七叔是我和齊桓經歷的見證者，每次來他這裡，他總說我太瘦了，所以每每都會額外多加分量。
“媽媽，我想念鬍子爺爺。”熙熙趴在我懷裡，輕輕抹着眼淚。
齊桓也一直虛嘆，當年若不是七叔的撮合，他還不一定真正追的上阿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