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香兒一驚,很快便明白過來,“看來尊主是有心如此,莫非尊主早知我們與敬主的關係非比尋常?”
“尊主高深莫測,我們又怎麼能知道!姐姐,怎麼辦啊?敬主這樣去,豈不是等於送死啊!”
“等等……”香兒想到些什麼,“我們不要急,如果真的是這樣,尊主直接下令便好,爲何要這麼做?難道是爲了試探我們兩個?”
“可能不僅如此,也許……是一箭多雕。”香兒皺眉,猜不出其中原委。
“我去找敬主。”甜兒說着便將門打開。
“你去哪兒找!何況,算時間敬主現在也應該快到了……”香兒輕輕嘆了口氣。
清凝一行人自到了鎮西后便處處小心。
“鎮西老廟……這裡哪有什麼廟?”將近鎮西盡頭時,張苗環視四周,開口道。
“有。”清凝未停步,朝左邊的巷子一指,“在那裡。”
衆人皆朝她所指處望去,一條深深的巷子,彷彿已很久沒有人走過,鋪滿塵埃和落葉。巷子兩邊是茂密的大樹和幾棟破敗的房子,已經久無人煙。巷子深處隱隱顯着破舊的大門,枝條橫疏,遍佈蛛網。這裡少有人往來和清理,茂盛的枝葉已近乎將老廟完全遮蔽。
“這裡是什麼地方?這哪裡是老廟,分明是破廟嘛!”張苗看着灰塵揚溢的長巷盡頭,嘆道。
桃邀也張大了嘴,驀地想起有灰塵又馬上用手捂住,口中仍道:“難道你們平時都不來這裡的嗎?這裡這麼髒,難道要遁地去呀!”他蹙着小眉。
“不是遁地,是飛天。”清凝解釋道,人已騰空躍起,足尖輕踏佇立兩旁的茂盛枝葉橫掃而過,“跟我來。”說着,已入長巷深處。
幾人面面相視了一眼,不得不嘆地尊想的周全,爲防懷疑,最好莫被發現,如此做,果然是掩飾的好方法,誰會無事去找一個連人都不能待的地方的麻煩。
三人跟在清凝身後輕巧飛過密葉,落在廟前空地上。廟內比長巷要好很多,但斷木殘瓦還在,落葉也稀稀疏疏堆着。
“凝兒,這裡就是了嗎?”張苗心中懷疑,“就算是要防範,也不用住在這麼破的地方。”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爲他已看見清凝在盯着他,輕搖了搖頭。他馬上明白,那個老巢,絕不止看到的這樣。
三人跟着清凝進到廟內,每個人都儘量不做大的動作,以免引起久封的塵灰。
“這裡這麼髒,怎麼可能住人啊!”桃邀在鼻前擺着手,“除非在地下……地下!”桃邀一怔,轉頭看着清凝,“你之前說的地靈宮……”
“不錯,就在地下。”清凝走到佛像身前,用手在胸前萬字凹出劃過。只見佛像猛然一震,彷彿有什麼聲音從後面傳來。
瑤玉和子歌蒙着眼在長長的甬道中被人推着走了很遠,終於停下來時,等待着的卻是雙手被拉開綁在了木柱上。
接下來是一片死寂。他們看不見,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甚至不敢說話,怕一說話,有些人躲在哪裡,聽到些什麼。
可瑤玉實在受不了了,不是受累疼痛,而是未知的難熬。看不見,摸不着,不出聲,他們甚至不知道,在身旁這個陪你喘息的人,是否是和你來的那個人,那種感覺,比等死還要恐怖。
“木大哥,是你嗎?你還在嗎?”瑤玉小心翼翼的問。
“是我。”子歌的聲音聽起來顯得疲憊。
“木大哥,你怎麼了?怎麼聽起來……”
“與那些人交手時,我受了很重的內傷,本來沒什麼,但被他們這樣綁着,我實在無法自行調節。”子歌的喘息聲加重。
“好了好了,木大哥你不要說話了,休息一會兒吧!”瑤玉道,只要木大哥還在身邊就好,她心中嘆道,又有些擔心。
過了好一陣子,四周纔有了響動。瑤玉漸漸感到暖和起來,眼前彷彿有光出現。眼罩忽的被人拿掉,瑤玉要睜開的眼又馬上闔上,再緩緩張開。四周是刺目的火光,一團團燒在石牆前面。這裡仿若一個石室,或者說……是刑室,觸目的刑具擺在眼前。
子歌也睜開可眼,兩人皆瞪着立在他們面前的人。
“是你……”子歌目光如炬。
“魅兒……”瑤玉口中喃喃。
“是我。怎麼,很吃驚嗎?”魅兒如往日笑着,可誰都不會再去在意那份醉人的媚意。
子歌盯着她問道:“你是地尊?”
魅兒嘴角一揚:“地尊算什麼?我沒興趣。”
“那你是……”瑤玉問道。
“我是誰你不用管,重要的是你是誰?”魅兒轉眼看着瑤玉,看的很深很深,眼神變得犀利,“果然是很像,不,是一模一樣!當時席上我就覺得奇怪,如此,就不枉我跑這一趟!”魅兒揚着語調。
原來那日魅兒同天離交談之後便回了住處,但越想越覺瑤玉奇怪,便翻出了千年前的畫像。今日,她忽得知地尊已將二人抓住,故匆匆趕來一探究竟。
“像……像誰?”瑤玉心一驚。她不是完全不知道,她記得天離曾說過,她很像一個叫“素荷”的人。莫非魅兒說的也是她?她想到,看着她眼睛,心裡忽然也迫切想知道這件事。
“你看看,就知道了!”魅兒說着,手腕一轉,手心便多了一副畫軸,倏地打開,擺在瑤玉和子歌面前。
子歌也是一愣,那畫上人,分明是水瑤玉。不過……子歌細細看去,那清冷的神情,卻是瑤玉不會有的,而且,畫上彷彿還留有血跡,“她是什麼人?”子歌道,瑤玉也望着魅兒。
“素荷。”魅兒道,朝子歌莞爾一笑,“她不是人,是天上瓊瑤羽林的荷仙。”說着,她又看着瑤玉,“只可惜,一千年前,她便不在了。”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瑤玉見她眼神可怕,心中忐忑。
“她雖然不再是荷花仙,卻輪迴轉世成了人。你說,此刻我見到你,會覺得她和你,有什麼關係呢?”她又笑起,笑聲像毒蛇般穿過的瑤玉腦子。驀地,她臉色一沉,走到一旁,並指在瑤玉腕間一揮,手腕出便如刀鋒劃過,滴下血來。
“你做什麼!”瑤玉和子歌齊道。
“你們有沒有聽過鬼娃娃。你們恨一個人,做一個娃娃或草人,對着娃娃施虐,以爲便可以加諸到那個人的身上,而我這個,比那個更有效,更強大。”說着,她已將瑤玉的流下的血滴到畫上,“這個畫上,有素荷的血,現在,又有了你的血。如果你真的是素荷轉世,它會起作用的……”魅兒口中說道,另一隻手已幻出匕首,劍刃在畫上素荷的臂上劃過。
“啊……”瑤玉突然大叫起來,左臂上泛出大片鮮血。